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魔刃易主

眾人見他們神色不善,不由均生警覺,林素雲問道:“你們要幹什麽?”

江文陰測測一笑,道:“剛才大家都見識了此人嗜殺成性,若不乘此機會除去,必會給江湖上帶來無邊殺劫。。。”

“放你娘的狗屁。”“什麽時候江洋大盜要行俠仗義了!”“邪派殺神刀,這是什麽道理?”“這幾個雜種沒安好心。”。。。。。。眾人不等他說完已紛紛破口大罵。

經此一戰,雲天已成為他們心中的英雄,所殺的皆是無雙門的人,而無雙門正是陰暗的代名詞。

梅順昌皺著眉頭對江氏兄弟道:“你們不能傷害昏迷不醒的人。”

江武聞言即冷笑,道:“我說梅大公子,是誰花五百兩銀票請我倆來專意對付雲天的?你少裝什麽好人了。”

梅順昌臉一紅,即肅容道:“不錯,我忘不了他施加於我的屈辱,但見他不為外族**,所殺皆是黑道敗類,故我為之敬佩。”

說到這裏拔出軍刀,大聲道:“一事歸一事,今天我不允許你們再加害於他。”

此舉立刻得到了俠少們及三位女性的認同,紛紛上前將對方三人圍了起來。

孫家駒招呼都不打,直接拿鐵尺砸向右邊的江武,已方人多勢眾,能看著他吃虧?果然眾俠少見孫家駒率先出手,七丶八個人都抄家夥打了上來。

林素雲母女和王奇鳳插不上手,便到台角躲避,而連秋生一門心思都在師傅身上,自是全神戒備,不會冒失出手。

梅潔心沉吟著對其母道:“我決定退掉這門親事,他的嗜殺隻會讓我心中不安,而且不知還有多少女人和他糾纏不清。”

不言梅順昌的因素,雲天殺神般的形象反嚇到她的心裏,而對於英雄,敬仰和傾心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林素雲歎道:“我尊重你的選擇,你倆終是沒有緣份!大英雄身邊不隻一個女人,你要過平淡的生活也好啊。”

王奇鳳用力點頭,道:“他就是一個花心的人,連外國女人的便宜都敢占!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女人個個都齊正的很。”

梅潔心默然,不說冷血妃子,既使玉羅刹和冷血雙衛亦讓她自形慚愧,這也是她甘願退出的原因之一。

說話間那邊的戰局已起了重大的變化,“陰司雙判”名不虛傳,手底下紮實的很,兩人手中的短劍如毒蛇般的刺得眾俠少東倒西歪,連尚稱高手的準南雙俠周全丶許應安也沒支撐多久,被人家在大腿上各戳一劍難已起身。

一刻過後,場上能站著說話的俠少這邊隻有梅順昌和一個始終沒咋出手的叫鄧飛的青年,另王洪和唐翼至今未歸。

眼見他們三人就要逼近連秋生,威脅到依舊昏迷的雲天時,林素雲三人勇敢地站了出來。王奇鳳梅潔心粗通拳腳,而林素雲雖有些內功基礎但從未與人交過手,豈能放在陰司雙判及衛威的眼裏。

就在他們想把她們打跑之時,梅順昌被徹底激怒了。梅家刀法脫於戰場,汝南候以軍功博爵位不是偶然,其武學在大明開國功臣中能排在前幾位,而梅殷更是把自家刀法融會其它絕技以至大成,為沈任等讚賞。

隻可惜梅順昌自幼生活在安逸的環境中,功力和刀法遠不及其父一小半!饒是如此,為了心上人而拚了命的他的氣勢亦讓被他專攻的江文措手不及,險些被他劈中,不得已認真應對。

梅潔心王奇鳳拔出用於裝點的細劍聯手攻向衛威,狂劈亂紮之下亦讓這豎子驚了一身汗,他與江文一樣都不敢給對手致命一擊,畏手畏腳之下,一時未越雷池一步。

江武在一招逼退林素雲後,即朝雲天躺處跑來,若能搶到魔刃投到無雙門下,今生無憂矣,這才是他們兄弟倆真正的想法。

眼見目標不遠,突覺一道如虹的刀光斬了過來,江武急退,險些被人劈成兩半,且失了先機被連秋生逼得連連閃避,狼狽不堪。

好在他應敵經驗十分豐富,而連秋生不敢窮追猛打,是以一時無虞。本來連秋生的刀法在他之上,但顧及師傅的安危,不敢遠離,是以被陰險的江武纏住。

戰事沒膠著太久,首先變化的是衛威與王奇鳳和梅潔心這組,狡詐的他邊打邊往雲天躺處靠近,眼見王奇鳳裙裏腿踹來,佯做被踢中後翻幾滾,接近了仍抱著玉羅刹屍身昏迷不醒的雲天,而魔刃正在他的身邊。

當眾人注意到了變化時,魔刃已被他搶在手中。連秋生狂呼一聲暴起一式“八方驟雨”使江武慘叫倒地不起,隨後急撲過來。

“別動。”衛威手中的魔刃血菊已架在雲天的脖子上了。

沒有人能想到這種結局,一個大家都沒放在眼裏的豎子正在掌控著“神刀”的生死!

