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回江湖典故

張中大是皺眉,知道雲天肯定沒好話,但風三娘對他毫無顧忌,一套撩陰腿法在他身前使得出神入化,為他最忌憚的人之一,當下道:“雲天,你最好留些口德和良心。”

雲天淡淡地敘道:“適彭瑩玉未起,彭夫人正在院中奶著孩子,見他模樣,知其酒癮犯了,便微笑道:‘瑩玉的弟子昨天剛獻兩壇花雕,我這就給你取一壇去。’道長十分感激這個溫柔賢淑的大嫂,忙欲替她抱嬰兒以便她去拿酒。。。”

“沒這回事,你小子瞎說。。。”張中大叫。

雲天不理睬他,仍慢條斯理地道:“由於他情緒波動大再加上酒癮上來的哆嗦症,他在和彭夫人交接孩子時動作有點變形,手指不覺前移了三寸,觸到了軟肉之上。。。”

“你混蛋,簡直是無中生有,栽贓陷害!”涵養如道人張中再也無法冷靜。

大罵的同時欲撲上揍人,卻被風三娘以身攔住,斥道:“你這叫做賊心虛,再不讓人家說完,老娘就給你鬆鬆皮。”

回頭又鼓勵雲天道:“別怕,繼續說。”

林雙城此時笑得難直起腰來,猶自問道:“後來怎樣?”

雲天忍住笑,道:“無巧不成書,這一幕正好被剛出屋的彭教主看到,怒問:‘摸到了沒有?’而張道長是誠實君子,答道:‘摸著了。’彭和尚咬牙又問:‘哪隻手?’張道長下意識地看兩手手指還沾在人家的雞頭肉上,便如實地答道:‘兩隻。。。’‘那就剁你兩隻手!’。。。”

“我殺了你這豎子。”張中急撲來拚老命。

雲天大驚,忙躲在風三娘身後,別說他現在督脈未解,既使功力全在,怕也禁不起老道一下啊!

“你果然想殺人滅口。”風三娘大笑中硬擋老道。

而張中這回欲非殺此僚不可,威脅她道:“再不閃開,別怪我六親不認。”

言罷舉掌。“你劈劈試試?”風三娘不是一般的勇敢,挺胸再擋。

張中見人家壓根不受他恐嚇,手掌不由停在離她巨胸二尺之處。

雲天適時蠱惑他道:“拍下去,反正你幹過這事,如果你真敢再摸一回,我就徹底服氣於你!”

雙目渾圓氣喘如牛,張中顯然動了真火,便欲繞開風三娘抓住這豎子暴揍。

“老道要殺人啦。”雲天大笑著就往院外跑,不跑才怪呢!被暴走的鐵冠道人逮著了能落得好?

“誰讓你胡編江湖典故,不挨揍才怪呢!”葉辰出現在他麵前。

原來他臨時改變了主意,親自與冷月來聽濤院,恰也聽到了後半段。

待與雲天張中在客廳落座後,葉辰笑問雲天道:“你怎能這樣埋肽我師兄呢,不怕他真給你一下?”

雲天猶振振有詞地道:“這假道人整天跟和尚似地在我麵前念經,要糾偏我的思想行為等,錯非我修養高深,不然早給他囉嗦瘋了。”

包括門外的風三娘和平常難得一笑的冷月都不禁失笑。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冷靜下來的鐵冠道人不得不真心佩服他的臉皮夠厚。

葉辰笑後,對雲天道:“我不知那道衍和尚當初怎麽對你講的有關我師兄的故事,今天隻想告訴你說其中有些人物競真讓你給說準了。”

複轉向張中,道:“師兄還是把這段真實的故事說出來吧,不然怕雲天編的典故會在江湖上流傳開來啊!而象他這種江湖名人說的話,會有很多人信以為真的。”

鐵冠道人沉吟會後,始道:“彭瑩玉確實是曾娶妻生子,彭夫人是一個很賢淑明理的人,深受明教弟子尊重愛戴。”

言此神色一黯,複歎道:“那年彭大哥出外聯絡各地反元誌士,把教務托付給我,不想元廷大舉來攻,而我又因飲酒誤事,致使他們母子及很多教眾遇害,這成了我一生心裏最大的傷痛。為此我再也沒臉在明教立身,隻能和周顛一起浪跡江湖了。”

說到這裏一指雲天,曆聲道:“咱倆怎麽罵都行,但你若再有辱及彭夫人母子的話,老道就跟你拚老命。”

雲天神色一肅,道:“怪我不知真象而胡言亂語,願彭夫人泉下有知能原諒於我。”

轉而又謔笑道:“等會一出門,我就給你平反昭雪。。。”

“滾”張中自詡修養到家,可在雲天麵前壓不住火。

葉辰轉開話題前命冷月領風三娘出去,待她兩人在外拴上門後,問張中道:“長話短說,師兄對山外的那些江湖人物知道多少?”

