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獅子大開口
“十五萬山越人，二十萬斤鐵？難道公瑾等人在吳侯心中還不如一個廬江重要嗎？當初為了換取廬江，吳侯一下子拿出三十萬石糧草，十二萬斤鐵，七十五名船工，外加五萬山越人。如今居然如此小氣，這要是被公瑾等人知道，豈不是寒了眾多忠誌之士之心。”
魯肅自然知道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小了，可惜，現在江東實在是沒什麽拿得出手的。
“大人有所不知，我江東數次征戰下來，府庫已空，就算是這些東西，恐怕也需要時日籌集。吳侯滿是誠意，讓我一定要促成兩家和解，望大人能夠寬宏大量，饒了江東這一次。”說著魯肅直接趴在地上，淚流滿麵，靜等曹安民的回話。
“哎，罷了罷了，既然子敬如此說，為了表現我九江誠信，國太和侯府之內一幹人等可以全部接回去，臨近春節，也讓伯符一家團聚，過個好年。”
好狠的奸計，魯肅的臉色猛地一變。看似曹安民做了個順水人情，將這些人送回江東，實則乃是誅心之計。那些為了江東拚死拚活的將士戰將們，如果看見隻有這些人先行回到江東，縱使他們再忠心耿耿，也勢必心中有所想法。
可就算明知是坑，魯肅也必須跳下去。
“我代吳侯感謝大人，既然大人如此有誠意，在下也就退後一步，二十萬山越人，三十萬斤鐵。”
外交就好比買菜，縱使你心中價位是一，但是也得先開口說成三，再等著對方來砍價。等價格變成一成，乃至是一成五，買家感覺自己砍了價掙了錢所以高興，而賣家也得到了想要的價位，皆大歡喜，和氣生財。
如今，魯肅是反其道而行之，先將籌碼 最低，再慢慢抬高。看似是曹安民越來越沾光，但離著心中最後底線尚有餘地，如此這般最終還是能夠以小利換取最大回報。
如果麵對其他人，可能魯肅之計就成了，但他遇到的是曹安民。
前世，作為快遞員，常年要因為快遞的單價和公司談來談去。從無數次被坑之中，摸索到的經驗，豈是魯肅這種外行人所能理解的。
曹安民冷笑一聲：“如果子敬一直是這樣的話，那我隻能說抱歉了。”說著曹安民起身就準備離去。
魯肅連忙攔住對方麵帶微笑道：“大人，大人休要怪罪，既然大人心中不願，那不妨直接說出內心所想，我們也好談下去。”
曹安民微微一笑：“想要人，很簡單，隻要江東給我三十萬山越人，五十萬斤鐵，外加五百名船工和兩百名鐵匠。”
魯肅聞言臉色慘白，嘴唇都有些微微顫抖。
三十萬山越人，江東有。五十萬斤鐵，雖然沒有，但可以命人快速去挖。但那船工和鐵匠，可就難了。
江東水師一戰覆滅，要想重整旗鼓，水軍組建不成問題，但關鍵就在戰船修複和打造上。
沒有了船工和鐵匠，江東水師恢複的進程勢必要慢一大截。反之，九江曹軍在得到這些人才之後，勢必會突飛猛進，遠遠甩開江東。縱使江東日後恢複元氣，也難以對九江敵軍造成任何威脅。
“子敬有難處？”
“這事，在下不敢決斷，隻能暫時將消息傳至主公，請吳侯決斷。”
“沒事，我不急，子敬可以慢慢詢問吳侯，我等你們的答複，但醜化說在前麵，你們那一大幫子人天天可消耗我不少糧草，久而久之，我的糧草不濟，到時候可要找你們要夥食費。”
魯肅沒差點摔倒，看著曹安民臉色滿是尷尬神色。
魯肅離去，緊接著蒯良便被曹安民請了過來，看著桌案上已經有些微微發涼的茶杯，蒯良微微一笑：“看這架勢，子敬在公子手中沒撈到好啊。”
曹安民裝出一副驚訝的神色問道：“何以見得？”
“我與子敬接觸幾次，觀其人，乃是忠勇之人。這種人，往往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這杯茶已經慢慢變涼，居然隻抿了一口，想必是安民公子獅子大開口，徹底打擊了他的信心，使他顧不上喝茶便匆匆離去。”
又是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老狐狸，曹安民心中快速給蒯良打下了一個標簽。
蒯氏雙雄，蒯徹雖然名氣很大，但縱觀演義之中，蒯良每次出場都是扮演者極其重要的角色，所獻之計也都是關乎生死之計。
如今一見，果然是非比尋常。
“子柔先生，既然知此，咱們也就不繞什麽關子，長話短說，劉荊州打算用何物來換取蔡瑁和你們的五千水軍？”
“我家主公說了，除了土地，其他都好商量。”
豪，荊州果然是土豪多。
“既然如此，我要三百名船工，外加兩個人。”
三百名船工雖然多，但蒯良明白，在劉表的眼裏，這些粗鄙之人，賤如草芥，莫說是三百，就算是三千換蔡瑁也是值得的。
“不知安民公子打算要哪兩人？”
“一人原長沙太守張機，一人乃是劉景升麾下戰將黃忠黃漢升。”
蒯良聞言心中暗暗思量。張機出自荊南張氏，以前張氏確實也算豪強，但隨著張機辭職，張氏也慢慢沒落，此人換蔡瑁倒也算不得什麽。至於黃忠，蒯良有些不舍。其他人不知道，但蒯良卻明白曹安民的本意。
當初黃巾之亂，黃忠鎮守南陽，靠著一人之勇居然殺得黃巾軍不敢南下，隨後鎮守荊州又殺得四境之內的山賊土匪聞風喪膽。這些年，上了年紀，戰事減少，而且隨著文聘等人的慢慢成熟，也逐漸被人忽視。
隻不過，蒯良很奇怪，為何曹安民會突然要這兩人。
“不知公子為何點名要這二人？”
“先生有所不知。”為了渲染氣氛，曹安民站起身背過身子說道：“賤內的身體一直不好，成親數年也未曾誕下子嗣，我聽聞長沙張機醫術高明，這才打算請他為我內人整治一番。至於黃忠，我聞他箭術不錯，打算讓他來教我射箭。”
“射箭？”蒯良打死也不相信曹安民的鬼話。但自己隻是一個使者，職責也就是傳達消息，至於這決策權就不在自己身上。
“沒錯。”
半響過後，蒯良也不耽誤時間，站起身道：“我馬上回稟主公，一切事宜請主公定奪，請公子稍後數日，定見分曉。”
“嗬，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