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不能公布

紀老頭見來者不善,急忙躲在蕭烈後麵,讓眾人都笑了一回。

而他卻道:“沒辦法,我這師弟不是敬老愛幼的主啊!”

惹得雲天又想動手,蕭烈則閃身避開他,道:“你為老不尊,人人得而閹之。”

紀燕然大恨,正要反唇相譏,雲天則轉開話題道:“正要尋大家來商議一事,且隨我進廳。”

留弟子們在外練習,雲天待他們幾個坐下後,親掩房門,直向大家問道:“你們中間有誰認識通州的林槐?”

吳畏聞言笑道:“通州林老四,在座的恐都熟悉。但若論和他交情深厚,當屬良玉老弟了。”

“不錯。”陳良玉點頭。

複問:“我們兩人相交已有近二十年了,師弟有什麽話直說吧。”

雲天便把道衍和尚的話說了一遍,後道:“這或許真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陳良玉即道:“事不宜遲,我這就通州請他過來,今天晚上應能趕回來。”

雲天謝後,道:“不用這麽急,明天上午能到即可。”

秦通笑道:“明天午時我設宴給你倆洗塵,另讓芙蓉特意侍候於你。”

“謝啦。”陳良玉哈哈一笑,也不多作耽擱,開門而去。

吳畏微笑道:“他們兩人老同道合,還經常交流心得,實是同道也!”

秦通接口道:“林老四每喝酒必半醉,每醉必找姑娘,北平城內大小幾十家妓寨的老板,沒有不認識他的。”

紀燕然搖頭,道:“我真為良玉與這種人為伍感到不值!其實他什麽都好,就是經不起女色的**,也幸虧他家底殷實,不然非被他日得個精光不可。”

眾人心領意會地微笑,獨蕭烈瞅著他冷冷地道:“你現在好象跟正經人似的,我可記得一二十年前北平的花中班頭應是你紀大先生吧!”

被人揭穿老底,紀老頭不由惱羞成怒,紅著老臉斥道:“就是了怎麽地?難道非學你蕭老頭終身隻抱一個黃臉婆不成,怕是老而無用了吧?”

自先秦至明幾千年來曆代皆不禁娼家,大明開國洪武帝還置官辦的青樓,讓一些罪臣妻女充實其間。而江湖人離不了酒色,比之遮遮掩掩的文官儒生爽直得多了。

蕭烈見其出言“惡毒”,不禁來氣,道:“老夫習武數十年,再怎麽不濟也比你酒色掏空的小身板強得多。”

兩人平常鬥嘴都是一沾即走,盡量不傷和氣,隻期待下次撈回來,但今天不知怎地紀老頭特別興奮,拍椅而起,直道:“敢與我比試一下嗎?”

“比就比。”蕭烈騎虎難下。

紀燕然話說出口就有點後悔,待見蕭老頭毫不退讓,不禁有點犯怵不語。

雲天大笑,起哄道:“光說不練,嘴把式也,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誰不敢應戰,即算認栽,從今以後在人家麵前得低頭!”

明知此事荒唐至極,但勢成騎虎難下,紀燕然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

適蕭國棟喊眾人吃飯,探進頭來問道:“剛才那麽大聲,你們要比什麽呀?”

“滾你娘的蛋。”蕭烈紅著臉大罵!

午宴在夢玉軒擺開,一喝就是到了太陽偏西。雲天記著前話,對兩老頭道:“別都裝著喝高了,誰主動認輸還來得及。”

紀丶蕭兩人互瞪一眼,還未表明態度,雲天又對秦通笑道:“還請秦老板妥善安排,免得到時一方不認輸。”

秦通笑道:“放心,放心,哪間房裏的姑娘先出來即算他輸了。”

吳畏不以為然地道:“兩位老哥皆是大富大貴之人,若用錢收買。。。”

“你沒事幹了嗎?瞎出什麽鬼主意!”紀老頭不願意了。

蕭烈亦忙著給吳畏斟酒,其意自明,多喝少說話。

但人家都把細節問題都擺在桌麵上了,不容他倆臨陣脫逃。。。。。。

比試的細節問題不能詳述,而結果更不能公布於眾!

隻言他倆事後約好找上門來齊聲威脅道:“這事誰敢說出去,我倆就跟他拚老命。”

嚇得雲天眼皮緊閉,忙結結巴巴的道:“我又瞎、又聾、又那個、健忘,即使這事傳出去,也絕對不是我、說的!”

吳畏和秦通亦趕緊標榜自己口風極嚴,始讓倆老頭鬆了口氣,捶著後腰慢慢回家去了。

次日上午,秦通使人來請,言:“陳良玉和林槐已到了夢玉軒。”

林槐五旬左右,瘦削的身材,眼睛卻靈動得很。

在夢玉軒一號雅間的接待本已讓他受寵若驚,再見北平兩大世家的家主和濟南道上的老大及陳良玉秦通均不坐主位,而是讓給一個二十三丶四歲的年輕人上坐,不由猜測這人必是大貴之人。

他出身草莽,年輕時帶領一幫亡命之徒在通州地界專幹些沒本的買賣,因善交官府中人得以漸漸坐大,有了積累後他買了幾條大船吃漕運,兼做圖財害命的勾當。

然而他認為自己一直順風順水,除運氣太好之外,關健在於在他一雙招子很亮,看不錯人。

對方雖沒報上名號,他亦知自己絕惹不得,故行為拘謹地不敢坐實,等人家問話。

紀燕然首先問道:“我師弟想必已透露了一些我們找你來的目的,還請老弟知無不言。”

林槐沉吟一會,道:“她們三人外加一個抱嬰兒的侍女在月前租了我的渡船南下,至於其它的就恕我不知了。”

雲天見他是個江湖老油子,遂把道衍給他的貝葉經遞了過去,道:“大和尚的東西你應該認識吧?”

