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回種魔大法

見梅殷猶豫不決,雲天也不再勸,專心吃起飯來。

午時中,吃飽喝足的雲天正要辭行,梅殷忽然問道:“你跟不跟我去?”

雲天眨著眼,不答反問道:“你還真敢冒險?”

梅殷淡淡地道:“我想過了,對這種人的任何優柔寡斷,都是一種罪過,必須要了結他。”

雲天有點臉紅,自己當時好事放了人家,而若不是他攔著,蕭湘女早為民除害了!

便點頭道:“好吧,我們一起去給你壯膽,先給他點精神壓力再說。”

鐵冠道人訓斥他道:“所謂除惡務盡,這點你真得向人家梅駙馬學學。”

於是,梅殷決定親自去除魔衛道。。。。。。

說徐錦堂的身體最近幾天恢複了不少,魔道最吸引人的地方有兩點,一是見效快,修煉一年能頂全真道士三年的進度,所以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說法;

其二是表麵上傷後複原快,但是如飲鴆止渴,副作用特別大,因為他們的修煉本就跟拔苗助長似的,空中樓閣根基不穩,短暫的風光,逃脫不了“橫死”的結局。

此刻,王奇鳳見愛郎忽然皺起眉頭,不由問道:“怎麽啦?”

徐錦堂即道:“你現在認真聽我說,而不要問為什麽。”

一頓,複道:“本門的功法初級階段隻分三層,而要更進一步進入魔境,非短時間或單純的努力就能做到的,且徐家曆代也隻有我們父子三人因找到了魔尊的修煉場所‘玄陰洞’才到這一地步的。”

王奇鳳忍不住插嘴,問道:“好好的,說這些幹嘛?”

徐錦堂歎道:“我心血忽然**,而且是大凶之兆,恐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你不要再打斷我的思路,聽我說完。。。”

言此,愛撫著流淚的王奇鳳,複道:“不要哭了,你一定要答應我的是,無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插手,直接回哀牢山去找我父親和二弟。切記,把孩子生下來後,再說其它。。。”

話沒說完,洞外有人大喊:“裏麵的人聽著,趕快出來投降,不然就放火燒死你們。”

正是梅殷、雲天夫婦、鐵冠道人來了,還帶有一小隊軍士。

王奇鳳衝了出來,指著雲天大罵:“雲天,你這個不守信用的混蛋。。。”

蕭湘女不等她罵完,即斥道:“你自甘下賤,委身凶殘的魔頭,怨不得別人。”

王奇鳳認得梅殷,跑過去跪倒哀告道:“我是令公子夫婦的好朋友,請駙馬大人放過我們吧!”

梅殷堅定的搖頭,道:“想想被燒死的武當山道眾以及漕幫那七十多條人命,你們何曾心慈手軟過?唉,你本良家女,奈何助紂為虐?閃開,不然,你會為你們王家招災。”

王奇鳳傻了,她壓根就沒想那麽多!

“風兒走吧,他們未必奈何了我。”徐錦堂故作輕鬆。

其實他心裏哪有一點底氣,不說雲天的能耐,蕭湘女、梅殷、鐵冠道人哪一個是好對付的?

遂將心一橫,道:“諸位都是武林中響當當的大人物,死在誰手下徐某都不冤枉。來吧,盡早解決。”

雲天謔笑,鄙夷道:“想早死,你也不能投胎,積怨生暗鬼,戾毒生凶魔,都是形神俱滅,不得輪回的下場。”

鐵冠道人即駁斥他道:“你錯了,魔分三等,魔頭、魔神又叫魔王、魔尊。五通神、夜遊神、白眼狼等等都算魔神,他們就很難弄死,更別說擁有不死魔嬰的血魔了。”

“可是我聽說血魔已被‘朱雀’塞到裙子底下了,是真的嗎?”雲天笑問。

老道點頭,道:“不錯,有這回事,他罪惡累累惹了天怒,被南方主神朱雀廢了肉身,把他的魔嬰封印在五彩霞裙上的古陣裏。”

雲天謔笑,信口道:“朱雀也是的,用啥方法不好,非搗在裙子裏幹嘛,那。。。”

言未了,蕭湘女忙不讓他褻瀆神靈,斥道:“你別啥都敢說,棲鳳穀供奉的主神就是朱雀大神,而那裏據說是鸞鳳的棲息之地,明白嗎?”

幾人一唱一和,目的就是讓徐錦堂心浮氣躁。

“多說無益,你們誰先上?”徐錦堂擺好了架勢。刀是王奇鳳的女式彎刀,但這根本不重要,因為刀不會主動殺人,而是人殺人。

“你的對手是我。”梅殷迎了上來。

他使得竟是“漢刀”中的環首斬馬刀,五尺開外(古之一尺現在的七寸),刀背近寸,應歸重兵器之列。

說打就打,兩人幾乎同時提足功力的舉刀向對方劈去。而兩個都一心要致對方死地的人拚鬥的結果是什麽?絕不可能來他個幾十甚至幾百個回合,一刀就能定勝負。

一聲刺耳的響聲過後,兩個人影登時分開,大家關注的梅駙馬一連後退五六步,還站立不穩的坐倒於地,臉色煞白。

再看人家徐錦堂僅退了一步,神色卻是泛紅。

這結果既在意料之中亦在意料之外,雲天不由摸向血菊的刀把。

鐵冠道人製止了他,微笑道:“他本重傷未愈而又強提內勁,內外夾擊下致使自己八脈皆損,即便魔尊也救不了他了。”

徐錦堂被人看破底細,再也忍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唬得王奇鳳忙跑了過去,卻被他打手勢不讓靠近。

隻見他直視著老道,道:“即便如此,你們誰想殺我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包括老道你,信不信?”

