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智鬥山匪

信號彈裹挾著紫色的光焰升到半空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聲,然後在空中炸出了一片紫色的雲。

別人尚且不說,離得最近的兩個地牢裏的漢子立刻發覺了,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道:“不妙!你在這兒看著,我上去看看!”

如柏趴在草叢中,竭力讓自己的身形低一點,再低一點……然而沒有用。

那漢子的聲音很快就在她頭頂響起:“找到了!”

如柏麵色蒼白,咬緊了牙關往上一撞,那漢子一驚之下,當即抽出了隨身佩戴的柴刀,一把砍了下來。

柴刀的刀鋒帶著一股濃烈的腥味劈頭蓋臉地砍過來,如柏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一柄玉簫敲在了那漢子的手腕上。

明明隻是一把玉製的簫,然而出手的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那漢子當下便覺得手腕以下全部失去了知覺,再也握不住那把沉重的柴刀,眼睜睜地看著它脫手掉下去。

來人猛地踢開那把即將落地的柴刀,一把拉起地上的如柏,就地一滾,直接和那個漢子拉開了五六尺的距離。

如柏隻覺得一股熟悉的清冷凜冽的味道包裹了自己……然而那體溫卻是暖的,幾乎可以讓她在千鈞一發間仍然察覺到來人的一顆心跳得急速而滾燙。

她眼角一顆劫後餘生的眼淚急速地墜了下來,低聲喊道:“楚明軒……”

“別怕!”楚明軒看出了她渾身無力,退後兩三步後直接一個魚躍,單膝跪地地擋在了她的麵前,“上來,我背你出去。”

其實論武功的話,他完全可以殺掉眼前這個漢子,但是如柏此時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他的第一要務是先把她帶出去。

火龍出事後整個山寨的巡防變得極其嚴密,然而仍然沒能防住楚明軒,他把馬留在了山下,一個人孤身闖了進來。

這裏地形複雜,饒是楚明軒智慧過人,也沒能立刻分辨出形勢,就在他心急火燎之際,他看到了如柏發出的信號彈。

如果再晚來一步……

楚明軒暗暗握緊了拳,他簡直不敢想。

這個時候沒有在意虛禮的工夫了,如柏不再多言,飛快地趴到了楚明軒背上。

確定自己能保護如柏後,楚明軒明顯從容了些許,他背上背著如柏,竟然還不耽誤出手,右手飛快地把佩劍抽了出來,就要解決麵前這個漢子。

然而已經晚了,在他耽擱的這片刻裏,那漢子已經躥出了十餘丈,一把拍向了地牢旁的機關。

警報聲頓時大作,四麵八方頃刻間**了起來。

每一處土房裏都頃刻間湧出了一大幫手持利刃的漢子,紛紛朝警報聲響起的地方趕來。

如柏縱然身體無法活動,腦子卻仍然是清醒的,她四下打量,低聲急促道:“沿山坡向下,可以躲到亂石裏麵去!”

楚明軒當機立斷,帶著如柏飛速地朝山下一滾,眼看就要藏進層層疊疊的山石之間,然而就在同時,那山匪中突然射出了一排利箭!

“小心!”如柏低呼一聲,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緊急關頭,楚明軒猛地放下如柏,一把把她推到石頭後麵,他揮劍彈開幾支箭,然而還是有一支穿過劍光,直直地插進了他的左肩。

“明軒!”如柏低呼一聲,那一瞬不知哪來的力氣,她拚命站了起來,將一塊石頭撿起來丟了過去———那隻是一塊普通的山石,然而這些山匪剛剛見過如柏的信號彈,一時間不知她丟過來的是什麽,於是紛紛閃避,趁著這個工夫,楚明軒飛快地閃進了山石後麵。

“這箭有毒!”如柏低聲驚呼,楚明軒肩膀處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開始血還是紅的,很快就變得越來越紫黑。

“不礙事……這些山匪配不出什麽厲害的毒……”楚明軒低聲安慰如柏,然而眼前已經冒起了一片金星,他身子一晃,頭差點磕到山石上,幸好被如柏及時扶住。

如柏小心翼翼地扶著楚明軒在山石之間騰挪著,躲避著山匪的目光,楚明軒的腳步越來越虛浮,如柏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山匪的毒箭上抹的毒或許做不到見血封喉,但如果不及時處理,一樣會危及性命。

而現在山匪人多勢眾,無論他們藏到哪裏,都會很快被找到。

心念電轉,她低聲在楚明軒耳邊道:“回原地!”

