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冷血妃子

聽燕王世子朱高熾道:“張儉事大人不妨用飛鴿傳書請旨,十日間應能見到真正的聖意,到時再讓雲師隨你們走,如何?”

張信他們苦笑,十天的時間內誰知會發生什麽!但這也許是唯一的台階,不然不說雲天這“暴民”未必聽他們招呼,一旁虎視眈眈的混世魔王朱高喣能讓他們在王府內抓人?

張信歎道:“世子既如此安排,下官自無異議。但在聖旨未到之前,雲老弟最好不要離開北平城,免得讓我們難做。”

雲天本想說老子想走就走,但見世子眼色,便咽了下去。

朱高煦則曆聲對他們道:“我要明說的是,在這期間你們的人膽敢打擾我師傅清修,一律格殺勿論。”

三人不敢接腔,隨即告辭出去。

後麵轉出燕王,對雲天道:“事皆因師弟護我而得罪朝廷,我即奉千金供你們隱修去吧。”

雲天即毅然地道:“我哪也不去,就在北平等待皇帝殺我的旨意,而後再心安理得地遠走天涯。”

燕王讚了聲“好!”

後道:“大丈夫凡事求個明白,後論順逆。”

又轉視兄弟倆,道:“做人就應如此,無論成敗,都會心安。”

兩兄弟齊聲唯諾。

這時下人來報:“長史葛誠從京城回來了。”

燕王冷笑,吩咐道:“讓他多活幾天吧。其實也難為他了,想他本不敢回來,但朝廷一定要他來繼續監視於我。”

朱高熾亦道:“甕中之鱉,不須為他勞神。”

待兄弟倆下去後,燕王看著大兒子的背影歎道:“世子體胖多病,委實令我擔心!”

雲天微笑道:“世子秉性仁柔,為北平百姓稱頌。隻是他多不喜武事,還要王爺勸他多加鍛煉才好。”

見燕王苦笑不語,雲天稍思後道:“我本有一本道家全真一脈的呼吸吐納的功法,轉給了魏國公練著玩,改日不妨讓他抄錄一份以供世子練習。”

燕王含笑謝過,問道:“是否武當就是代表著道家正統呢?”

雲天輕笑,道:“道家門派眾多,而全真一脈成名於王重陽祖師,後來其徒子徒孫大都隨元主遷往漠北,這才有武當領袖全真教一說。”

喘口氣,複道:“不過武當山並不隻有全真一家,前有兩個丹鼎派的也姓張的道士結廬煉丹,現有天師教孫碧雲主持南涯宮,與之相比,張三豐一脈徒子徒孫不過二三十人,觀宇也隻有數十間而已,而他們之所以揚名天下,還是占了張三豐的名氣和丘玄清曾經救駕的緣故罷了。”

燕王拱手,道:“師弟為我得罪了他們,讓愚兄甚感不安。”

雲天不以為然地道:“得罪他們又能如何,還怕他們咬我嗎?啥時候惱了我就一把火把他們的道觀點了,然後帶老婆孩子上山修煉去。”

雲天信口開河,卻不知日後真為此惹上了麻煩!此為後話,暫且不表。

燕王失笑,道:“還記得我們‘三擊掌’之約嗎?若如此,愚兄必大修武當,為師弟提供一個上好的環境來修行。”

“哈哈。”雲天不經意一笑。

又聊了陣,雲天告辭出來,直朝遇鳳閣走去。

對於羅玉雲天有種負疚感,這次前去他就是想和她商量歸宿的事,如她願意,雲天決定再添一房妻室。

不想近半年沒見的玉羅刹忽然變得冷漠起來,一見麵就一把打掉雲天伸出欲抱的手,冷冰冰地道:“我想過了,不願再與你繼續這個根本沒結果的故事。從此以後橋舊橋,路歸路。”

雲天有點懵,忙道:“今天我來就是準備接你走的,以後的日子我會使你平安快樂的。”

玉羅刹眼中一亮,但太短暫,隨又冷若冰霜地道:“我的感情是自私的,決不會與人分享。除非你放棄雲姬,否則我們不可能走在一起。”

“這不是本來的你呀!”雲天皺眉。

又問道:“可不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使你如此冷漠?”

“你走吧,我早已厭倦了這種生活,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羅玉背過身去,來掩飾奔湧而出的淚水。

雲天知其必有緣故,歎道:“或許今天我來的不是時候,不過我會等,一直等你跟我回家。”

羅玉不敢回答,她怕自己哽咽出聲而真的跟他走!

“就這麽走了?”一個更加冰冷的聲音在剛出房門的雲天背後響起。

雲天先看了一眼扭過身來滿麵淚水的羅玉,後對來人道:“原來是你從中作梗,沒聽人說過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段姻緣嗎?你這樣破壞人家的好事,你死後就不得超生的!”

來人被他罵得一怔,蹙其秀眉,不悅地道:“你怎麽跟無賴似的,休再貧嘴。”

稍頓又道:“隨我來。”

“美人相邀,豈敢不從。”雲天嘴角又現了邪笑。

美女,真正的絕色,雲天第一眼竟沒挑出瑕疵來,身材、五官、膚色皆無可挑剔,不由拿她和蕭湘女比,結論是:此女以精致勝出,但蕭湘女令人如沐春風的氣質更讓人覺得其聖潔高貴,不似這位冷冰得讓人窒息!

她的房間以白色為主,所有的東西都被擦試得一塵不染,外室僅有一張座椅,雲天毫不猶豫地搶先坐了上去。

這讓她的目光更加冰冷,自己的房間進了臭男人已是異數,卻又被他占了她發號施令的座椅,回頭一定將其燒掉,被男人沾汙的東西不配再留在自己的房中!