連秋生悔得腸子都青了,目呲欲裂地向他喊道:“快把刀拿開,否則。。。”

“否則你能怎樣?”衛威鄙夷他。

又道:“你縱然有能力殺我一百次,而我隻需手一抖便能提前結束‘神刀’的傳說。”

言此得意大笑起來,長這麽大,他從未像今天這樣痛快過!投鼠忌器,眾人始知這個詞的真正含意。

江文在梅順昌住手後,往衛威這邊靠來,道:“把魔刃交我保管,你控製不了它。”

笑話,衛威這時豈能任由他擺布?正欲大聲喝止他靠近之時,梅順昌在鄧飛的耳語後,又向江文撲了過來,而江文不得不回身對付。

“你們還打什麽?”一向不怎麽顯山露水的鄧飛看似想勸架。

身子逐漸移了過來,而衛威的主要心思則放在如何脫困之上,殺了雲天自己肯定被人打死,但若就此逃走,先不言自己能不能跑掉,雲天日後能放過自己?

想得多了,精神就有點恍惚,加之魔刃份量不輕,他就調整一下控刀的右手。就在此時餘光瞥見一溜寒光襲了過來,他不由本能的舉刀封擋,卻正瞅見魔刃上的紫菊,那上麵似包含萬千的戾氣頓使衛威心中大駭。

而這時鄧飛的飛刀已插進他的右肩窩,緊接著一記飛腳讓衛威棄刃飛摔丈外。

連秋生亦發動了,就在鄧飛打出飛刀,而衛威抬刀的一刹那,他全力撲向雲天,他要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乃師。事情變化太快,以致於鄧飛搶得魔刃後眾人才反應過來。

魔刃易主,最先撲過來的是江文,從來不做虧本生意的他在得罪梅大公子,又賠上乃弟一條命後,再也不能任魔刃從血身邊溜走了,於是他全力奪刀。

利令智昏,急於奏功的他猛撲過來的身體空門大露,早已調整好身子的鄧飛迎著他就是一刀。

江文初時還未在意,待魔刃臨頭時,突感自己的神智受其血腥的戾氣一衝,登時身體不受大腦指揮似的不聽使喚,硬往刀刃上送,慘叫一聲往黃泉道上追乃弟去了。

劈死江文固然有對方大意和魔刃懾其心神的成份,但鄧飛的超絕身手,亦讓大家目瞪口呆,敢情一直以來人家藏了拙,扮豬吃老虎啊!

鄧飛在一刀殺了江文後,忙將魔刃插在地上凝神靜氣,他亦被上麵的戾氣反噬得心悸不已,不敢再掌握在手中。

“鄧兄瞞得我們好苦啊!”孫家駒和一班俠少瘸拐著圍了過來,結識數月了,今天才知人家是真正的高手!

鄧飛未顯得意王色,道:“諸位莫怪,我乃蕭湘樓湘妃座前四使之風之使也。”

眾人心中都是一沉,雷丶電丶風丶雨四大使者在江南道上盛名久矣。

聽鄧飛又道:“我等奉命尋找雲大俠的蹤跡已有年餘,三月前無意間聽孫兄言及這場約會,故有為而來。”

“你待怎樣?”連秋生急問,現在是敵是友全憑對方。

鄧飛沉吟著道:“我主本意要邀約他去了解一場恩怨,不想雲大俠遭人暗算,生死難料。故隻有帶走他的兵器,讓他好轉後親自去蕭湘樓討要。”

鄧飛剛才顯露的身手落在眾人眼裏,包括連秋生都自認不如人家的身法速度,更別論餘者了,均默認了他這個辦法,不然能怎樣呢!

王奇鳳恨恨地道:“定是他見人家漂亮,又招惹。。。”

林素雲忙捂住她的小嘴,怕她一不小心辱及湘妃。眾人心裏均是怪怪的,暗歎雲天何以把武林二妃都得罪了?

而能得大美女的記掛,豈是單純的罪過啊!

這時,去折樹枝做擔架的王洪唐翼回來道:“京城方向來了一大隊人馬。”

眾人都是一驚,台上那麽多殘缺不全的屍體,如何向官兵解釋呢?

這時孫家駒又道:“怎麽少了兩個人?費裕和衛威哪去了?”

林素雲歎道:“費公子是在你們打鬥時溜走的,衛威則剛跑不久。就讓他倆去吧,經此一役,想必會讓其有所改變!”

孫家駒不以為然地道:“費裕能變成什麽樣我不敢說,但卻能斷言衛威這畜生到什麽時候也不會學好。”

周全附言道:“虎走千裏吃肉,狗走千裏仍吃屎。”

連秋生對人的議論充耳不聞,他隻關心師傅的處境,待漸漸看清官兵隊伍所打的旗號後,喜道:“是我師傅的結義大哥魏國公的人馬到了!”

雲天被抬進徐府後仍然未醒,徐氏兄弟不顧天色沒亮,就使人固請金陵城最有名氣的三個大夫為其診治。

三個名醫不敢不來,一一為雲天號脈,看後卻都是緊皺眉頭。另兩位說話還客氣些,忙看寫藥方子以盡所能,最後一個名醫則直言道:“他看似雖有呼吸,但心脈嚴重受創,恐時日無多矣。。。”

“滾蛋。”徐增壽不能他講完,就把他趕了出去。

連秋生迎著徐氏兄弟憂鬱的目光,堅定地道:“我師傅修習的是玄門最神秘的功法,隻要有一息尚存,就能保住性命。”

而事實正像他說得那樣,雲天在又過了幾個時辰後睜開了眼睛,但是氣色差勁的很,以至於徐家兄弟懷疑他是不是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