張中淡淡地道:“不過是一些蝦兵蟹將,隻要乾道人和坤尼姑不聯手對你,應無大事。而據說坤尼姑在那次和乾道人聯手對付張三豐時吃了大虧,雖把張三豐打跑得至今沒影,卻也受了重創,許多年未聞她再禍害美男子的消息了。”

言此瞪向雲天,道:“聽清沒有,這才算武林中的秘辛典故。”

“對對對,您老說得才是。”雲天失笑。

“師兄是否還記得無須道人其人嗎?”葉辰又問。

張中皺眉,道:“聽說過,一個邪惡賊道,專以女尼丶道姑為爐鼎,人品低下,實乃修行者中的敗類。”

葉辰點頭,對雲天道:“無須跟我等是同一時期的人物,與哀牢山的徐澤並稱兩大邪,他兩個都曾吃過你師祖沈複的大虧,常揚言要一定要打敗‘神刀’。如知你的存在,必會伺機報複。”

雲天知葉辰此行必有目的,在沒弄清他葫蘆裏賣什麽藥前,索性耷拉著眼皮一聲不吭。

又聽葉辰道:“所幸無須遭到了天遣,至今未祭練出元神來,殺他不是太難。”

張中卻皺眉道:“我的雙手多年未沾血腥,且正在元神即將出體的關健時期,恐幫不了你什麽大忙。”

言罷見葉辰隻微笑而不語,暗想自己白讓人家供養這麽多年,好意思嗎?沉吟會遂問道:“唉,也罷!師弟說吧,要我怎樣幫你?”

葉辰點頭,道:“師兄為渡劫不願殺生,我自不會埋怨什麽。我倒有個折中的辦法,可使大家都能滿意。”

“直說吧。”張中這回很爽快,人家有難而自己袖手旁觀,這咋也說不過去。

“那就請師兄援手,犧牲些功力為雲天解開督脈,助我殺掉無須妖道。神刀之力能破任何護身罡氣,而無須元神未立,定擋不住的。”

不言雲天驚奇,張中拍椅大聲道:“你讓我在一個栽贓陷害我的壞蛋身上浪費數年的修行?給他複功後好讓他更有勁咬我,再編些故事來?”

“還有三十六篇呢,要不我再給你弄一段,鐵冠道人近百歲還是個處子之身的故事?”雲天又乘機再次刺激老道。

“我張中從未做過昧良心的事,卻遇到了這樣的人來損我道基,天道不公啊!”張中仰天長歎!

“你現在就可以羽化升天了!”雲天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葉辰忍住笑意勸架。

複看著雲天,認真的道:“作為回報,你不僅可夫妻團聚,隨時都可離開,而且我亦不再記恨你殺我那麽多門徒之仇,彼此可從朋友做起。”

這個承諾看似簡單,雲天卻知葉辰已是盡了最大的心了,縱觀無雙門成立三十多年來,何曾有殺他們那麽多的仇人還在世上?葉辰對他可謂網開一麵了!

然而自己如果答應他的條件,則無疑站在了江湖群雄的對立麵上,從而有可能成為武林的公敵。

葉辰哪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微笑道:“事在人為,你在江湖上的影響力遠大於妖道無須,隻需當場揭露他的真麵目,就可堂而皇之地誅殺此賊,而不一定會引起眾怒。以你的機智,完全可以做到的。”

“那麽我女兒呢?隻要您讓我們一家團聚,我就從此歸隱鄉野,不再問江湖上的任何恩恩怨怨。”雲天終於心動了。

他心裏原本就沒有正邪之分的概念,通過這些日子對無雙居士的了解,反認為行事不拘泥傳統的他,在人品上好過那些口頭上行俠仗義而內心齷齪的所謂白道大俠,何況恢複功力的**比啥都管用!

葉辰想也沒想就道:“我還是那句話,令嬡根骨奇佳,我視她為親孫女和衣缽傳人,而在你身邊極有可能埋沒了這朵武道奇葩。你們正值壯年,再生幾個不就是了。”

見雲天大不以為然,葉辰隻得又道:“好好好,我答應你,在她一出道的第一件事就找你們認祖歸宗。”

話說到這份上,雲天隻有歎息,不然能怎樣?

安撫好雲天,葉辰看向張中,道:“師兄有什麽條件直管開口。”

卻見張中微微一笑,上下瞅了雲天兩眼,道:“按說他算是個好孩子,但這張小嘴太讓人惱恨,所以我準備給他複功的同時點啞他的嗓子,看他以後還敢胡說八道不。”

“想架梁子?”雲天不僅沒怕,而且又謔笑道:“哥哥我連會的帶不會的有七十二路散手,能對付你這假道人,不信問衛護去,看他還敢不敢在我跟前呲牙?”

說到這裏突見老道伸指點出,忙欲閃避,但一來對方太快,二則他功力未複動作大打折扣,隻覺喉間及頭部連被人家隔空點中,登時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