楚明軒怔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二人互相攙扶,躲開了正在搜尋他們的土匪,直奔一開始的地牢而去。

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那些土匪滿山地搜尋他們,恐怕就是不會想到他們會在繞了個大圈子後又回到原地。

滿山山匪吆喝著找人,然而二人已經悄無聲息地潛回了地牢旁的草叢裏。

如柏身上的藥力在漸漸散去,四肢的知覺越來越清晰,然而楚明軒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一進地牢他就倒在了地上,如柏連忙把他扶起來:“你怎麽樣!”

楚明軒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而失血和中毒已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如柏咬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山匪沒什麽配毒的能力,大概是將有毒的草藥取出汁液,直接抹在了箭頭上,這種情況下南宮晴是教過自己的———有一種山間的小草可以暫時抑製毒性。

如柏四下環顧,很快,她便發現距離自己十幾步的地方便有這種小草。

她三兩下將草葉扯下來,然後彎下身來,將楚明軒的上半身抱了起來,男女大防,不過此刻也顧不得這些了,如柏閉了閉眼,低聲問:“這箭頭有沒有倒刺,你感覺得出嗎?”

楚明軒微微喘息著,低聲道:“沒有。”

如柏一咬牙:“那你忍著點……”

她狠狠一用力,把那箭頭拔了出來!

楚明軒的身子猛地一晃,然而他咬住了牙,一聲不吭。

楚明軒肩頭的衣服被血糊住,已經脫不下來了,如柏一使勁,直接把衣服撕開,她簡單地清理了一下血跡,然後把那草葉含在了嘴裏,嚼碎了之後,如柏將它們吐在楚明軒的傷口上,撕下自己的袖子做紗布,慢慢裹好。

她的嘴唇貼到楚明軒的皮膚上時,楚明軒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怎麽,是疼嗎?”

楚明軒輕輕搖頭。

如柏處理好了楚明軒的傷口,低聲問:“感覺怎麽樣?”

楚明軒低聲道:“好多了,謝謝。”

“這樣做不到解毒,但至少可以支持到援兵趕到。”如柏低聲道,“是我應該謝你……”

她匆匆把自己怎麽認識了宋羨魚、為什麽一起來山裏、又是怎麽被火龍暗算的前因後果三言兩語地說了一遍。

“他們這個做法極為狡猾,鍾洪指認山匪,山匪指認鍾洪,貌似是勢如水火的對立麵,正常情況下很難想到他們是一夥的。”如柏語速極快地說。

楚明軒的精神好了些,簡短幾句把自己和六皇子發現的一切說了。

兩邊的線索終於對接而上,拚成了一個完整的圓。

“鍾洪勾結山匪,讓山匪擄走良家女子,在山寨裏進行處理,之後再倒賣到達官貴人手裏。”楚明軒道,“怪不得鍾洪當時上來就說那對啞女姐妹是從山匪手裏營救出來的———他明白最高明的謊話是真話摻著假話說。”

如柏一揮手:“我們當務之急,是從這裏逃出去。”

楚明軒麵色微沉,大腦急速地轉動著。

山匪足足有數百人,根本不是楚明軒能憑一己之力闖出去的。

“柳七複和孟學然看到了信號彈必然會趕來,然而那也隻是多了兩個人而已……”如柏道,“何況我們不一定能堅持到他們趕過來……”