即命侍女搬來一個錦墩,遠遠地和雲天拉開距離。

雲天放肆地上下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的武林二妃之一的“冷血妃子”,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她稍一遲疑,答道:“我原名那顏忽蘭,漢名冷月。江湖上知道的不多。”

“那麽在下該非常榮幸了。”雲天謔笑。

又上下看著她,道:“你不會對我起了歹意吧?”

冷月皺眉,克製好情緒後,道:“叫你來,隻想和你討論一下眼下形勢。”

“沒興趣。”雲天回的很幹脆。

冷月道:“大亂將至,沒有人能獨善其身。作為武林秩序的維護著,你想逃避責任?”

雲天冷笑一聲,道:“老子根本沒接手‘神刀’決不會攪和亂局。過兩天就拍屁股走得沒影,看誰能拽住於我!”

冷月鄙夷地道:“你既想逍遙自得,就不該到處留情把雲姬的肚子搞大,真的無牽無掛嗎?算算日子,雲姬臨盆亦不遠了吧。”

雲天心中一沉,盯緊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龍有逆鱗,觸之必死。你們最好別打她的主意,不然我會讓你們知道求死不得的滋味。”

冷月哼了聲,道:“隻要你肯跟我們合作,我擔保她們母子和你另一叫蘇雲的夫人安然無恙。”

雲天心裏發苦,對方的消息網果然曆害啊!

見雲天變色,冷月柔聲道:“你應該淸楚自己的處境,即將受到朝廷的通輯,就算沒人能奈何了你,但能否保證雲姬和她肚子裏的孩子能經得起顛沛流離之苦?”

雲天知在她麵前自己的秘密已不會太多了,遂問道:“你又如何得知雲姬她們的下落的?”

冷月見他還不死心,道:“從你把她送到濟南玉穀園起,就已在我們的監視之下了,她現在和蘇雲正開一家布莊對吧?”

“靠!”雲天徹底無語。

冷月得意地看著他,道:“現在你可以考慮跟我們結盟的事了吧?”

“結盟,啥意思?”雲天不解。

冷月答道:“以你神刀在武林中的人脈、聲望,加上我們的財富、人力及密布天下的消息網,若能聯在一起,不僅在江湖上沒有對手,而且亦不怕朝廷的大軍。。。”

雲天不等她說完,即道:“然後助你們蒙古大軍南下,重掌漢家江山?”

稍頓複冷笑,道:“你蒙元帝妃之心還未死?他們還值得你效死命!”對於冷血妃子的身世,沈任著重給他講過。

冷月神色一黯,道:“你想錯了,我邦氣數已盡,且他們為了爭奪汗位而自相殘殺,早已無力南侵,早已不值得我為之效忠。”

言此神色一肅,又道:“我現在做的是完成我幼時的夢想:令蒙、漢諸民族都為我頂禮膜拜!”

“這個不難。”雲天一笑。

恢複了他那孟浪心性,瞅著冷月笑道:“我可以設法幫你進入朝廷的宮中,你雖然年紀大些,但依你的美貌和手段不愁把皇帝迷得暈暈乎乎的。他日定能成為象呂後、武則天之類的人物。”

話說出口,雲天暗自心裏打鼓,此女可謂風華絕代,若不幸被他言中,他算得上大明的罪人矣!

“呸。”了聲,冷月道:“我十餘歲即被選入禁宮遭人**,又見慣了妃嬪們為爭寵不擇手段、爾虞我詐的嘴臉,早已厭倦了那種生活。可以說自被師父帶出宮的那天起,我就決定了要在江湖上快意恩仇,直到終老。”

“人各有誌,冷仙子誌向遠大,何苦為難小弟呢!”雲天對這個冷美人辦法不多,說得可憐兮兮的,連仙子都給她捧上了。

冷月則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之間不是朋友即為敵人,沒有別的選擇。”

雲天邪笑,道:“我願意成為你的朋友,而且更親密些也可以的。”

冷月麵無表情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撂給他道:“好,這是家師秘製的忘憂丹,吃下它,我情願委身於你。”

“毒藥!”雲天驚呼。

複歎道:“如此,我這輩子就得供你驅使了?”

冷月點頭,淡淡地道:“這藥不影響你的一切生活,隻要每月服上一次解藥便可無憂。”

雲天冷笑著將他揣進懷裏,準備日後找人分析它的成份,後道:“你給我一年的時間考慮這事,你的美貌還是對我有莫大吸引力的。”

“不可以。”冷月即斥。

見他耍滑頭,即又道:“我沒時間等那麽久,最多給你三天的時間去做決定。”

雲天聞言怒道:“沒時間也得等,不然老子現在就拿下了你,消除隱患。”

冷月不屑道:“你嚇唬不了誰,說好聽點是跟你商量,否則已在濟南的我的雙衛一接到消息就會拿你兩個妻子開刀。”

雲天大怒,道:“你在逼我現在就殺人,抑或將你投進大牢,嚐盡對付**的刑具。”

冷月不禁臉紅,即“呸”了聲,見多識廣的她怎能沒說過官府對待**婦的酷刑,裏麵包括坐木驢等讓人寧肯咬舌自盡也不敢嚐試的東西!她不由有點後悔和這個粗鄙無禮的人直接打交道。

臉色一寒,道:“隻要我出一丁點意外,她倆就會即刻動手。”

所謂關心則亂,雲天被激得胸中戾氣大增,盛怒之下,一股滔天的殺氣逼了過去,而冷血妃子毫不畏懼地發功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