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強強聯手
方不揚、周顯揚兩人，立即朝裏麵看去，卻見王修平雙眼通紅，沉悶著坐著，打開門的胡子仙，臉色異常平靜，轉過身往回走，並道：“都進來吧。”
方不揚和周顯揚，懷揣著忐忑的心情，走入房內，坐下了下來。
周顯揚很是難受，剛剛說出的話，立刻被打臉了，但見王修平哭過似的，便急忙問道：“王大哥，你沒事吧？”
王修平擺擺手，道：“無妨，案子應該快能破了。”
“什麽？”此話一出，方不揚和周顯揚目光灼灼，看向王修平。
王修平沒繼續說，而是胡子仙開口問道：“方少爺，還記得我的擔心嗎？”
“你的擔心？你擔心過什麽嗎？”方不揚奇怪地問道。
胡子仙沉聲道：“四大高手，已死兩位，另外兩位呢？”
“兩位前輩那時候還在峨眉做客，如今十月初十已過，繼任大典舉行過後，兩位前輩應該下山了，然後一位雲遊四海，另一位懸壺濟世吧。”方不揚猜測道。
胡子仙卻搖搖頭，凝重道：“事情永遠比想象的還要嚴重。兩位前輩也已命喪黃泉，他們的屍體，現就在六扇門內放著，而他們的死狀，也同樣是被斬斷了雙手，凶手要了他們的手掌。”
“什麽！他們也死了？同樣也被斬斷雙掌？”方不揚險些站起來了。
周顯揚趁此譏諷道：“方大少爺，沒見過世麵嗎？”
方不揚內心一沉，沒理會周顯揚的譏諷，而是看著胡子仙，問道：“還有其它線索嗎？”
胡子仙道：“確定了，於化天告訴我們的一則消息，沒有錯。風鎮海與托阜達間，有著密切的合作關係。”
“看來，此案牽涉的人很廣，應該是托阜達、風魔教的現任神秘教主以及關夫人為首的三方勢力共同促成四大高手之死。”方不揚直言重點道。
胡子仙沒說話，而是從桌上，將一幅畫卷緩緩展開，給方不揚看。
周顯揚看了眼畫卷，笑意盈盈，他可不認為方不揚會清楚畫卷上所題字句的含義。
方不揚一看到畫，看到畫中的女子，先是愣了下，隨即仔細看著，不過他倒是眼尖，沒有一直關注著畫上的女子，一下子就看到了左上角隱秘的字句，並念道：
紅日血色斷殘臂，
依樓白水平遠關。
雪夜又是一年行，
吾坐禪房心不定。
至死醫也難回天，
愛錯一生不低頭。
“很悲，但卻說出了謎底。”方不揚思索片刻，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哦？方少爺你，看出了字句的謎底？”王修平一掃沉悶，忽地露出驚訝的目光，看向方不揚，周顯揚為此，更為鬱悶，但怕再次打臉，故沉默著，等待方不揚揭開謎底。
方不揚點點頭，開口點破道：“字句之中，樓白、遠關、禪房、回天等字詞，其實悄悄影射了白玉樓、關冉、明覺大師、常無明等四位，樓白便是白玉樓，遠關則為關冉，關武侯鎮守過邊關，禪房則指明覺，至於回天，便是與醫有關之人常無明。而第一句，則預想了自己以後的結局，所以我想這幅畫，應該出自白玉樓前輩之手，並且道明自己的心意，紅依雪吾至愛！”
“紅依雪吾至愛！”此言一出，王修平和周顯揚恍然大悟，原來這竟然是一首藏頭詩。
“修平，現在明白了嗎？”胡子仙問道，儼然是以當哥哥的口吻問道。
但是，王修平沒有反感這種口吻，過往的熟悉，即便相隔兩年，身份變化了很多，他也依舊不忘。
王修平的態度，落在周顯揚的眼中，他已然明白，兩人之間誤會什麽的，早已消弭於無形，他們依舊是兄弟。
“看來，紅依雪便是白夫人的本名，這塊玉佩，真的是白夫人的。”王修平說著，拿出當初蒼山上那兩具屍體上的玉佩，放在了桌上。
一看到玉佩，胡子仙又想到剛才王修平所說，頓時明白蒼山上的坑是怎麽一回事。
一個下午左右，他們在房內，很平靜地交談案情，其中胡子仙也講述了當初與王鐵爪合力追捕一夜留香之事的前因後果。
因此，王修平雙眼通紅，大哥的死令他很是痛心，但不能怪洛銘，又想起自己以前對洛銘有或多或少的懷疑，更為自責心痛，於是即便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終究還是落淚了。
“很奇怪，這位白夫人和她的孩子，不應該死的。”胡子仙沉思片刻，道出了疑惑。
“為何？”周顯揚問道。
方不揚沒對他冷嘲熱諷，而是耐心解釋道：“因為這幅畫！此畫定是白玉樓生前所畫，可他所題的第一句，卻是紅日血色斷殘臂，沒有一點含蓄，明白地表達出自己預感，且事實也證明了，他的預感一絲不差！因此，這反倒說明了，他的預感，並非預感，而是預料之中的事。”
胡子仙讚賞地看了眼方不揚，接著補充道：“你與修平一起查案了，應該也知道，這幅畫並沒有擺出來，而是藏於太極圖案之下，說明白玉樓並不想將畫公布於世。除此，他還把此畫做了處理，更加說明，他是有心袒護某人。”
“某人？”周顯揚再愚鈍，胡子仙都說到了這裏，他怎能猜不出胡子仙所指？
他以不可置信的語氣反問道：“你是指他想袒護自己的夫人？”
