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機遇
陛下的問題，讓蕭雲無奈的揉起了額頭。
好一陣後才說道：“曾經草民是想要用商業的手段，避免戰亂，也可以讓草民自己變得富貴起來，草民不是一個有大報複的人，隻是想要生活的更輕鬆，更安全一些，而近一年來，秦國卻在戰爭的邊緣不停遊走，草民慌了，草民怕了，草民不是沒有血性，隻是……不想有無謂的犧牲。”
“就為這？”
“草民……認識一個人，女人，草民很中意的女人，草民見過她的身子，上麵滿滿都是疤痕，如同數十隻毛蟲在身上爬，猙獰，刺目，那是戰爭的後果，也是戰爭的邪惡，讓一個女人……承受這些！草民知道若是其他國家真的打了進來，那麽很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所要遭受的到的，要比她還要殘酷的多！”
陛下的眼角**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
蕭雲也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所以草民想了個法子，想要用交易的方式，一種默契，將整個天下聯係在一起，如絲網勾連，若金甲不破。”
“哦？”
“草民聽聞，南方有一個國度，土質極好，若是用來耕種，產量不但比咱們秦國的土地高，更是一年可種兩茬，而秦國，礦產更加豐富一些，工藝也還算是不錯，比如冶煉技術，鍛造技術，草民自信這天下沒有人比草民還強，若是那個南方國度就隻種糧食，他們所需的用具，咱們去提供，那麽兩國之間，自然而然的就成為了盟友。”
陛下眼睛一亮，立即說道：“若是咱們打了它，咱們就吃不上它的糧食，若是它敢敵對咱們，他們就得不到咱們的貨物？”
蕭雲點頭道：“其他國家侵略，也是同樣。”
陛下朗聲說道：“這是好事！”
“可是，草民前幾日才發現，實行不了。”
“為什麽？”
“陛下之前不就給出答案了嗎？”
“什麽？”
陛下愣了一下，回想一下，就想起自己說的那句“看北魏笑話”的事來。
蕭雲歎了口氣，說道：“信譽，是要經過長時間的培養，甚至要經過烈焰與血的考驗，才能建立起來的，其實很難。”
“所以，你要戰爭？”
“是的，隻要這些地方都是咱們自己的，那麽怎麽調配都行，可以讓天下的資源做到最大的利用，一方出事，八方來援，那時才會真正和平！”
陛下想了一下，突然又問道：“可是若是有一天，即便你這資源調配也做到了，糧食產量也到了極致，可人口卻增加到了一個無法附加的地步，到時候連打仗的機會都沒有了，怎麽辦？”
“真若是到了那種時候，朝代更迭，以內亂取代外亂，從而減少人口，並且這件事太遙遠了，那是千年百年之後的事，用不著考慮的。”
“哼！”
說到朝代更迭，陛下自然不喜，有些抬杠的說道：“那若是朕就是想要知道呢？”
蕭雲苦笑一聲，說道：“其實也不會發生這種事，隻要百姓們都生活得好了，甚至每一個人都錦衣玉食的，人們就會變得不那麽想要生孩子了。”
“啊？為什麽？”
這個理論，讓陛下張大了嘴巴，錯愕的不行。
蕭雲揉了揉腦袋，說道：“這其中的原因，很複雜，跟人類的述求層級有關，放在自然界中，也是越是低等的動物，越在乎繁育，而高一些的，則對於傳宗接代這種事，就不太在乎了，老鼠一窩能生幾十個，螻蟻一窩更是成千上萬，昆蟲們甚至可以做到數十萬，可若是老虎，一年能生一個，便是極為難得，人也一樣，越是窮困潦倒的國度，孩子就生的越多，但日月國……現在普通人家，生的就不那麽多了吧？”
“哼！你是在說，日月國比秦國高等嘍？！”
“呃……”秦慕容苦笑道：“陛下，咱得有自知之明啊，再說了，您現在這很像是在抬杠。”
陛下怒哼一聲。
卻沒有再說什麽，好像也是有些心虛了。
他認真想了一會，然後皺眉道：“你小子說的道理朕也算是聽明白了，可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大計劃，甚至幾十年上百年，你卻在今日，這麽個晚上，跑來找朕，非要跟北魏打仗，這還是不合情理。”
蕭雲苦笑連連，說道：“那是因為陛下總是認為，戰爭就是勞民傷財，卻忽視了戰爭所能帶來的利益，說白了，戰爭也是一種國家行為，當有條件，並且必要的時候，是可以稍微實施一下的。”
“哦？”
陛下冷笑道：“那你說說，什麽叫條件，什麽叫必要？”
他就差把髒字罵出來了。
蕭雲滿不在乎，緩緩道來：“如今北魏紛亂，朝廷內鬥，無所不用其極，這必然導致官分兩派，互相傾軋，導致政令不統，無法下行，百姓自然會深受其害，這是其一。咱們秦國過了艱難的一年，周邊諸多小國，怕是要長長的舒一口氣，覺得自己可以安生幾年，設置稍微犯邊，占一些我們的便宜，北魏邊關，怕同樣是如此想法，人心懈怠，自然訓練不足，防禦不足，若是能夠一鼓作氣，突然襲擊，能起到極好的效果，這是其二。”
他繞著屋子，慢慢的走上一圈。
隨後道：“這是北魏的情況，而咱們秦國，情況卻更適合一場戰爭。”
“胡說八道！”
“陛下，戰爭最需要的是什麽？”
“哼，就憑你這水平，還想難倒朕？若是一般人，怕是會認為，最需要的是人，其實不然，一場戰爭最需要的，是戰備，補給，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就算隻一萬軍隊，能讓他們衣食無憂的在前線耗上數月乃至數年，這所需要的裝備和補給，都是恐怖的數字！”
蕭雲點了點頭，說道：“那敢問陛下，這裝備從何而來？”
“自然是下派任務，由朝廷督造。”
“是啊，是督造，而不是建造，皇家的工坊，可做不出這麽大的數量。”
“你別陰陽怪氣的調侃朕，朕也知道皇家工坊格局有限，平日小打小鬧還行，若是要支撐起一場戰爭來，那是需要舉全國之力的！”
“那敢問陛下，錢由誰來出？”
“自然是國庫！”
“國庫的錢由何而來？”
“當然是稅收。”
“百姓稅收的錢，又是從何而來？”
“這……”陛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當然是他們賺來的。”
“稅收的主體，都是什麽人？”
“農戶，商賈，所謂販夫走卒，都需要交稅。”
蕭雲點了點頭，又問：“那販夫走卒的錢，是從什麽地方賺來的？”
“自然是種田，做工，難不成還是大風刮來的？這種問題你也問的出口？你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麽？”
陛下惱火起來。
可蕭雲卻哈哈一笑，問道：“那陛下，他們的工，又從哪來？”
“農田種地，工坊生產，自然是從……嗯？”
說到這裏，陛下一下子就愣住了。
因為他總算是意識到……這是個圈啊！
蕭雲呼出一口氣，笑道：“那草民來捋順一下，咱們秦國現在的問題，就是百廢待興，陛下自然是希望百姓們多多生產，多多建設，趕緊把這段時間虧掉的東西，給一股腦的補回來。可事實能是這樣嗎？百姓們遭了一年的罪，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並且肯定會做的，是什麽？”
蕭雲自問自答。
“緊衣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