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天牢
歎了口氣，蕭雲開始耐著性子在這裏看了兩天書。
說實話，有些書能看進去，有些書則是根本看不進去。
知識體係是這樣。
一個方向是將一個知識漸漸加深，一個方向，就是將前人的錯誤改正。
差了幾個文明更迭，很多知識在蕭雲的眼中，已經是完完全全的錯誤了。
但其中不乏一些亙古不變的東西，比如人心，比如哲學道理。
永遠研究不透，永遠在“接近真實和偏離真實”之間來回徘徊。
還有一些書，就是精怪傳奇，如同山海經一樣。
這些看似閑書的東西，對蕭雲反而是有益的。
因為從這方麵就可以看出這個世界上人們的三觀如何！
最善為神，最惡為鬼，看他們對於神鬼的定義，還有對它們所作所為，就能知道人們的思想重心在哪，又跟蕭雲到底有多少不同。
對蕭雲來說，極為重要！
三天之後，大太監親自過來了。
見到蕭雲把那些書本不但放回原處，還給細心羅列過，表情一下子就變得舒緩了一些。
“什麽風把您吹來了？是陛下終於想要放我回去了嗎？”
蕭雲輕輕的笑著。
大太監歎了口氣，說道：“前幾日，朝堂之上論功行賞，又趕上諸多才子從北方回來，算得上雙喜臨門，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蕭雲攤了攤手說道：“我一直在這裏，怎麽能知道？難道還不打算放我走？不會想要把我關在這裏關一輩子吧？”
大太監搖頭道：“那倒不會。”
“那就好。”
“不過現在要給你轉到天牢裏麵。”
“啊？！”
蕭雲整個就愣住了。
這種反轉，他還真是沒想到！
“要把我關進天牢？這是……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蕭雲此時也有點慌了。
大太監苦笑連連，說道：“這倒不會，原本朝堂之上，趙太師與你是不死不休的局麵，甚至不惜忤逆陛下，是完全拿著自己的仕途來挽回自己的麵子，朝堂上的官員也是紛紛附議。不過隨後北方諸子回來，其中不乏一些官員的子弟，對你都念著恩情，所以紛紛為你求情，再加上趙太師沒等來自己的寶貝孫子，對你的事看的也輕了，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您總要去天牢中住上幾日，等趙太師的氣消了，或者傷好了，你再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
蕭雲歎了口氣，然後轉頭看向上官晴兒，問道：“去那，我能帶著晴兒吧？”
“蕭聖品說笑了。”
“呃……那天牢的環境應該是不錯的吧？起碼會有單間什麽的吧？”
“蕭聖品是真喜歡開玩笑。”
“嘖！”
蕭雲翻了翻白眼，也隻能認命。
大太監左右看了看，突然小聲問道：“蝗蟲真的能吃嗎？那解藥真的能做出來嗎？”
“是陛下讓你問的？”
“不，老奴就是很想知道！”
蕭雲撇了撇嘴說道：“一個馬上要被關進天牢裏麵的人，你還指望他為國為民？不覺得可笑嗎？你說我喜歡說笑，你倒是也同樣喜歡說笑！”
“不。”大太監搖了搖頭，說道：“老奴覺得，你就是會為國為民。”
“為什麽？”
“不知道，老奴也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就是覺得蕭聖品可以做到這點，興許這便是聖品的由來吧。”
“嘖。”
蕭雲撇嘴道：“你太高看我了。”
……
天牢，絕對不是個好地方。
所謂天牢，隻是民間的叫法而已。
天字重犯牢，隻有罪大惡極的人才會被關在裏麵。
若是殺人犯，殺人數不過十人都沒資格進來。
官員之類，更是三品以上才會進來。
被人帶進去後，並沒有聽到各種哀嚎叫罵聲。
