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脫了、身無一物的二皇女

諸葛空很是舒暢,如吐出一口百年老痰般。

同時,他決定先讓嬴漣冷靜一會兒,

來日方長,以後多的是時間與她“玩耍”。

如果她因為絕望現實的刺激而變瘋癲,以後想要轉手可就難辦了……

畢竟那些拿的起價的大人物基本是些虐待狂,喜歡活蹦亂跳的物兒,尤其是會撕心裂肺的尖叫的那種,叫得越慘他們越興奮……

諸葛空返回到了一開始的石洞內,首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那群仍沉睡著的死豬,一個個橫七豎八。

也不知道魔族到底給他們灌了多少麻藥……

不過這樣也倒好,免得他殺人滅口。

石洞的出口是些錯綜複雜的甬道,掛著不少燭火,基本向著高處走就不會有錯。

不一會功夫,諸葛空便從石洞中走出來了。

外麵已經入夜,正是沙漠一天中最荒涼而危機四伏的時刻。這樣算來,距離他們被抓應該也隻過去了五六個小時。

四下是一片片的地裂峽穀、黃硬砂岩,互相用吊橋鏈接,而這洞口則是打在一處懸崖峭壁上。

俯下身,能聽到峽穀中有微弱的流水聲,同時還有冷風持續上吹。估計五十來丈深是肯定有的。

這個高度,就算是他爹那樣的第三境高手,掉下去也是九死一生。第五境的墮獄倒還有可能活著上來。

雖然到處都黑漆漆一片,看不確切,但諸葛空基本能斷定,這地方是那塊被稱作飛沙峽的裸岩地。整個西域中,有堅硬的砂岩石壁、需要用到吊橋的地區、並且內部中空有洞穴,同時符合這三點的,便也隻有飛沙峽了。

這地兒又名風蜈穀,是沙妖的大本營,但現在已經廢棄不用。沒想到居然被魔族淘去,用作集中營囚禁人類。

那些洞穴,十之八九也都應該是百十年前的沙妖所挖,倒還堅固,竟能囚禁得了上百人。

該說是這世道迫使魔族奮發圖強,還是人類妄自尊大、墮落了呢……

摸索清出入路線後,諸葛空便循原路返回了。他打算帶走嬴漣,因此必須趕在那群人醒來之前離開這裏。

至於那路人書生的人設……反正紅圍巾和母猩猩也不至於挖地三尺把他找出來吧……

甬道盡頭仍有著那堆積如山的物資,越看越誘人,但諸葛空不打算動——即使他可以用自己的左袖把它們全部打包帶走。

但凡是看到過石牢裏那幅慘狀的,應該都不會有碰那些東西的想法。

這就像一個人剿滅了土匪,把人質救出來,卻拿走了他們的東西。是一種二次搶奪,黑吃黑性質的作為。

幾百個人,麵黃肌瘦,如果再身無分文、一無所有,最後活下去的能有多少?恐怕一個能走到沒靈沙城的都沒有。

但也不能讓他們離開,尤其是那五十個騎兵。引來沙妖不說,更有可能打草驚蛇,給墮獄那邊走露風聲。待在石洞裏,有吃有喝才是保身之策。

於諸葛空而言,隻有破釜沉舟、失小而後得大,才能徹底鏟除埋伏在西域的魔族勢力。

石牢中,嬴漣沒有動,仍癱在牆邊,垂首於膝,無聲啜泣。

身旁、牆邊,還鑲著那把入石三寸的鐵劍,正爍爍閃著燭光。

人呐,總是被情緒所左右力量。或許熊渠子射石的故事真實存在過也說不定。

不過嬴漣倒也明白事理,沒想要用那劍自刎。諸葛空對此頗為滿意。

“喂,衣服脫了。”

