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盛家七虎

們打量著別人,人家也在打量著他們,衛武和六個妻妾直接在中間的桌子坐下,他們都喜歡這種被人注目的感覺,而目光不斷地向雲天這一桌瞄來瞄去,尤其在封靈身上停留的時間最

長。

目前他還不知道馬鳴那一隊人被殲滅的消息,故一路追蹤而來,他不能讓靈鳳活著回棲鳳穀,那對他的威脅太大了。

如不乘其重傷而滅口,單是青鸞在他麵前展示的武功就足以讓他自討難以對付,更遑論棲鳳穀其它不知比青鸞高出多少的“高人”的報複了!

眼見靈鳳坐在那裏,他欣喜的同時亦沒敢對她身邊的那些人掉以輕心,聽石梁他們說這些人有可能是錦衣衛身份,便在心裏盤算如何上前摸摸底細,他“玉麵子都”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時紀燕然輸了一枚,不樂地道:“吳老弟這次出拳太慢,有取巧的嫌疑,不能算數。”

吳畏苦笑道:“大家都看著呢,紀大哥說笑了吧?別賴帳呀,輸了就是輸了。”

紀老頭就是有心賴賬道:“反正我不喝這冤枉酒,再重新來過,不然就不喝。”

雲天不耐地道:“你怎麽這樣賴皮,敢不撂肚子裏,就往你襠裏麵倒,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用它來喝酒了。”

此言粗魯且無禮,讓封靈衝他直翻白眼,而餘者皆是大笑。

紀燕然不是個愛吃嘴上虧的人,正要反唇相譏,衛武那邊有人斥道:“你們這些粗人擾得大家不得安靜,煩不煩人啊?”

卻是衛武的妾室盛嬌發的聲,她乃本地大家之女,平時又盛氣淩人慣了,在娘家的地盤上自是底氣十足。

雲天小聲對紀燕然道:“哈哈,正愁沒窟窿下蛆呢,奏巧來一個找事的。給她鬧一鬧,而鬧得越大越好。”

而其實正在興頭上的紀老頭遭人嗬斥,登時熱血上頭,既使沒聽見雲天的話,他也受不了這氣!當下拍桌而起,瞪著對方大罵道:“誰家沒教養的野丫頭,括噪什麽?”

大家家主自有一股威勢,盛嬌吃他一瞪,心裏不由打個寒戰,忙低下頭去,委屈得險些掉下淚來。雲天暗向紀老頭伸大拇指,暗示他繼續。

“老英雄息怒。”本是尾隨衛武他們登樓,欲親自服務而討好“玉麵子都”的客棧老板,忙跑了過來。

湊在紀老頭耳邊小聲勸道:“衛大公子名滿江湖,又是本地大豪盛家的女婿,惹不得地。您老多擔待呀。。”

“有你什麽事?滾你娘的蛋。”紀老頭在得到雲天的鼓勵後,更加不願息事寧人。

瞅著店老板又罵道:“你的酒樓不讓盡興喝酒,就不如換了窯子的招牌算了。”

店主一臉尷尬,不知所以!

“兀那老頭子怎麽說話這般粗魯,偌大一把年紀也不知害臊?”路不平自有人踩,衛武的正妻,長相健美端莊,而性格直率的趙貞,終於忍耐不住而發話了。

紀燕然當然不讓,隔桌對罵道:“我老人家在正人君子麵前是長者,但是若遇見潑婦、浪蹄子,就忍不住要罵人。”

他這話太給力了,潑婦、浪蹄子地大罵,怎能讓好臉麵的衛武吃得消?

他知自己再不站出來撂幾句狠話,不僅妻妾們看不起他,而且樓上的其它食客亦會有微詞。當下起身斥道:“怎麽說話的?閣下依老賣老。。。”

“你待怎樣?”陳良玉不等他講完,就起身打斷他的話,看出雲天真正意思的他,決意不讓這火熄了。

衛武不理他,而是指著紀燕然曆聲道:“你必須收回汙蔑我妻子的言語,不然。。。”

不待紀老頭發火,陳良玉冷笑道:“衛家娃娃,你在做夢吧?就是你爹衛道夫在此亦不敢說這樣的大話。”

年紀輕輕就在江湖上闖出名號的衛武不是魯莽之輩,見人家直接道出他們衛家的底細,絕非泛泛之輩,不由猶豫這個梁子能不能架。

正在這時,衛武的兩個胸脯特別偉岸的妾室李可兒馮曼雲幾乎異口同聲的幫腔了,對衛武道:“武哥哥,為什麽還不上前教訓於他?打他個滿地找牙,以儆效尤。”

衛武臉色立刻發青,這不是硬趕鴨子上架嗎?也不想想對方豈是易於之輩!

還在猶豫不決之際,陳良玉索性再給他加把火,輕佻地對兩女道:“他敢嗎?既使有你們兩個奶娘給他撐著,怕他也沒那個膽量。”

至此,這場架不得不打了!

衛武見騎虎難下,也顧不得猜測對方是何種身份了,遂沉聲道:“諸位既然要架梁子,衛某隻有奉陪。但此地不是較量的地方,衛某會在距此東南三裏處盛家大院恭候你們的大駕。”

言罷即率先離去,心機頗深的他見人家個個氣宇軒昂,恐非江湖尋常之輩,先把他們逛到人多勢眾的盛家再說。

聞他所言,別人也還罷了,連秋生卻是神色大變,雙眼似能冒出火來。

雲天眼尖,不由問道:“你怎麽啦?”

