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撲朔迷離
重回客棧，一間房內，四人圍坐在一塊。
一路上，周難對胡子仙顯得恭恭敬敬，就差頂禮膜拜了。
方不揚和小葉子在後麵看著，不禁感到汗顏，心裏在替周難感到不值。
剛一坐下，周難迫不及待問道：“二哥，你消失了兩年，終於回來了，大哥知道嗎？”
胡子仙道：“你大哥這會，可不著急回來，應該去白玉山莊查著案吧。”
周難雙目一凝，對於洛銘，更是心悅誠服，道：“二哥依舊是二哥，心如明鏡，什麽事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對於周難的誠心恭維，胡子仙顯得很受用，可一旁的小葉子和方不揚，內心一陣唏噓。
但是，眼下胡子仙說了算，他們可不好拆他的台。
胡子仙語重心長道：“小周啊，你現在名聲也有了，查案的本領也不差。可你知道，你與我，或者說是與修平那小子一比，差在哪裏嗎？”
周難一聽，內心一凜，忙抱拳求教道：“願聞其詳，還請二哥不吝賜教。”
“你就是太不懂得變通了，別人稱你為小神通，真的是因為你神通廣大嗎？”胡子仙沉聲說著，像極了一位大哥在教導小弟，接著說道：“不！這是對你的嘲諷，你一點也不神通廣大，小神通指的是你不懂得變通，一根筋，懂嗎？”
周難一聽，凝目深思片刻，而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抱拳謝道：“聽二哥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弟懂了，明白了，多謝二哥賜教。”
“既然如此，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胡子仙笑意連連道，周難不懂得變通，腦子一根筋，隻認規矩。
因此，胡子仙與他見麵後，便開始忽悠他。
“明白了，我應該要多聽聽手下人的意見，不能固執己見，故步自封。”周難說道。
胡子仙一愣，內心險些崩潰，稍稍調整後，道：“錯！你最應該做的是隨機應變，多出去找找能人，與他們合作，協助六扇門查案，一人之力，總是微弱的。”
周難一聽，為難道：“可六扇門的規矩是……”
“規矩？哼！”胡子仙不屑一故道：“規矩是人定的，我們為什麽就不能改呢？”
周難點點頭，恍惚間，覺得很有道理，不禁問道：“還請二哥指條明路，能人在哪裏？”
終於聊到正題了，胡子仙笑意更盛，饒有深意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
周難思索了一會，看著胡子仙，試探性問道：“難道二哥此次回來，是要幫助小弟查案不成？”
“幫助談不上，各取所需吧。”胡子仙微微一笑。
此刻，周難完全明白胡子仙的用意了，內心有些糾結，但猶豫了一會，開口道：“若是二哥能查出關武侯的死因，可以暫借六扇門之名，在京城內行權宜之事。”
“終於開竅了。”胡子仙甚是滿意，道：“那你先跟我說說，關武侯之案的來龍去脈吧。”
“好。”周難點點頭，他以前在洛銘手下幹過，故對洛銘萬分信任，道：“九月廿八晚，關武侯死於內室，且就在關夫人的身邊，悄無聲息死去。據關府內的下人回話，那一晚，很是平靜，並未有任何異常。關府內的守衛們，也是如此，沒有看到有外人進出關府。據關夫人回憶，就寢前，關武侯與往常一樣，自己卻因為手上摸到了血跡，做了個噩夢驚醒，這才發現關武侯被殺，右掌被斬斷，至今下落不明。”
“果然如此，看來那一品樓的女子，定與關府關係匪淺。”胡子仙和方不揚在心裏暗暗認定。
周難繼續說道：“而後，六扇門的兄弟們趕到，控製了關府，並且讓仵作驗屍，關武侯乃剛死不久，關夫人所言非虛。關武侯的右掌，更是死前被斬斷。但是檢查過關武侯的全身，並非發現新的傷痕，由此我們隻能認為，關武侯與其夫人可能在內室中迷香而昏迷，在昏迷之中，關武侯的右掌被真凶斬斷，失血過多而死。可奇怪的是，內室的窗戶與房門，並未有過被撬開的痕跡，像是凶手早就埋伏在房內，等待時機下手。”
聽完周難的講述，方不揚和胡子仙對視一眼，露出會意的微笑。
胡子仙問道：“那你可檢驗過關武侯的頭顱？要是關武侯是被下了蠱毒而死的呢？而且，你們進入內室之時，可有聞到房中有特殊的氣味？”