林槐神色一肅,道:“道衍大師治好了我的心病,林某定當知無不言。”

言此自飲了一杯,後道:“我之前在遇鳳閣見過赤銀雙狐,見她倆領著一位姿色絕美的女人找船南下,便親自掌舵送她們到了涿州,並親眼看見她們下船後一路南下。”

吳畏問道:“你既與雙狐認識,在這期間就沒交談過什麽?”

林槐苦笑道:“在小弟眼裏雙狐已是神仙姐姐了,豈能把在下放在眼裏。”

言此又沉吟了會,後道:“不過,我有一次偷聽她們之間的談話,胡玲道:‘主人不知所蹤,生死難料,還要提防棲鳳穀的逼迫。與其北上無所依,就不如南下投靠老主人去等等。”

眾人聞說心都下沉,無雙居士縱橫江湖幾十年不說,其手下更是高手如雲,若雲姬母子真到了那裏,再想救出恐比登天還難!

林槐見他們臉色都不好看,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忙又道:“據我所知,無雙門當在湘黔邊界的某處深山之中,因為葉辰誌不在江湖,恐有染指雲貴之意。每年他們采購囤積的糧草足夠萬人

食用,讓人不能不懷疑他們有異誌。”

從此到湘黔邊界得途經河北丶河南丶湖北丶湖南四省,路程何止數千裏,雲姬和嬰兒能受得了嗎?念此雲天更顯憂鬱。

吳畏沉聲道:“茲事體大,林老四你切不可亂言。”

林槐心底一緊,忙道:“小弟在諸位麵前絕不敢胡言,若您們還不放心,我回去後即讓兄弟們打聽她們走的路線,再派人來稟告。”

漕幫消息之靈通甚於江湖上任何一個門派,且又與其它水域都有所聯係,眾人聽後頻頻點頭。

蕭烈道:“事情緊迫,老四當用心辦事,我等絕不會虧待了你。”

紀燕然接口道:“要不老四上我府上先支取點銀子花花?”

林老四連稱:“不敢,不敢。”

複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道:“我一回去就讓兄弟們聯係江淮丶兩湖丶川黔等的同道打聽這事,一月之內定有消息呈給諸位大哥。”

口中說著林槐想起來亦有點後怕,他當初一見雲姬即驚為天人,本想隨船準備劫色,但礙於雙狐防範甚嚴,才沒敢冒失下手,今見這麽多大人物關心那美人的下落,不禁為自己的謹慎感到慶

幸!

待酒喝到半程,趁陳良玉出去小便時,他跟了過來問:“那年輕人是何來路?”

陳良玉微笑道:“王府的上賓,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

林老四忙閉嘴不敢再問,通州已在燕王控製之下,滅個江湖小幫派,自不是多大的事!何況因此能與他們扯上關係,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遂暗下決心一定要將這事辦得圓滿無缺。

這日下午,雲天正在後院指導弟子們刀術步法時,燕王僅帶馬三寶一個內侍來到。

阻止眾人的大禮參見,燕王對雲天的弟子們道:“能遇上我師弟這種名師,是爾等天大的福份。切記勤奮練習,日後好報效國家。”

雲天即微笑道:“何須日後,所謂亂世出英雄,以馬上搏功名強似靠祖萌而生活。你們中有誰願意投到王爺帳下效命,正當此時。”

言此稍頓又道:“但凡事都有正反兩麵,戰爭的殘酷性勿用我多說,故你等亦要征取你們家人的意見才對。”

燕王大喜對雲天道:“如能得武藝高強的令高足相助,愚兄感激不盡。”

眾弟子大都踴躍,白彥山丶秦揚丶吳宏丶陳仲林丶紀晨丶蕭國棟即表示願投軍中效力,唯連秋生尚在猶豫不決。

燕王稍思即道:“師弟門下皆是大材,我打算先讓他們以百戶軍職編入我的親兵衛隊,待有功績後即委以重任。”

未入伍先獲百戶之位,讓他們都很興奮。

雲天卻向白彥山道:“你先別著急高興,琬竹產期不過一丶二月,你考慮好了再說。”

白彥山一怔,不由低頭沉思。

燕王見狀點頭道:“彥山在上次北平保衛戰中立過功績,但夫人既然臨盆在即,就不宜即入軍中殺敵。不過你是我師弟首徒,早來晚到本王都不會虧待了你。”

白彥山忙稱謝,讓秦揚蕭國棟他們這才意識到大師兄的位置有多麽重要啊!

眾人都看向一直未語的連秋生時,隻聽他言道:“師兄弟中數我技藝淺薄,我願追隨師傅再曆煉幾年。”

雲天和燕王都暗自點頭,心中都高看一眼這個外表文弱卻稟性堅毅的少年。

又聊了一陣,王府中有內侍跑來道:“前方有重要軍訊傳來,王妃請大王回去。”

燕王點頭,在與秦揚蕭國棟他們約好投軍日期後,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