鐵冠道人點頭,道:“不錯,你此時還能使出‘天魔解體大法’。隻是,你自己也沒絲毫把握一定找人給你墊背,不想給你媳婦交代幾句後事嗎?”言此哈哈一笑,率先而去。

雲天夫婦也沒有打落水狗的意思,這風險太大!讓軍士抬起已開始昏沉的梅殷,轉身走了。

徐錦堂沒安慰哭哭啼啼的王奇鳳的意思,真命令她道:“快扶我進洞,沒多少時間了。”

待兩人前後坐好後,徐錦堂一字一句的沉聲道:“完全放鬆,我放棄拚死他們一個的目的,就是要用‘種魔大法’幫你踏上魔界之路。千萬記著,不經玄陰洞的錘煉,且不可提報仇的事。”

言罷即摧內力,他要用最後的本命魔功種出一個女魔頭來。。。。。。

這治病救人的事還得鐵冠道人來幹,他為梅殷“輸氣”後,擦了把汗,斜了一眼雲天,歎道:“我之前就說過,跟你在一起會折壽的啊!”

雲天謔笑,“安慰”他道:“你不殺生,又不救人,到底想幹嘛呢?你放心,能讓名滿天下的梅駙馬欠你一次恩情,即便累死了也值。”

老道先是咬牙切齒,隨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發不出火來,隻歎道:“怨我心軟,兩次救了‘白眼狼’的小命,活該遭報應!”

哈哈一笑,雲天向他擠眉弄眼道:“你真沒白幫我,至少我沒把你幹過的好事說出去,真的,連我最信任的媳婦都沒說。”

言此轉問蕭湘女:“媳婦,我沒給你說過他年輕時。。。”

言未了,忙一個箭步躥了出去,原來是老道脫隻鞋砸了過來。

“有種別跑。”老道話出口,對自己的言行也不好意思起來。

便尷尬對蕭湘女道:“你看看他,打瞎子、罵瘸子,欺負老年人,有一點‘正形’沒有?你得好好修理修理他才是。”

蕭湘女哭笑不得,歎道:“以後,我從今以後都不管你們兩個的事,也管不了!”

半個時辰後梅殷醒來,心有餘悸的道:“好厲害的陰煞大潛能,如不是他心有旁騖,恐怕我已不治矣!”

鐵冠道人點頭,道:“這一是他重傷未愈,不敢使出全力,二則是因為我們以及他的妻子讓他分了心。不然,依你剛進先天的修為,沒一點便宜可占。”

雲天則皺眉,直問道:“梅家戰刀變化無窮,你滿可以在運動中獲利,又怎麽舍本逐末地跟人家硬碰硬呢?”

“要我說實話嗎?”梅殷看著他微笑。

雲天若有所悟,驚道:“你不會故意尋死吧?”

蕭湘女正要怪他胡說,梅殷卻點頭,歎道:“做人到了我這般地步,複有何求呢?當然不會變節投敵以保所謂的榮華富貴,而被後人恥笑。所以我要你欠我一份情義,在我萬一不幸後,擔起保護我的家人的責任。”

不想雲天臉色大變,竟連罵帶問起來:“混蛋,讓我保護他們?不說你那媳婦跟母老虎似的,誰見了都三分怯勁,你兒子肯願意?我最看不起你們這些愚忠的家夥,而且朱允炆又給了你什麽?值得為他盡忠?反而是你自己硬讓寧國公主與人家的胞兄撇開關係,太不近人情了。”

梅殷臉紅,但仍嘴硬的道:“人生有許多無奈,就像子女不能選擇父母一樣,我根本不能選擇當誰的臣子,因為我是先帝的托孤大臣。。。”

雲天即截斷他的話,粗魯地罵道:“托孤個屁,人家就沒把你當個人物,不僅不讓你領兵立功,而且連朝堂也不讓你進。還自我陶醉什麽呢!”

梅殷被他激得火氣升了起來,大聲道:“世人都可歸順燕王,唯獨我不能。忠臣不事二主,你勿再多言。”

“你去死吧!”雲天大吼,隨即拉上蕭湘女就走。

鐵冠道人安慰**的梅殷,道:“其實,他也是一番好意,隻是這小子不通禮法。。。”

梅殷苦笑,即道:“老神仙不用解釋了,我當然明白他的苦心,隻是人活在世上,名聲第一,餘皆次之。”

待三人出了軍營,蕭湘女見雲天憂心重重,勸道:“何必杞人憂天呢?他是永樂帝的親妹夫,而且,永樂帝既然不殺魏國公,也一定不會殺他的。”

“你錯了!”雲天長歎。

繼而解釋道:“與敦厚的魏國公不同,永樂帝十分忌憚梅殷的文韜武略以及他手下的這些士兵,如不能收為己用,必然除之。”

老道不以為然地問道:“你把當今皇帝想得太殘忍了吧?”

雲天神色一黯,道:“三年多的惡戰能使再仁慈的君子變得鐵石心腸,何況是誌存高遠的朱棣呢。你等著看吧,一旦他手頭上的事辦完,就是那些還忠於建文帝的人悲慘的日子到來了。”

兩人覺得他在危言聳聽,但僅僅過了幾天後,永樂帝就大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