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回家大業大

感覺到了有人迫近,白衣人轉過身來,修眉鳳眼,麵如冠玉,是一個罕見的美男子。

“娘的,沒想到竟然是個小白臉!”雲天謔笑。

徐玉堂不悅,斥道:“你也是天下著名的人物,怎麽張口就侮辱人呢?”

因為在城裏等不到雲天,所以他不得不冒險前來。

雲天笑得更邪,道:“你叫喚什麽?我還沒說你是‘唱元曲’的呢。”

前蒙元貴族大都性變態,愛養一些秀美“孌童”,世人把這些後來稱之為“斷臂”“斷袖”“玻璃”等的“不正經”的小男人統稱為唱元曲的。

“混蛋,你欺人太甚!”徐玉堂勃然大怒。

雲天神色轉冷,道:“你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東西?披著人皮也掩飾不住身上的魔氣。早就想牽犬架鷹逮你了,沒想還敢闖老子的莊園。”

徐玉堂後退一步,憤憤的道:“好,既然你看出來了,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老子叫徐玉堂,就是被你們殘害的徐錦堂的兄弟。而那個被你斬斷一臂的司徒繼又是我的親生兒子。”

“真是禽獸之家,你們一門都死有餘辜。”蕭湘女鄙夷。

說著即把用天蠶絲連接的金針拿在手裏,隨時準備動手,對這種已經不能算人的家夥,絕不能心慈手軟。

不料徐玉堂卻口氣一變,竟然哀求起來道:“我這次來不是跟你們拚命的,而是懇請你們顧念武林一脈,放我兒子出城,畢竟他才十七八歲。。。”

雲天即打斷他的話,斥道:“這麽大點就如此喪心病狂的殘害了好幾條生命,長大了還得了?他必須上刑場。”

徐玉堂跟其兄簡直不像一娘同胞,表麵上不僅沒戾毒,而且善於偽裝,哀聲道:“可憐我幾房妻妾均無所出,僅有這一子嗣,而且已斷了一臂成為廢人,你們就放過他吧。”

他對雲天研究得很透徹,吃軟不吃硬,想以人倫之情來暫時迷惑他的心智。

雲天果然“中招”,神色輕鬆地笑罵道:“娘的,你以為可能嗎?老天也不會放過。。。”

言未了,徐玉堂也俯下身去,道:“你我何必非成死敵呢,況且你現在家大業大,不怕萬一嗎?看在一個父親真心救孩子的份上,你大人大量,放過他吧。我這裏給你們跪下了。”言罷作勢

欲跪。

雲天剛要開口大罵,“小心。”蕭湘女看出了不對來。

果見徐玉堂趁彎腰之際抬手打出袖底的銀針,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事發肘腋,即便無雙居士那等地仙級的也著了李無淚的道,你雲天有能力逃脫得了?徐玉堂臉上露出了獰笑。

關鍵時雲天做出了一個讓徐玉堂瞠目結舌絕對意想不到的動作,不閃不避的衝上來就是兜頭一拳。

也許是對自己的暗器太自信或者是他壓根就沒想到雲天在中了道後還如此神速,身兼兩家之長的徐玉堂沒有躲過拳頭。

但在拳頭觸及自己之前他已痛叫出聲了,早已蓄勢待發的蕭湘女幾乎和他同時打出了金針,而且準確的紮在他的左頸上。再挨雲天一記老拳,徐玉堂登時昏厥了過去。

還別說,鐵冠道人煉製的解藥真管用,再加上雲天至剛至陽的內息本身就對陰毒有抑製作用,服下一會就沒事了。

他一沒事,徐玉堂可就倒黴了,被雲天騎在身上掄起雙拳一通狠砸,而且大部分的落點都在臉上,一會打醒一會揍迷。不大一會,徐玉堂一張比女人還粉嫩的臉腫得像個豬頭似的,慘不忍睹

雲天雖然不想取他性命,但也絕不就此罷休,自己打累了,又叫聞訊趕來的眾人來“練拳”,從頭頂打到腳底,再翻過來繼續“排”著揍。

最後見徐玉堂連呻吟的聲音都斷斷續續了,才吩咐下去:“把他剝光了,隻留條遮羞布,拴在柱子上示眾。”

回轉途中,陳良玉忍不住問:“何不殺了他以絕後患?”

雲天苦笑,歎道:“殺了他才是後患無窮呢,如果老魔頭來了,我們也包括鐵冠道人你牛鼻子也抵擋不住的!”

陳良玉再問道:“咱們這樣羞辱他,你就不怕他日後報複?”

雲天笑了,道:“魔、道之間的區別不僅在於行為,還有意識。魔界中人追求的強橫,但同樣懼怕比他更強大的人。我敢給你們打賭,這家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敢正麵麵對於我。”

蕭湘女卻潑他冷水,道:“從背後襲擊更可怕。”

雲天一笑,道:“我一會就叫他把洛陽當成傷心之地,再也不敢回來。”

“啥意思?說明白些。”眾人幾乎都異口同聲的問。

“天機不可泄露。”雲天賣起關子來了。

蕭湘女對大家道:“不用理他,他就不是個深沉人,等不到午時,自己就會說出來的。”

果然,雲天安排人暗中跟蹤一會肯定逃跑的徐玉堂,一邊叫人通知官府去“甕中捉鱉”,本來就是他們的事呀!