牢門口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嬴漣一跳,迫使她抹了把眼淚,楚楚可憐地向那看去。

模糊的淚眼中,仍是那熟悉的麵龐。

然後,她的表情由哭泣轉向驚恐,緊抱著雙臂。但沒有空間任她逃竄。

絕路。

雙方僵持著。

諸葛空已另提了一把玄階精級的鋥亮銀劍,立在鐵欄外,用刻薄陰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逼迫她動手。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他的眼神在這樣威脅著。

諸葛空的劍法有多精湛冷酷,但凡看過鬥場比賽的都心有分寸。

星運境以下。三劍見血。

能抗住第四劍的,挨不過第五劍。他爹諸葛海便是如此。

嬴漣沒得選擇。

想活,教你恨不能死。想死,非讓你活如死般。

她自行動手,抽離、解剝、褪去。

隻剩那件亮白的襯衣。

層層權利與身份一如華貴禮裙般離她而去……

諸葛空仍是注視著。

於是她又抹了眼淚,摘去項鏈、發帶、金鐲、戒指……

終於什麽都不剩。

隻有那件亮白的襯衣,仿佛還在訴說著,她曾經也是個普通人,有一個天真而美好的夢想,有憧憬的未來。

然而,諸葛空是不會將鮮花浪費在茅廁裏的,短痛不如長痛。他隻是拿起了她的衣服、和所有值錢的東西。

是了,他肯定是想這樣羞辱、慢慢折磨自己,在漫長而又痛苦的後半生,一直。

嬴漣想著,淚水自臉頰滑落,無動於衷。

“跟上來。”

劍光一躍,身影便自石牢前離去了。

嬴漣怔住,然而很快爬起,跟將上去。待入了甬道,她便瞧見諸葛空正站在一木箱旁,翻揚著裏麵的衣服。

終於找到一件合適的。

“穿上,然後想辦法混進人群裏,這裏有很多被沙妖抓來的人。”諸葛空將衣物遞向她道。

雖說嬴漣吞了予命珠,從今往後就是自己的奴隸了。但畢竟人和魔獸靈寵是有區別的,沒有異空間來飼養她,跟在身邊也是個累贅。

諸葛空並不擔心她逃跑,或是聯合那些騎兵卷土重來。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要怎麽做。”他冷冷道。

如今的嬴漣,沒了法力和九霄玄凰丹、衣服也被扒得幹淨,她的騎兵根本認不出她來。

縱使她主動表明身份,也隻會遭受非人的虐待。

平日裏她怎樣羞辱嗬斥手下、又是怎樣任性蠻橫地指揮他們,害得所有人被沙妖抓住,

她自己比誰都清楚。

一旦被認出來,所有人都不會放過她。包括那些被囚禁的平民。

他們會把對大皇女的不滿與怒火發泄在她身上,將她吞沒入無際漩渦中。

隻要有一個人帶頭,其他人便會被感染同化。

更何況她已經散盡法力,與常人無異。

諸葛空有把握。嬴漣不敢賭。賭所有人都不會報複她。

而且,她要怎麽混入人群裏?

她的手下醒來,必定會先將整個石洞翻個底朝天。

就算她躲過了,穿著一件嶄新的、別人的衣服,她又怎麽敢保證自己不會被懷疑是沙妖內應,或者被認出衣服是偷來的。

諸葛空也明白。他當然不會把嬴漣撂在這裏,他要帶她走。

讓她混入人群,不過是下了一步逼嬴漣棄車保帥的棋,好使她擲出所有的後牌。

“我、我願意跟你走,所以、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你隻會拖我的後腿,而且我還需要提防你的背叛。”

“你都已經奪走了我的九霄玄凰丹,還給我吃了予命珠,我、我要怎麽背叛——”

“但你是累贅,這一點不會改變。”

嬴漣很委屈。

明明是他、是諸葛空奪走了自己的一切,居然又嫌棄自己是累贅,那怎麽不幹脆把九霄玄凰丹還給她?

然而她不敢說出口。

“我、我知道你們家長老被關在哪兒,我能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