第十五章:死無對證

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馬爾紮卡所言,就是將北涼要攻打梁國北境擺到台麵上。

然而,眾臣在聽到這個話之後,卻都選擇了沉默。

他們都清楚,北涼的戰力遠勝大梁,何況二十萬大軍壓境,北境守軍根本無從抵擋。

梁國朝臣緘默不語,更助長馬爾紮卡之氣焰,他繼續道:“想必那不是梁國皇帝想要看到的局麵,外臣還是希望您好好考慮一番。”

群臣的表現,蕭績早有預料,隻是他沒想到被人踩著打臉,梁國的臣子居然連一個敢反駁的都沒有。

對於這些臣子,他無比失望,但群臣懦弱,卻不代表他這位一國之主懦弱,如果真要好生準備,梁國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向北朝納貢已有數十年之久,三年前哀帝重新簽訂納貢條約,更是將梁國的臉丟到了地上。

可如今,梁國龍椅之上的不是哀帝,而是他蕭績!納貢絕對不可能!

“特使,其實你不來,朕也準備派人去北涼重新商議納貢條約。”

蕭績的話令馬爾紮卡心中大喜,南梁還是如以往一般,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二十萬北涼鐵騎,足以嚇破梁皇的膽子。

“梁皇陛下實乃明君!既然如此,外臣會盡快通知大汗,將雲湖關外的百姓勸歸北涼!”

“此外還有一事,北涼自古以來都秉承兄終弟及,大汗聽聞哀帝還有遺孀在梁,所以希望大梁皇帝能夠將先皇後張氏也送往北涼,由大汗盡心照顧。”

哪怕馬爾紮卡所言讓蕭績不滿,但他仍舊等著其說完。

隻不過,這一次蕭績尚未爆發,張純臣先是動怒:“賊子!你好大的膽子!”

麵對張純臣質問,馬爾紮卡直接無視,掛著笑意看向蕭績:“梁皇陛下,怎麽梁國朝堂有諸多不識趣的人?”

蕭績掃了一眼,淡淡道:“特使說的沒錯,確實不太識趣。”

如今蕭績向著他說話,馬爾紮卡更是自信:“這麽說來,梁皇陛下是接受了我北涼的兩個條件?”

群臣此刻都麵露殺意,可他們卻不敢言語。

固然蕭績的言行有失大梁顏麵,可這些年來大梁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他們早就習慣了。

隻要北境不起戰事,受些委屈又如何,況且朝堂之事又不會流入江湖之中,梁國百姓不會知曉他們這些事情。

就在眾人都默認蕭績要認慫時,卻聽到蕭績說道:“接受?那必然不能!朕是想說因果相報,往後還是由北涼向我大梁納貢為好!至於先帝皇後,就不勞可汗費心了,倒是朕身強力壯,可以幫著北涼可汗搞搞他的女人!”

馬爾紮卡以及梁國臣子以滿目驚異地望向皇座上的男子,“梁皇,你難不成真要逼我北涼大軍入境?”

蕭績擺手:“一戰而已,朕何懼?”

“好好好!既如此,那也沒什麽好談了!本官這就……”

誰料,馬爾紮卡話未說完,李連英已經一刀砍下他的腦袋。

直到馬爾紮卡身首異處,他的瞳孔還瞪著,顯然沒有想到蕭績會如此大膽。

明明北涼有二十萬軍隊在梁國北境等著……

他怎麽敢?!

他怎麽敢的?!

當那顆頭顱滾到錢牧之腳下,梁國群臣才終於反應過來!

朝堂之上,頓時喧鬧不已!

“李連英!你做了什麽?”

“你瘋了嗎?這可是北涼特使!”

“你難不成真要讓北涼揮軍南下?”

“罪人!你是我大梁罪人!”

在群臣的嗬斥聲中,北涼特使的隨從終於清醒過來。

看著大殿中那具屍體,對上錢牧之腳下首級的目光,他們咆哮起來:“梁皇!你這是做什麽?你怎敢殺我北涼正使?!”

蕭績尚未答話,錢牧之先是幫著解圍道:“使者,此事乃我國繡衣衛指揮使李連英一人所為,非我國陛下之意!此事我大梁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交代?如何交代?我們正使……”

然而,說話之人話才脫口,一道寒光閃爍,李連英再度出手!

一切都是那麽突然,加上來使都是文官,根本無從躲避,又是一顆頭顱滾落!

眾人萬萬沒想到,李連英居然還敢動手。

“北涼?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敢在我梁國朝堂大言不慚!”說著,他又看向其餘幾個使臣,“你們還有何話要說?”

李連英在大殿上連斬兩人,皇座上的蕭績卻沒有一絲表情,冷眼旁觀著,他之所以敢如此膽大妄為,自然是蕭績在替他站台。

上朝之前,蕭績已經吩咐過他,隻要北涼使臣有所逾越,便可直接斬了,至於後果,蕭績會一力承擔。

剩下的北涼使臣,此時亦是雙腿打顫,他們哪裏想過南梁還有這樣的莽夫。

在眾人沉默之際,蕭績才緩緩開口:“連英,你也是的,過於衝動了!”

聽到這話,眾人都以為蕭績準備緩和一下,可偏偏他後邊又說了句,“北涼賊子的血肮髒不堪,你在此斬了他,那是汙了朕的宣政殿。”

李連英咧嘴一笑,答道:“陛下!不是您在跟臣使眼色嗎?怎還怪起臣來了?”

蕭績大笑,一拍腦袋:“如此說來,確實是朕之過錯,應當讓人拖出去再砍的!”

二人旁若無人般議論著,那股子囂張氣焰,縱是梁國臣子都覺得有些過分。

在朝堂之上斬他國來使,這放到哪兒都說不過去,往後他們梁國臣子豈敢出使他國?

似是察覺到群臣所想,蕭績忽而揮手道:“諸位莫要擔憂,正所謂死無對證,將剩餘的北涼賊子盡數斬了就好。”

都斬了?

死無對證?

什麽玩意?

這就是他們這位陛下想出來的應對之策?

眾臣都尚未來得及反對,就見李連英與吳精忠手起刀落,斬了剩下的幾人,甚至連求饒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們!

看著宣政殿的幾具屍體,群臣都麻了。

“陛下!糊塗啊!你糊塗啊!”錢牧之大喊!

孫元珍亦是搖頭歎息,新帝不僅是個暴君,更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

對於錢牧之的吐槽,蕭績顯得尤為淡然:“錢大人,你且說說,朕怎麽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