周難搖搖頭，苦笑道：“進入內室之前，關夫人驚嚇過度，叫來了丫鬟陪同，房門一直敞開，我們去的時候，即便是有特殊的氣味，怕也早就散去了。”
“那就去問問那位陪伴關夫人的丫鬟！”胡子仙一針見血道。
周難內心一凜，這麽簡單的事，自己竟然沒想到，並且胡子仙所說的蠱毒之事，自己也沒想到，實在不該，立即抱拳道：“多謝二哥提醒，我這就去再查一查。”
“速去速回，有結果了告訴我一下。”胡子仙說道。
“好。”周難起身，就要離去。
他臨走前，胡子仙開口道：“小周，注意著點關夫人以及關府上的動靜，尤其是內室之中的暗室。”
“內室之中的暗室！”周難聽後，內心一震，瞬間領會了胡子仙的話意。
“厲害啊，一位堂堂的金牌捕快，卻被你這麽忽悠了。”周難一走，方不揚不由讚道。
胡子仙笑了笑，道：“忽悠倒是算不上，這小子就是一根筋，以後會吃大虧的，現在教教他，免得他以後得罪人。”
“那我們先等他的消息，然後再去風魔洞找風不通？”方不揚問道。
“風魔洞乃風魔教的禁地，此去危險重重，其實我原意是……”
胡子仙還沒說完，方不揚便打斷道：“我會和你一同前去，至於小葉子兄弟，我會安排人照顧好他的。”
小葉子一聽，頓時明白胡子仙要做的事情，不由雙眼通紅，可又明白，自己是個累贅，不應該成為阻礙胡子仙查案的絆腳石。
“小葉子不會武功，你安排的人，可一定得武功好的才行！”胡子仙不在意方不揚的安全，他關心的隻有小葉子。
“放心，一定。”方不揚認真答應道，同時心中竟有些嫉妒小葉子，有這麽一個關心自己的人，被關心的感覺，應該很溫馨吧？
沒多久，周難匆匆到來，顯然有了結果。
坐下來，喝了杯茶，道：“二哥，果然如你所料，關武侯死於蠱毒，雖然沒有洗罨過，但從六竅中取出了幾隻蠱蟲，已然可以確定關武侯的死因便是蠱毒。至於陪伴關夫人的那位丫鬟，據說在幾天前回鄉探親了，要過一些時日才能回來。”
“哼。回鄉探親，這關府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胡子仙不禁嗤笑道。
周難不是愚人，點點頭道：“二哥，接下來，你可有什麽計劃？”
“小周啊，現在你才是六扇門的二把手，不必事事聽我的。記住了，主見固然不能固執，但有時候，其它的聲音多了，固執己見，才是上上策。接下來，你主要多注意關府內的情況便可。並且，一品樓的內樓，你若有本事可查出昨晚進去過的人，找出一位女扮男裝的客人，若是找到並查出此人的身份，那麽距離找出真凶，為期不遠了。”胡子仙指點道。
“嗯，多謝二哥指點。”周難真誠道。
“去忙你的吧，有緣再會。”胡子仙擺擺手道。
“二哥你，就不多留一會嗎？”周難詢問道。
“放心，等此案一完，我會回六扇門一趟的。”胡子仙認真道，心裏已有打算。
隨後，送走了周難，可撲朔迷離的案情，推動著胡子仙，有必要去往風魔教一趟。
風魔教，處於南方，此去千裏迢迢，能否平安歸來，亦是個未知數。
在客棧內，收拾了一下包袱後，方不揚便安排梅蘭和綠竹兩位得力手下，讓她們保護小葉子周全，在他們回來之前，多帶小葉子在京城內逛逛，銀子不是問題。
方不揚如此客氣，胡子仙沒任何擔憂了，與他一同騎上快馬，直出京城，朝著江州趕去。
江州地處皇朝最南部，與南海毗鄰，海產豐富，如蒼山鎮，便在這江州之中。
至於風魔教，則建在江州的風沙縣外，由於此縣常年經受風沙吹拂，地處荒涼，很少會有人因為遊山玩水而去風沙縣。
風沙縣是處於沙漠之中的一座縣城，盛產玉石、金沙等，能吸引很多往來淘金者。
因此，風沙縣四周，難免會有很多盜匪出沒。
據傳言，風魔教原本是一群武功尚好，為了維護風沙縣安定的俠義之士成立，可後來，勢力越來越大後，忘了初衷。
雖然，並未做出打家劫舍之類的事情，可在江湖之中，因其教眾殘暴的行事風格，淪為了邪教。
不過，風沙縣倒是由於風魔教的庇護，未曾受到盜匪的過多騷擾，這些年來，盜匪越來越少，風魔教亦正亦邪的作風，卻更讓旁人不解。
風沙縣內的衙役，對於風魔教，可謂又愛又恨，卻又難奈它何。
朝廷本要對風魔教下手，卻又因風魔教龜縮在風沙縣，茫茫大沙漠，風魔教眾如魚得水，朝廷的官兵，束手無策。
如此一來，風魔教根基深厚，再怎麽樣，也不至於被剿滅。
從京城出發，快馬加鞭，少說也得六日多才能趕到風沙縣。
路途遙遠，縱然是胡子仙，也感到有股莫名的危機彌漫，內心十分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