下午就傳來消息,徐玉堂跑掉了,跑是跑掉了,但通緝他的告示永遠貼在了洛陽城的大街小巷,而且經久不換。

眾人這才明白雲天的意思,哪個背負著通緝犯的名譽的人敢再在洛陽城大街上晃悠?而司徒繼負隅頑抗,被亂箭射死在屋裏。

白彥山攜妻兒來了,雲天把他虎頭虎腦的兒子白二虎抱在自己的膝蓋上問道:“給爺爺說,你爹欺負你了沒有?”

“昨天還打我屁股呢。”二虎馬上告狀。

“你娘的,敢欺負我的寶貝孫子,我點你的天燈。”雲天破口大罵白彥山。

白彥山的媳婦婉竹是個明白人,忙招呼二虎道:“過來,跟娘一起上後麵給你雲姬和蘇雲師奶奶請安去。”趕緊拽走,以免讓他爹因他而受夾板氣。

蕭湘女也不恥雲天愛捉弄人家的毛病,轉開話題問雲天:“你看,彥山最近是不是瘦了許多?”

雲天微笑,道:“當然是操心操的,你想呀,這麽大一個壇主,不麵麵俱到能行嗎?”

白彥山聽出來諷刺的意味,即大聲道:“當初叫我幹的是你,現在說風涼話的還是你,我這就撂挑子不幹了。”

吳畏微笑,道:“宋大人前幾天還誇你呢,說你親自帶人消滅了三個為非作歹的江湖團體,正準備大大的嘉獎你呢。”

“嘉獎?他們能給多少!”白彥山苦笑。

複歎道:“吳大俠和陳師伯也都是一方壇主,能如此逍遙自在,不外乎財大氣粗,而我六親無力,隻得自己奮鬥。不然,上哪湊齊那十萬兩銀子去!”

“原來是為錢發愁啊。”陳良玉一笑。

雲天則瞪了他一眼,道:“想幹什麽?不能這樣慣他,不然他會年年都向你張口,沒個盡頭。”

轉對白彥山道:“江湖領袖不是人家封出來的,而是得得到大家的力捧。早叫和嚴飛龍他們聯手,你偏偏不聽,怪誰呢?”

白彥山點頭,道:“在洛陽地麵上的威望我確不如他許多,這次來就是請師傅斡旋這事的。”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現在信了吧?”雲天得意洋洋。

讓人去城裏叫嚴飛龍等人,說他要大擺宴席。

等人期間談起李無淚最近的動向,白彥山敘述道:“現在各地與總壇之間已建立了飛鴿通信,據說,李盟主已把江西、江浙等等的事完全處理好了。”

雲天點頭,道:“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有這個能力。”

蕭湘女不無憂慮的道:“怕的是她騰出手來會對我們不利,因為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讓她吃過那樣的暗虧。”

雲天卻不以為然,道:“你多慮了,就目前的情況看,她們的注意力還在無雙門身上,而不敢再招惹咱們。不信走著瞧,我敢斷定一兩年內風波不起。”

吳畏表示同意他的觀點,但又道:“話雖如此,但也要未雨綢繆,就象前幾天徐玉堂潛進院中的事,一定要徹底杜絕。”

蘇起接著道:“我們一番好意,但有不自覺的人呀,梅林、假山、亭子裏成了一些野鴛鴦的幽會場所,惡心死了!”

雲天苦笑,道:“嗬嗬,好,你們就看著辦吧。”

陳良玉則道:“因為無憂苑的緣故,此地已形成了一個集市,賣啥的都有了。如不招募些家丁,恐怕很難不讓有心人鑽空子。”

“這正是我擔心的!”雲天長歎,那日徐玉堂的話語對他觸動很大。

複道:“家大業大不僅難守,而且招人嫉恨,我真後悔建了這麽大的一個家,這根本不是我的初衷。”

“你現在就像被人架在牆頭上,又抽了梯子,根本下不來。”鐵冠道人不請自到。

雲天這回沒“調戲”他的心思,而是誠懇地求教他道:“你以為我現在該怎麽做呢?”

老道沉吟會,道:“說句實話,你們夫妻都是真正的慈悲之人,這幾個月來單是周濟附近的窮人就有好幾千兩了。但不能長此以往下去呀,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奏請當今皇帝,讓他減賦減稅,

鼓勵農耕,才不負你雲大俠的稱號。”

見雲天皺眉不語,老道微笑道:“我知道你的心結所在,不願落個攀龍附鳳而受羈絆,但你現在受家業所累,無法避世修行呀。所以好好的利用與皇帝的交情,為天下百姓謀福利吧。”

蕭湘女這時道:“我和蘇雲、雲姬商量和了,反正左右無事做,就不如成立個錢莊,低息放貸,來幫助那些想擺脫貧困的人。”

老道大加讚賞,道:“還是蕭姑娘明事理,如此義舉可令一方受惠。”

“那個、這個。”雲天當然不同意,但一時想不起來說辭!

最後道:“不說了,別拉上我就行。”

稍後嚴飛龍他們來到,在宴席中雲天把白彥山的事說了,嚴飛龍一口答應下來,人,尤其是江湖人活在世上就是個“麵子”問題。當下和白彥山結為同盟,誓言共進退。

正在興高采烈之時,忽聽一人大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聲落人現,竟是久違不見的“護花刀”衛護。

他身後還跟著一人,而看見這人,雲天的眼淚差點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