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國色天香

朱高煦見他沉吟未決,道:“我已認可你是當代的大英雄,但事關我們家族的命運,不容我不謹慎。”

雲天很滿意自己在精神上已降伏了朱高煦,遂溫和而又避開正題的道:“我與你父王有師兄弟的情份,又是你大舅父的結義至交,隻要你聽我的,我不會再為難於你了。”

“說話算話?”朱高煦畢竟未成年,有時還未脫稚氣。

轉而又沉下臉來直問:“你這次奉旨而來,不會對我父王不利吧?”

雲天稍思後道:“我現在還不能向你保證什麽,隻能說自己非愚忠之人。實話告訴你吧,我壓根就沒沒想在朝廷混。”

朱高煦始放下心來,認真地道:“如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保證日後聽你的,拜你為師也行。”

雲天知他指的是什麽,便問:“我知你小子想說什麽,但不明白的是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不會想組建軍隊吧。”

朱高煦至此打心裏開始敬佩雲天了,道:“當今天子猜忌諸王,我絕不會象我五叔那樣束手待斃。”

雲天聽後不語,皇家之間成王敗寇的事,沒有公平而言,他不想也不願去管誰對誰錯,道:“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當然沒興趣摻和,更不會給你爹打你的小報告。”

“我相信,您是大丈夫,當然是一諾千金。”朱高煦大喜,連稱呼都變成您了。。。。。。。

送走二王子一行人,雲天見東西多得屋內沒法擺設了,白彥山和姝兒及陳實小珍都忙的不亦樂乎,也不願參與其中,回房關門行功去了,半日無話。

夕陽斜掛時分,雲天出室準備吩咐晚飯,無意瞥見白彥山穿著一新。便笑道:“何時買的花衣裳?我說你黑得跟炭頭似的,怎麽淨撿白色的穿啊!”

白彥山不跟他一般見識,隻道:“這是王府送來的成衣,共十多套呢。當然大哥的最好,海管事還說了:但有所需,直管開口。”

“有這等好事,可別忘了老朋友。”接話的卻是“濟水蒼龍”吳畏,他與一個六旬左右,卻絲毫無老態,長得相貌堂堂的錦衣老者走了進來。

一番見禮後,雲天始知老者正是紀家家主紀燕然。

北平周邊最富有的紀家家主紀燕然,道:“若從陳祖師那裏細算,我應與雲師弟同一輩份,老朽日後就這樣稱呼了。”

雲天微笑點頭認同,正要請他倆屋內說話。

吳畏道:“紀老哥和河北玉獅子陳良玉已在‘夢玉軒’訂好了酒席,我們這就去吧。”

姝兒不願去湊熱鬧,雲天也不勉強,便和白彥山一同隨他倆前去。

“夢玉軒”是當時的北平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占地甚廣,老板秦通是北平僅次紀、蕭兩家的秦家的家主。此時正與陳良玉在“夢玉軒”門前迎接他們。

雲天見兩人均是四旬以上的美男子,秦通稍矮有須,陳良玉則麵上幹幹淨淨。

互相致禮寒喧後,秦通領著眾人來到四樓裝點最豪華的房間落座。

雲天被推上了主位,待要推脫時,陳良玉正色地道:“在座都是武林中人,誰敢在‘神刀’上首?師弟勿再推辭。”眾人齊點頭稱是。

紀燕然和秦通左右相陪,雲天遂落坐下來。

隨後直奔主題:喝酒。

這可是雲天的弱項,忙道:“我量淺,如按你們這種輪法,今晚肯定回不了家。”

紀燕然笑道:“秦老板早已給師弟備好了香室美女,就怕你想走。”

雲天隻當他說笑,也沒在意。

吳畏替雲天說情道:“論武藝,我們加起來也不夠他打的,但他酒量確實不行,你們想問的事就趕緊問,不然天弟一會醉了,可什麽都不會說的。”

吳畏和雲天相處雖短,但淸楚他不喜虛套的脾氣,故點出紀、陳此行的目的。

陳良玉沉吟會,看著雲天道:“聽紀綱侄子說,師弟知曉我家刀法最後二式,是真的嗎?”

雲天點頭,反問:“你們兩家可有‘刀譜’傳下來?”

陳良玉即探手入懷取出一本冊頁,雙手遞了過來。

雲天接過翻了幾下後,道:“不錯,確實少了‘佛光普照’‘無我無敵’兩招。”

陳、紀對望一眼,均是激動萬分,人家說得分毫不差。

紀燕然即道:“師弟可願使我們兩家的刀譜得以完整下來?老夫不惜重金。。。。。。。”

沒等他說完,雲天不悅地道:“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紀師兄談錢反讓我不一定能記清了。”

吳畏忙對兩人道:“這就是天弟的性恪,一切等到明天再說。”

又轉向秦通道:“今日貴客臨門,秦老板還想藏私怎麽的?”

