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易消息
十月初七夜晚，胡子仙一行五人，終於來到了京城。
進入繁華的京城，極為麻煩，死了一位武侯，城門口把守的士兵，格外認真，那一雙雙氣勢逼人的眼睛，很唬人。
幸好有方不揚在，憑借自身的關係，再加上一些銀兩，輕鬆將士兵打發好了。
本來，晚上想要進入，除非是城內的原著居民或是達官貴人才行。
馬車緩緩駛入城內，坐在車廂內的小葉子，掀開窗簾，看著繁華的京城街道，盡管有武侯之死這一大事發生，天氣也轉涼了不少，可依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街上，張燈結彩，似乎每一天，都是值得慶祝的喜慶節日。
小葉子見識過蓉城，如今又看到了京城，頓時覺得，這才是天上人間，蓉城與之一比，簡直不堪入目。
“關府在城東，距離皇宮也比較近，且一般外來人難以在城東某處住下。城南客棧多，我們隻能先去城南入住。”方不揚開口解釋道，他來過京城很多次，對京城也比較熟悉。
隻是，論熟悉，怕是胡子仙更為熟悉。
他看著外麵的場景，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兩年前，回到了他還在京城內與王鐵爪瀟灑的快樂時光，略微懷念後，開口道：“去城南的一品樓吧！”
“一品樓？”方不揚聽後一驚，但隨即釋懷了。
一品樓，乃京城內，達官貴人雲集之地，在裏麵可以打聽到各種消息，即便是與皇帝有關的消息，隻要有銀子，便能得到。
不過，一品樓，卻不是誰都能進入的，想要得到一品樓的認可，需要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行。
當年，作為六扇門的二把手，胡子仙的確有資格進入。
如今，方不揚雖然背後勢力強大，但他本人，卻不一定能有資格進入一品樓，至於想要在裏麵住一晚，怕也是極為困難。
“放心，有我在，這一品樓敢不給我們進？”胡子仙給予方不揚一個放心的微笑。
看著這笑容，方不揚本來是不太相信的，但一想到胡子仙之前的身份，還是選擇相信他。
京城裏，馬車也常見，有專門的道路，留給往來馬車通行。
不一會，馬車便緩緩來到了一品樓前，梅蘭和綠竹停下車後，立即有小廝出來迎接，帶著她們，趕著馬車，走向另一側。
至於胡子仙、方不揚和小葉子三人，則是走入一品樓內。
一品樓分為內外兩樓，外樓隻是招待平常的客人，雖然也有達官貴人來此，但都是閑來無事而來。
至於內樓，則大不一樣，如上麵介紹的那樣，需要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進入。
進入一品樓內，自然先進入外樓，裏麵客人眾多，宛若一處煙花之地，各色各樣的人都有，樓上包間眾多，皆有屏風擋著，極為隱秘。
抬頭一看，共有五樓，除一樓外，其餘四樓的構造幾乎一樣，唯一差別便在於各包間外圍著的屏風樣式不同。
至於一樓，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中間的台子，上麵有女子在彈奏古箏，還有幾位身姿美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四周有桌椅擺放著，來一品樓內的人，大部分選擇坐在這裏觀看，另一部分的人，則坐在一樓的兩側包間內，隔著單薄的簾布，觀看台上女子的舞姿，而他們在包間裏幹些什麽，外人則不得而知。
整個一品樓的外樓，燈火通明，如當下，雖到了夜晚時分，依舊如此，宛若白晝，人們在裏麵流連忘返，不足為奇。
胡子仙看了眼台上的女子，露出莫名的笑容，隨後帶著方不揚和小葉子，徑直朝著內樓走去。
內樓與外樓，實際上是相連的，中間以一座長長的回廊連接，回廊兩旁為水池，裏麵各色魚兒在嬉戲，無論是什麽時節，水皆是涼涼的。
水池上麵，有幾座假山，中間還坐落了幾塊空地，空地上栽種著竹子，四季常青。
不過，回廊內，每隔一丈些許的距離，皆有兩人把守，他們一身黑衣，凶神惡煞，手持刀劍，若是不相幹的人闖入，定然二話不說，格殺勿論。
在京城內，隨意殺人是犯法的，可在一品樓裏，無論誰死了，都不會有人膽來追究。
一品樓背後的勢力，實在雄厚，以至於成為了京城內最為知名的酒樓。
外樓一樓的後門一打開，便可進入回廊，然後直接進入內樓。
當胡子仙一把打開房門時，距離房門最近的黑衣守衛，目光一凝，看向胡子仙，手中的刀劍，已經蓄勢待發。
“不認識我了？”胡子仙目光一寒，一步跨入回廊，未等背後的小葉子和方不揚反應，竟將房門關上。
隨後，回廊內，傳出一陣鏗鏘之音，像是發生了打鬥。
“怎麽辦？胡哥他，不會有事吧？”小葉子不禁問道，這句話，怕是要成為他以後經常脫口而出的話！
“放心，不會的。”方不揚堅定不移道，若是連這群人都無法解決，那麽他便不是洛銘了！
何況，峨眉金頂上，與廣音師太的一番對決，已經讓方不揚見識到洛銘的實力，能輕鬆敗廣音師太，其武學造詣，足以名列江湖前十！
若是忽略了他以往的事跡，再想到他的年紀，就會升起深深的恐怖感。