“是啊。”胡子仙肯定地點點，卻又搖了搖頭，道：“可奇怪就奇怪在這裏，白夫人竟然也死了，而且孩子也死了。那當初白玉樓為何會畫這樣的一幅畫？他那日帶著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又為何會來到蒼山？而他又怎麽被托阜達下了蠱的？”
“托阜達，當真如此恐怖嗎？四大高手，可都是死於蠱毒！”一提到托阜達，周顯揚不禁感慨道。
“哼！他倒沒這麽大的本事，隻不過，若有人從旁協助，倒是能輕鬆辦到。”胡子仙說道。
周顯揚不明所以，繞來繞去，真相依舊無果，他不得不直截了當地問道：“那真相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畫中的女子，其實與關夫人長得有七分神似！”方不揚率先說道，說出了胡子仙最想要說的話，也是最為重要的線索。
“七分神似？幾個意思？”周顯揚疑惑道，為何要說七分神似？
胡子仙猜測道：“她們的確隻是七分神似，可七分神似，且又與此案大有關聯，因此她們或許會是同父異母或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
“什麽？她們可能是親兄妹？那……那這個案子，究竟怎麽一回事啊？”周顯揚被說得暈頭轉向的，一臉茫然。
胡子仙接著道：“其實，案子的主線，已經明確了，乃是由前朝寶藏引發。或許是因為四大高手聯手殺害了自己的師傅，然後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風修老前輩？”周顯揚驚訝道：“他不是十多年前，就已經仙逝了嗎？怎麽會和現在的案子有關係？”
王修平此時開口道：“顯揚，是我忘了告訴你，他們四位，其實當年共同拜在了風修老前輩的門下，乃是師兄弟。再據二哥收集到的線索來看，風魔教的前任教主風不通竟然是風修的弟弟，而現任風魔教的神秘教主，又來無影去無蹤，沒人知道他的真麵目。可此案，又牽涉進來加入了風魔教的風鎮海——風修老前輩的幹兒子參與，此事不難想象，是有一夥與寶藏或者說是與風修老前輩頗有淵源的人，一起謀劃推動的。”
胡子仙接下去道：“而且，這樣的一夥人，當中定有關夫人風依雨，很可能她就是主謀！”
“關夫人姓風？”說到了這裏，周顯揚已然明白了。
“是啊，所以我才大膽推測，四大高手聯手大逆不道殺了師傅，想要將寶藏吞下。可這麽多年來，一直沒能發現寶藏的秘密。另一方麵，關冉和白玉樓的夫人，為報殺父之仇，甘願嫁於殺父仇人，一直隱忍著，直至現在，合謀好了一切，且得到了受過父親恩惠的眾多江湖中人的幫助，這才痛下殺手。從白玉樓的畫以及其夫人常年戴麵紗深居簡出，關夫人經常於房中暗室裏吃齋念佛可看出，為了避免露餡，她們隱忍了很多，甚至連孩子也成了犧牲品……”說到最後，胡子仙不忍說下去，真相或許真就如此黑暗殘酷。
“真相或許接近了，可還是有些細節，還是沒能弄清，我們得等到時機，一個對方以為得逞了的時機。”王修平說道。
“那會是什麽樣的時機？”周顯揚、方不揚心裏如此想著。
胡子仙卻會心一笑，道：“走吧，很久了，是時候看看你小子的武功如何，可別退步了。”
“懂我者，二哥也！”王修平也笑了，之前的陰鬱，一掃而空。
看著他們如此友好，周顯揚有股淡淡的羨慕嫉妒恨，仿佛覺得自己的王大哥，被人搶走了一樣，升起這樣的感覺，他不由渾身一顫，心裏不由暗罵自己變態。
“恭喜兩位，再度強強聯手，人生能有如此摯友，真讓在下羨慕不已啊。”方不揚抱拳羨慕道。
“哈哈哈，方少爺說得對，我們這是強強聯手，巨強！”胡子仙自誇道。
前一息，方不揚對胡子仙有所改觀，這一息，便再度在心裏將胡子仙刻上了自吹自擂的印象。
“顯揚，我和二哥得出去一趟了。既然聯手了，你們兩位，也就別對著了，一起找出凶手，讓他伏法，對於你們兩堂而言，將會是最好的結果。不然，六扇門也難辦了。”王修平隱晦地勸說道，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若是他們兩位，有誰不配合，那便隻能是自生自滅了。
此時，四人的關係很微妙，原本與方不揚合作的胡子仙，不用多說，已然偏向了六扇門，周顯揚那邊，更是不用說，如此一來，除了得到很多有用的線索外，方不揚和周顯揚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明白了。”向來強勢的周顯揚，認真回應道，與王修平合作的這些天，他已然從心底敬佩王修平，故他服軟了。
至於方不揚，看似比較稚嫩，可他的城府真的不淺，想也沒多想，便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