其實正兒八經的監獄，很少有那種衝著窗戶不停叫罵的家夥在。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種叫罵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看管他們的獄卒可沒有解決他們案子的能力，但獄卒們有打他們的權利！
若是特別厲害的人，不用去叫罵，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案子是要外麵人努力的，自己什麽都不用做，而外麵的人也會打點好獄卒，自己在監獄中的生活會不錯。
而什麽都不懂，直接叫喊的人，獄卒衝進去幾頓暴打，打的生死不能，他們也就不喊了。
真要是不停的喊罵，那就直接打死，然後對上麵說，是受不了牢中苦寒，得病死了，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所以說，真正的牛人，什麽都不用做，需要做點什麽，喊叫什麽的，就證明你沒那麽牛，既然不牛，喊叫了也沒用，反而容易把自己給喊死。
所以天牢之中，除了受刑者的慘叫之外，並沒有人哭天搶地。
不用，或者死了。
不過這裏麵的氣味，卻真如想象中那麽難聞。
而氣味往往就代表著環境是否健康。
他歎了口氣，對旁邊的獄卒說道：“你們常年在這裏，就不怕自己生病？”
獄卒知道這位爺可真是不好惹。
這是真正的牛人！
大太監親自送來。
走的時候還是讓了一個身子，在後麵小心的跟著。
能讓大太監這樣注意走路的，除去陛下，這滿朝文武之中，兩隻巴掌是數的過來的！
這麽一個年輕人，就有這種地位，實在是讓人疑惑。
所以獄卒自然打探了關於蕭雲的消息，關於他為什麽要送來天牢。
然後很輕易就知道了，他是蕭家獨子，春圍地動中救了二百多權貴子弟，然後又把趙太師給打了，弄得趙太師現在還殘著一條胳膊，隨後又被陛下給關在皇宮裏麵，關了半個多月，如今才轉到天牢之中。大太監親自送行，聽說大太監還去找了典獄長談了很久。
這些消息，差點把獄卒們給嚇死！
這位大爺，那是真正的爺，自己萬一在某些事情上做錯了，怕是轉頭就會慘到不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如今走在這天牢通道中，麵對蕭雲不經意的問題，獄卒也是一臉驚怕，趕忙小心回答道：“咱們這也是做工罷了，職責所在，不過傷倒是受不了，比起當年在邊關上要強得多。”
蕭雲愣了一下，問道：“你們去過邊關？”
獄卒道：“蕭公子，咱們這天牢獄卒，都是邊關下來的人，需熬上很多年，才能熬上這個閑差。”
“也是肥差吧？”
“嘿嘿，蕭公子聖明！”
“不過表麵上雖是肥差，但卻是熬心血的一種活，關鍵就是這環境太差了，你見過有犯人在這裏關了十幾年還不生病的嗎？你見過四十多歲腿不疼的獄卒嗎？”
“這……”
那獄卒愣了一下，立即驚聲道：“是啊！說來也是奇怪，咱們有些同僚根本就沒受過腿傷，在這裏又不用太走路，怎麽一個個的到了四五十歲，腿腳就都有問題了，有些現在根本就走不了路！就算是稍微好一些的，這陰天下雨啊，也是疼痛難忍，恨不得把自己的腿給砍了去，哎……”
蕭雲歎了口氣，說道：“所以啊，這肥差傷人的，你們每天要多曬太陽，平日裏也要喝熱水，任何關節處都要注意保暖，平日要給雙腿，尤其是膝蓋多多按摩，做到這些，起碼能延緩一下發病時間，運氣好的話，可以不發病的。”
“那……那能治嗎？！”
獄卒忍不住問了起來。
蕭雲卻搖了搖頭說道：“神仙難治。”
獄卒張了張嘴，心中疑問還是沒有問出來，隨後躬身施禮道：“謝蕭公子指點！”
“舉手之勞罷了，任何工作都不易啊，人活於世，便是艱難，若是誰人都能少一點磨難，是否這世界會更加絢爛？嗬嗬，誰又能知呢？”
獄卒愣了一下，心中肅然起敬。
不禁想起蕭雲的另一個名字。
蕭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