楚明軒思索片刻,把腰間那隻信鴿解了下來。

山嶺間沒有筆墨,他直接動手把如柏腰間墜著的手帕摘了過來,想了想,就要咬破手指。

“啊啊啊……”如柏一看金枝玉葉的太子殿下要寫血書,嚇了一大跳,趕緊從身上摸出了一小盒胭脂遞了過去———

這是她在朱州城裏閑逛的時候隨手買的,還沒顧得上拆封:“用這個用這個……”

楚明軒看了她一眼,手帕為紙胭脂為墨,聽上去實在是說不盡的寫意風流,然而事實卻是當朝太子在這荒山野嶺間,急匆匆地寫下了一封求救信。

眼看那鴿子撲棱著翅膀飛走了,如柏才問:“這是向誰求救?朱州的兵馬想必都被鍾洪控製,其餘地方的又都太遠……”

楚明軒再次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即便情勢危急,然而楚明軒身上渾然天成的那股冷靜從容仍然服服帖帖地籠罩在他周身,那平靜無波的一眼莫名地讓如柏感受到了幾分安心。

“很快你就知道了。”楚明軒平靜地說。

天微微發黑了。

“我想了一下,這些地牢裏的女子隻要暫時沒有性命危險,不必急著救出來———在我們的人馬到來之前,我們也沒能力保護這麽多人,把她們放出來隻是白白給山匪增添活靶子。”

“但是你說的那個宋羨魚———我們最好盡快把她救出來。”楚明軒道,“她被俘的時間沒多長,應該還來不及灌藥,但是把她留在山匪手裏越久,情勢就越不樂觀。”

“走。”她站起來。

偌大一個寨子,尋找一個不知道被藏到哪裏去的人談何容易,再加上如柏和楚明軒還要避免被山匪發覺,半個時辰過去了,二人幾乎一無所獲。

“這樣不行。”如柏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範圍太大,目標太小,我們根本找不到人。”

就在她說話間,一隻信鴿突然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停留在楚明軒的肩膀上。

楚明軒摘下它腳上係著的紙條,掃了一眼,眉間劃過一絲喜色:“孟學然和柳七複到了。”

如柏沉吟片刻,說道:“那麽我們就賭一把。”

“如柏讓我們賭一把。”山下,柳七複展開手裏的紙條,轉頭對孟學然說道。

孟學然少見地沒和他鬥嘴,隻是挑挑眉梢,橫了橫手中的刀:“那就賭!”

火龍帶著人搜了一下午的山,一直找不到跑丟的人,饒是他處變不驚,城府極深,此刻也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好的預感。

突然,警報聲大作,一個小嘍囉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頭兒……頭兒!南山底下有兵馬打過來了!”

“兵馬?!”火龍的額角狠狠一跳,“哪來的兵馬?!”

朱州是鍾洪的地盤……就算來了個什麽朝廷欽差,欽差的手裏也沒有人馬啊!

“不……不知道啊……”小嘍囉急得臉都白了,“但是我聽巡防的兄弟們說,千真萬確是官府的人,服製什麽的都是官府的樣式,而且一直喊著‘剿匪’!”

火龍再也顧不得書生形象,一把推開擋路的小嘍囉,雙目通紅。

在朱州城內,大批的人馬……除了鍾洪以外,誰還能有這麽多兵?

到底是哪裏出了婁子?是那個朝廷欽差發現了什麽嗎?讓鍾洪立刻把自己賣出來,斷臂求生?

火龍和鍾洪合作了很多年,但他從來沒有一天真正信任過那個老狐狸。

他們是被利益聚到一起的,他來給鍾洪做打手,鍾洪給他安全和銀子———沒有什麽情誼可言,雙方不過是利益交換。

火龍非常清楚,當利益交換被迫中斷時,鍾洪為了把自己摘出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他賣出去。

他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到來得這麽快!