連秋生恨恨地道:“我大哥當年就是被盛家七犬給逼走的。他們看上我家的宅院,時常派一些手下上門鬧事,我大哥在一次實在忍耐不住之下教訓了他們的兩個狗腿子,被他們告到了官府,

而他們又使錢賄賂了當官的。”

紀燕然插話道:“我聽你大哥說過這事,但不是由我的一個在湖北按察院任職族弟出麵解決了嗎?”

連秋生歎道:“讓人恨就恨在這裏,他們陽奉陰違,仍想侵吞我們的祖屋,我大嫂和二哥仍不斷受到他們的驚擾。他們還放話說:官府管不了江湖上的事,除非我們把祖產讓給他們,否則就

一直不讓我們安生。”

吳畏接口道:“天弟忘了沒有?記得我給你說過,風浩和任雄五、六年前也曾因漕運問題在這裏和盛家七虎幹了一場,好象還曾擊傷過他們的老大,反正沒咋吃虧。”

連秋生接口道:“我也聽說過這事,盛家大犬也就是在那次搏鬥中受傷不起的,沒捱過一年就死了。”

紀燕然不屑地道:“看來他們也不怎樣啊,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的地頭蛇罷了。”

連秋生點頭,道:“他們本就是一幫地皮無賴,仗著人多勢眾和官府的照應才漸漸坐大的。”

“嗬嗬,秋生多吃點飯,等會由你打頭陣。”雲天發話了。

複又淡淡地又道:“這次把問題一並解決完,不留後患。”

盛家大院在荊州最繁華的東城鬧市之中,多年的巧取豪巧讓他們隱約成為荊州江湖道上的一霸,江湖人當麵稱他們為盛家七虎,背地裏則以盛家七犬呼之。

寬二十餘,長三十多丈的大院此時因人數眾多而顯得嘈雜,盛家七虎除老大病死、老七因做孽太多身陷大牢外,悉數到場,加上衛武七人和十幾個江湖上助拳的,以及他們的護院打手六十多

個,幾近百人,聲勢可謂不小。

半個時辰即將過去,荊州“錦繡堂”堂主狄錦繡對盛家現在的主持人盛老二道:“對方可能懾於盛家的聲名,不敢來了吧。”

錦繡堂幹的是走鏢行業,五十多歲,長得尖嘴猴腮的狄錦繡自然極力奉承盛家人,以免遭他們暗算,在他記憶中盛家人什麽缺德的事都幹過!

五旬左右的盛老二仲虎得意一笑,令幾個手下道:“爾等去看看怎麽回事,若他們逃了,就放煙花報訊,我等也好前去追擊。敢在荊州地界上欺負我的女兒女婿,活膩歪了。”

“我也去。”脾氣最為火爆的盛老五飛虎言罷即領幾個手下往外走。

他們急於往外衝,不想險些與進門的幾個人撞在一起,而對方不等他們發問,先一人賞了一記耳光,連盛飛虎也沒跑掉,都倒摔在院子裏叫喚。

紀老頭和陳良玉一進來就沒打算客氣,中又以紀老頭最為暴力,打倒人後又索性在盛老五肚腹上踏了過去,差點沒讓人家疼昏過去。

他倆的行為激起了眾怒,不待盛老二下令,眾護院打手已圍了過來直接上手打開。

時雲天剛下車走到門邊,見狀笑道:“好快。”便抱膀斜倚在門框上看起了熱鬧,沒有一點要親自動手的意思。

吳畏和紀良耐不住技癢亦衝入人群練手,大凡武人莫不希望在實戰中有所提高,而找盛家這種靠人多勢眾且談不上武藝高強的這群人練手,自是令他們幾個如魚得水,打得痛快淋漓。

不一會就使盛家的這群憑氣力和人多打濫仗的廢柴東倒西歪,躺下一大片來。

盛老二坐不住了,若這幾十個人都被人家弄得缺胳膊少腿,完全殘廢了,他們還在荊州混什麽?忙大聲喊停。

而結果讓他欲哭無淚,除了不到二十個機靈點在外圍亂喊而沒敢真上的外,共有四十多個大漢在地上東倒西歪哭爹喊娘,慘嚎聲不絕於耳。單是醫藥費就不是個小數目啊!

抱拳致禮,盛老二放下身段問紀燕然道:“請問老英雄大號名誰?莫讓晩輩失了禮數。”

猶未盡興的紀老頭道:“老夫沒興趣與你們通名論交,隻想讓爾等明白,當年太祖皇帝的拜兄田北湖十日間才格殺七虎,而老夫在半刻間就能讓你們這所謂的七虎斃命。”

豪氣衝天的言語讓盛老二皺眉難接,但他久經大場麵,仍能微笑道:“荊州地界皆知我們盛家好客,官府丶綠林都有我們的朋友。。。”

不等他說完,紀老頭冷笑道:“你現在就請官府的人來試試,老夫隻須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抄了你的狗窩。”

本想用官府壓一壓他們氣焰的盛老二,見人家比他的話還大,一時又看不透對方的來曆,不由接不上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