一盞茶的功夫，房門敞開，裏麵的黑衣守衛，恭恭敬敬地半鞠躬，雙手抱拳，一副恭請胡子仙的模樣。
至於胡子仙，則是手提寶劍，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眼神示意方不揚和小葉子，率先邁開步伐，走向內樓。
方不揚和小葉子對他，原本或許還有崇敬之意，可一看胡子仙那一副欠揍的樣子，不由滿頭黑線，咋了咋舌，無奈地跟上他，走向內樓。
一品樓的內樓，很詭異，一推開房門，裏麵竟是空****的，而且光線偏暗，隱約可以看到兩旁，有一扇扇房門。
再往深處看去，則很難看清有什麽，但通過燭火照映下顯現的模糊輪廓，可以想象，那處應該有一個樓梯，可以通往二樓。
此時，房門口，接待他們三位的，乃是一風姿迷人的女子，約莫二十有五，看著他們，露出燦爛的笑容，道：“不知三位貴客前來，所為何事？”
“關府！線索！”胡子仙顯然是老顧客了，簡明扼要地回應道。
“代價不菲，有兩種選擇。”顯然，這女子也不一般，聽出胡子仙是老顧客，便直言不諱。
“財多少？”胡子仙詢問道。
“十萬兩！”女子道。
方不揚聽了，雖然覺得有些貴，但還是忍痛地點點頭，剛想要答應。
但胡子仙卻苦笑一聲，搖頭問道：“另一種呢？”
“四樓天五，取物！”女子回答道。
“好，我們走吧。”胡子仙說道。
方不揚一臉疑惑，但還是跟著胡子仙，走向前方，小葉子似乎有點怕黑，急忙跟上胡子仙，並悄悄拉著他的衣角，緊緊跟隨。
剛走一會，已經上了二樓，胡子仙這才開口道：“方大少爺，她要的是十萬兩黃金，而非白銀。”
方不揚臉色一僵，差點爆粗口，但忍住了，驚訝道：“這是一家黑店不成？十萬兩黃金，什麽消息買不到啊？”
胡子仙卻搖搖頭，道：“非也！在這裏，信譽第一，若是賣假消息，辦假事，便是殺身之禍。”
“啊！這麽危險嗎？我們能……走嗎？”小葉子怯怯道。
“怕什麽啊？不是有胡哥我嘛。”胡子仙輕鬆道。
“那四樓天五，取物，有何講究？”方不揚問道。
胡子仙解釋道：“此樓共分五樓，從一至五，樓層越高，難度越大。想要得到不同程度的消息，則要有不同程度的代價付出。一般，分為兩種，一種為金銀，另一種則為要求。無金銀者，可通過達成要求獲取消息。並且，一般要求是發布消息者所提，我們可以上去與之商談，隻要談成，辦成要求，便可得到消息。但也有很多消息，乃歸一品樓所有，所以我們便要與一品樓掌事的商談，與掌事商談，一般很難有商量的餘地。至於天五，也是代表難度的一種分劃。每一層樓，都分為天地人三種房間，每一種房間都有十號間。一至十號，越往後難度也越高。人至天，難度也逐漸遞增。最後所說的取物嘛，便是取得一件物品的意思，相當於以物易消息，由此也可知，這一次，怕是沒有商談的餘地，我們隻要問清對方要的是什麽物品便可。”
“要求，除了取物，可還有其它？”方不揚繼續問道，他很想了解一品樓內樓的規矩。
胡子仙回道：“除了取物，還有殺人滅門，取人，做奴，地位，身份，權勢等，皆可用來交易。”
“竟還有這等事？”方不揚大驚，小葉子也是極為吃驚。
“比如幾年前，某個大門派被滅門，就與一品樓大有關係。”胡子仙漫不經心說道，至於是哪個門派，由於事關重大，便沒有明說。
方不揚不由感慨道：“沒想到，一則消息，也能讓人瘋狂啊！”
“如果說，這裏還有一個能顛覆朝廷的消息，你覺得可信嗎？”胡子仙饒有深意地問道。
方不揚瞳孔一縮，咋了咋舌，就此沉默。
一路走來，四周皆是黑洞洞的，唯有樓道上，有一盞盞不明亮的燭火亮著，為他們指路。
隨後，三人來到了天五號房，推開房門，隻見一盞微弱的燭火放在桌上，可桌子的前方，卻有著一道鐵柵欄，將房間一分為二。
柵欄的另一側，早就坐著一位黑衣人，他蒙著臉，低著頭，身旁亦有一盞燭火，陰暗的視線下，雙方誰也看不清是誰。
不過，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汗臭味，同時卻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香氣。
但是，胡子仙他們一來，黑衣人便抬起頭，隻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盯著他們，並以奇怪的聲音，略微驚訝道：“竟有三人，倒是不錯的一夥。”
胡子仙坐在黑衣人的對麵，與他隻隔著一道鐵柵欄，緊盯著黑衣人的雙眼，開口道：“閣下需要什麽樣的東西？”
“手！武侯之手！”黑衣人直言不諱道。
一旁的方不揚和小葉子，聽著這瘮人的聲音，不寒而栗。
胡子仙倒是習以為常了，繼續問道：“哪隻手？”
黑衣人道：“左手！武侯的右手已斷，不知所蹤，我需要左手。至於消息，便是殺害武侯的真凶。”
“你已經知道真凶了！”胡子仙大吃一驚，有些不太相信。
“如果覺得合適，簽了吧。”黑衣人沒有過多的廢話，用其修長的手，直接扔來一張紙，上麵寫著數行字。
粗略一看，便會明白，這是一宗有關於交易的契約書。
一旦簽字畫押，一定要履行，否則將會惹來一品樓的追殺。
上麵，除了寫明交易的內容，還有日期限製，但這日期倒也不短，竟有兩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