“狡兔死,走狗烹。”火龍舔了一下牙齒,突然露出了一個染著點血腥意味的笑容。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那麽兄弟們,跟我上!”火龍一把拔出刀來,他的嘍囉們此刻熱血上湧,也跟著紛紛抽刀出鞘。

山寨裏的數百漢子集結到一處,一起向南山腳下衝去。

“鍾洪!”隔著將近一裏遠,火龍就看到了那在山腳下整整齊齊列隊的官兵,黑壓壓的一大片,足足有四五百人。

“你以為把我的寨子剿了,你做過的那些齷齪事就沒人知道了麽?!”火龍雙目噴火,高聲道,“今日你若執意不給兄弟們留一條生路,那麽我們寨子裏數百號兄弟,怎麽著也能在死前先拉你做個墊背的!”

然而那官兵對他的咆哮無動於衷,隻是整齊劃一地高聲喊道:“為民除害!剿清山匪!”

火龍一咬牙,飛身上馬,一行人呼嘯而下,直接殺向了官兵的陣營。

他手中的斬馬刀舞成了一輪風車,直奔對方的領頭人而去。

然而那領頭人不知道是不是自恃武功高強,看到殺氣騰騰奔來的火龍竟然無動於衷,隻是端然坐在馬上。

火龍怒意更盛,直接縱馬飛奔上前,一刀砍了過去。

斬馬刀呼呼生風,隻一刀,那領頭人便被砍翻下馬。

眾土匪出師得利,忍不住一起高聲歡呼起來。

然而火龍卻愣住了,一把冷汗無聲無息地從他的手心裏浸了出來。

剛剛刀上傳來的觸感……仿佛他砍中的根本不是個人。

火龍看著倒地的領頭人,心裏猛地躥起一股涼意,大聲喝道:“拿火把來!”

火把被飛速地遞了上來。

火龍瞬間愣住了。

所有的土匪都愣住了。

倒在地上的分明是個草紮出來的人形,隻是那稻草人的脖子裏被埋了一個小小的人偶,此刻仍然在聲嘶力竭地高吼:“為民除害!剿清山匪!”

火龍一腳踢飛了這個人偶,衝上前去看那些官兵———

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稻草人。

甚至隻有開始的幾個是認真紮出了人形,後麵的隻是用稻草隨便一堆,在這星月黯淡的黑夜裏,竟然硬是造出了黑壓壓一大片的效果。

一行冷汗從火龍的額角急速地墜下。

他讀過多年的書,肚子裏也算頗有墨水,人也算得上聰明,隻是多年來一直如同心病般存於內心的對鍾洪的不信任一朝被引發,使怒火衝上了頭頂,才一時急躁地做出這種舉動。

此刻,他的心裏浮現出四個大字———

“調虎離山!”

隻留了幾個崗哨的北山腳下。

“你那些玩意兒管用麽?”孟學然一邊借著草叢掩飾著身形,飛快地在山林間移動,一邊低聲問柳七複。

“放心,黑燈瞎火的,隻要不是貓頭鷹,人眼根本看不出來。”

柳七複緊跟著他,很快就到了崗哨的附近,他看了一眼守在那裏的幾個土匪,雙手一閃,不知道怎麽就左手出現了一把精鋼打造的蛛絲、右手出現了一包異香異氣的藥粉,就要衝過去。

“輪得著你嗎?”孟學然一把把他拉了回來,往身後一藏,“跟著我。”

武榜第一的孟四公子出手了。

隻見他雲起雁落,瞬息間便逼近了崗哨,連刀都沒有拔出來,無聲無息地繞到了一個土匪身後,以掌為刀,在他脖子後麵猛地一敲,那土匪便一聲不吭地暈倒在地。

孟學然如法炮製,在其他土匪來不及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再度出手。眨眼之間,北山這邊稀稀拉拉的幾個崗哨居然全被他一個人解決掉了。

柳七複平時並沒有太多機會看孟學然出手,此刻不禁有點兒發愣。

“看什麽看!”孟學然回頭瞪他一眼,“帶著你有什麽用?還不快過來幫我把他們綁起來!”

南山腳下,火龍身邊,一個二把手急切地問:“大哥!現在我們怎麽辦?!”