連道;“不敢。”

秦通笑道:“非是秦某小氣,隻怕雲老弟尊貴之人,不喜這調調。”

雲天似有所悟,笑道:“我五毒俱沾,就是一俗人。”

“那就好說。”

秦通說完,舉手拍了兩下,即有一中年人來問:“您請吩咐?”

秦通沉吟著道:“讓梅、蘭、菊、荷四位姑娘來此,還有貴賓雲姬和清倌人婉竹小姐一並來此。”

來人聽得一怔,但這是老板親口所說,也不敢再問,忙跑了出去。

陳良玉道:“秦兄這次下血本了,琬竹和那四位大牌姑娘不說,雲姬在北平一直都是個傳說,連我這個此間的常客都隻是隔著簾子聽了一回琴聲而已!”

紀燕然和吳畏亦是點頭認同他所說,都道跟著沾光了。

所謂飽暖“想好事”,這“夢玉軒”是集酒店青樓為一身的北平周邊富人消遣之地,為權貴及江湖豪客俠少等所推崇。

不一會房門開時先是一陣香風傳來,幾位妙齡女子僅著中衣走了進來,乳波臀浪讓白彥山這個“雛子”嚇得忙閉緊雙目,心中兀自狂跳不停。

先前三位竟能人如花名,雖氣質各異,卻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剛才那人附在秦通耳際道:“雪梅臨時有王府的貴客,小的隻有找杏顏姑娘代替。另外雲姬她倆稍後就到。”

幾位姑娘不待吩咐各找對象走了過去,陳良玉首先把最熱情而貌似端莊的夏荷摟在懷裏**,兩人原是舊識;

吳畏不甘人後直接把看似孤冷而胸器特大的秋菊抱到腿上;

嫻靜些的青蘭則坐到紀燕然的身邊;而狐媚的杏顏對低著頭的白彥山起了興趣,直往他懷裏鑽不說,

還問:“怎麽跟雛似的?第一次來這裏嗎?”

雲天大笑道:“我這位兄弟是青紅絲,尚未開封,你們得封紅包的喲。”

眾人大笑中白彥山頭低得快捱著胸脯了,臉呈醬紫。

杏顏自是不信,遂忍不住在他某個部位掏了一記,立讓白大俠嚇得蹦了起來,直欲奪路而逃!

秦通忙勸杏顏道:“別鬧啦,先上我這邊來坐。”

見杏顏坐下後又瞄向雲天,秦通即道:“他不是你能服侍的。”

杏顏始老老實實地坐在老板身邊,不敢再有“異動”。

當門再次打開時,眾人眼睛都是一亮,見兩位衣著整齊的姑娘緩緩走了進來,先前的一個清麗削瘦,有一種沉靜的美麗,手執一根竹蕭。

眾人的目光都投在最後進來的白衣女子身上,高挑而不失豐腴,冰膚玉肌,五官端莊至極。

吳畏歎道:“數年前我遊曆湖南時曾有幸拜見過湘妃,驚為天人,不想今日又見國色!”

古人以端莊至極、高貴大氣來形容鳳姿國色,雲天見其女真有幾分與蕭湘女相似,隻是少了幾分英氣,卻添了幾分幽婉。

秦通微笑道:“‘朝鮮國時下有句:國之美女,莫過雲丶素二姬。’相信也隻有雲老弟這樣的當世大英雄才能配上雲姬。”眾人都紛紛讚同。

“雲姬是朝鮮人?”雲天奇之。

秦通微笑點頭,道:“而且還是朝鮮貴族權家之長女,在這裏添樂師之位,等同貴賓。”

一頓複道:“有富商願奉千金見她一麵,都被我拒絕了。今日若非雲老弟這種大英雄光臨,她絕不會拋頭露麵的。”

而婉竹和雲姬並未近前,隻在門邊行了個福禮,由婉竹問道:“不知諸位想聽什麽曲調?”

雲姬則接過門外人遞來的古琴在門邊一張矮幾後坐了下來,信手調了調琴弦。

眾人都把目光轉向雲天,紀燕然道:“你想聽什麽?”

而雲夫自嘲地一笑道:“我生來不辨五音,最聽不待妙音雅意,諸位自便,無須理會我這個粗人。”

眾人包括雲姬都不禁看向這個煮鶴焚琴大煞風景之徒,凡有身份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莫不附庸風雅,而這人卻自貶身份,委實不多見矣!

見狀雲天笑道:“看什麽?若她能彈出“清徵”“青角”之無以複加之音,雲某願聽之。”

在座的也隻有少數之人知道春秋琴之聖師師曠虒補台上辯新聲的故事,暗自驚奇之外,餘者一笑了之。

秦通遂對雲姬道:“雲爺乃世之英雄,武林地位尊崇無比,而且被燕王爺視為上賓。你若願意可來陪他?當然,我不會勉強的。”

雲姬聞言蹙眉,她與其它的樓鳳不同,乃樂師身份,享受貴賓待遇,賣藝不賣身的。婉竹亦然,這陪客飲酒,身捱著身子,難免不讓人家占些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