火龍默不作聲地思考了片刻。

“我不太清楚對方是什麽人,但是顯而易見地,如果他手裏兵多將廣的話,沒必要跟我玩這麽一出。”

火龍陰沉著臉道:“我感覺現在這些事,很可能和今天跑脫了的那個獵物有關係……這樣,留下一半的人,其餘兄弟跟我走,我們把這山上掘地三尺,我不信找不到人!”

火龍領著一幫人往回趕了一段,突然問道:“那個最新的獵物,綁在哪兒了?”

他說的是宋羨魚。

“把她推出來當人質!”火龍沉聲道。

於是他們停止了奔向北山山腳的步伐,先直奔寨中,找到了關押宋羨魚的地方。

一個小嘍囉想在老大麵前表現,忙不迭地進去提人。

然而良久,都不見他出來。

“怎麽這麽磨蹭?”火龍等得不耐煩了,抬腿就往裏屋邁。

“小心!”他身後的二把手發出一聲驚呼。

一個黑影兜頭照下,刀鋒直指火龍,與此同時,一劍從底下刺出。

火龍吃了一驚,手忙腳亂地閃開,身後幾個土匪忙把他護住。

那從上方躍下的黑影還想追來,被劍的主人攔住:“宋姑娘不要衝動,他們畢竟人多。”

那黑影正是宋羨魚。

火龍帶著人馬下山後,房子都空了,如柏和楚明軒的行動效率立刻高了起來,他們直接肆無忌憚地一個房子一個房子地闖,很快就找到了被關押的宋羨魚。

宋羨魚緊緊握著刀,眼眶通紅,指著火龍:“你們把我師妹怎麽樣了!”

火龍身為土匪頭子,也將將算是個人物,此刻竟然很快從慌亂中平複了下來,冷笑道:“還能怎麽樣?弄成個空有美貌的小傻子小啞巴唄———別著急,你自己也很快就能去陪她了。”

“兄弟們,愣著做什麽!他們才有幾個人?!”火龍朗聲喝道。

楚明軒和宋羨魚手持利刃擋在前麵,一起把如柏護在身後。

然而就是看上去最柔弱無用的如柏,竟然衝火龍笑了一下。

“寨主看看身後吧。”

火龍駭然回過頭去,之間跟著他的那一大幫人,竟然從最後方開始,無聲無息地一個接一個倒下。

孟學然一身黑色勁裝,高高束起的長發發尾飄揚,他的每一記手刀下去,都有一個無從躲避的土匪一聲不吭地倒下去。

柳七複沒有孟學然的武功,然而他的雙掌每一次從袖中露出,便有一大片白色粉末隨風飄揚,沾著的土匪立刻頭重腳輕地搖晃起來,最終也一頭倒在地上。

火龍頭一次感到局勢極為不妙,他作風謹慎,當即喝住了驚慌失措的土匪們:“別慌,我們先去和南山腳下的兄弟們會合!”

然而,還未等他話音落下,就有小嘍囉騎著馬從南方跑來:“頭兒……不好啦!南方來人了……”

“什麽來人!”火龍怒喝道,“那都是假的!”

“不……不……”小嘍囉上氣不接下氣道,“他們……他們已經打上來了!”

像是印證了他的話一般,他的後方,一輛馬車很快地出現,車簾一拉,一張頗為英俊的麵容露了出來。

“喲!”六皇子笑起來端的是一派陽光燦爛,“誰說本王是假的?”

緊隨他馬車的,正是上百名扮成客商的王府家將和大內侍衛。

這些精英們衝入土匪群中,烏合之眾一般的山匪哪裏是他們的對手,當下哭爹喊娘之聲四起。

如柏再不回顧,和楚明軒一起走到一邊,靜靜等著六皇子的人把土匪收拾完。

事態緩和後,幾撥人馬匯合至一處,各自交流著情況。

如柏把楚明軒悄悄拉到一邊。

“這是柳七複給我的藥,用了這個,你的傷會好得很快。”如柏掏出一個小瓶。

太子淡淡道:“誰來敷?”

“你……”

“我夠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