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群蟻吞象
戰鬥打一開始似乎就呈現一邊倒的趨勢，九江水軍在前麵逃，荊州水軍在後麵追。但隨著時間不斷推移，戰況也在發生改變。
同逆水的情況下，荊州水師大船的劣勢也慢慢體現出來。
非但速度不如敵人的小船，攻擊時，也隻能以船頭對準敵軍，武器和人手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九江軍士雖然少，經驗也不純熟，但他們不畏死，在抵擋住了荊州水師第一輪攻擊之後，迅速開始發起反擊。
“嗖嗖嗖。”無數箭矢快速射向荊州水師戰船，一輪攻擊之下到地者不計其數。
樓船上的荊州軍雖然也發起反擊，但九江水軍的戰船實在是太靈活，還未等荊州軍擺開陣勢攻擊，他們已經快速穿過敵人的攻擊範圍，轉到去了別處。更可氣的是，這些九江水軍鑽入荊州軍的陣形之中，擾亂他們的視聽，不斷攻擊船體。
為了攻擊他們，蔡瑁隻好分出來一部分戰船單獨尋找，剩下大隊還是保持著一字長蛇向前推進。
劉仁軌見此，立馬命令兩線水師，朝著淺灘位置行駛。
牛渚一帶的航道之中，多布滿了石塊，尤其是岸邊，更是布滿暗礁。不通情況，且都是大船的荊州軍駛入這裏，頓時叫苦不迭。
前鋒一百五十艘樓船，一下子觸礁三十多艘，損失慘重。
無計可施的蔡瑁，隻好各部戰船靠近中央航道，不搭理那些靠近邊緣的九江水軍，快速通行。
得空的九江水師，快速轉戰，朝著那些觸礁的荊州水師殺去。
樓船之上，劉仁軌身先士卒，刀刀染血，所到之處荊州軍血流成河。
一時間，軍心大陣。
觸礁的那些荊州戰船，相隔甚遠，相互之間根本沒法援助。看著無數敵軍駕駛者小船圍毆同伴，也是無計可施。
群蟻食象，雙拳架不住四腳。荊州水師雖然強大，但步騎確實是他們的軟肋。曹安民麾下這些由北府軍改變出來的水師軍團，單兵作戰的實力快速體現出來，頃刻間樓船上的荊州水師被屠戮幹淨。
“進攻，進攻。”劉仁軌每攻破一船，麾下將士便齊聲高呼，呼聲越大，就有越多的荊州士兵舍棄戰船，跳入江水之中奮力遊走。
後方受挫，蔡瑁反倒是冷靜下來。自己麾下千艘戰船，數萬水軍，損失個幾千人還是頂得住的。
趁著劉仁軌和荊州軍近戰之時，大隊人馬快速向下遊駛去。
第一輪攻擊下來，雖然人數落後敵人十倍有餘，但靠著機智打法和頑強鬥誌，九江水師居然硬生生擋住了敵人第一波攻勢，殺敵不少。
看著越來越近的荊州水軍，曹安民知道，看來計劃是趕不上變化。急命剩餘船隻緩緩前進，保持足夠的距離引荊州軍進入當利。
戰局似乎再次恢複到之前，荊州軍數百條戰艦瘋狂追殺，而曹安民和他的水師倉皇逃竄，顯得狼狽不堪。
本來淩亂的荊州水師，見此架勢居然慢慢穩住陣腳，不時發起一輪輪攻擊。
樓船之上，初步的統計已經出來。之前一戰，他們一共損失戰船三十五艘，水軍傷亡不下兩千人。
為將十餘年，所見最強的兵是孫策部將周瑜的軍隊，當初兩軍廝殺，荊州軍損失慘重。但那時敵我雙方的實力相當，輸了也隻能怪自己實力不濟。
而如今，他有十倍與敵人數，戰船，弓箭等優勢，居然啃不下這小小九江。
“下令各部，不及損失消耗，全線猛攻，投石機給我發射火油彈，讓這些九江猴子們知道我蔡瑁可不是隨便好招惹的。”此言一下，周圍的副將們不由讚歎道。
九江軍再強，那也不過是做困獸之鬥罷了。
他們兵多將廣，武器充足，頃刻間就能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軍師說得對，這些九江賊軍也就這麽點本事，在我們 性優勢麵前，不過是垂死掙紮，我們發起猛攻，定可一鼓作氣滅了他們。”
眾船統一號令，投石機快速上弦，一輪攻擊，無數火球快速飛了出去。
前麵戰船上的曹安民向後望去，腦中頓時炸開，如同無數隻蒼蠅在飛一般。
“快，命令各部趕緊躲閃。”話音剛落，一枚雄雄燃燒的火球就砸在了曹安民所乘坐的船隻上。火焰四濺，一下子就將戰船引燃，火焰快速燃燒，船尾被一團大火籠罩住。
“主公小心。”幾個士兵急忙將曹安民擋在身後。
“你們不用管我，趕緊滅火，加快速度。”曹安民拍掉身上的火星，絲毫不為所動。
全速航行之下的九江水軍，速度也快了起來，縱使蔡瑁再發起攻擊也難以摸到他們的屁股。而消滅了部分荊州水師的劉仁軌也率領後部兵馬朝著荊州水師的屁股咬去。
首尾攻擊之下，荊州軍顯得倉皇不定。
一個時辰的追逐下來，兩軍將士都精疲力盡。曹軍將士的力量全部用到了船隻航行之上，也無力發起反擊，可惜現在沒有辦法將八麵漿發明出來，不然豈能任由這些荊州軍攆著自己追。
當利就在眼前，勝利的曙光也即將到來。
各部九江水軍按照預先計劃，化整為零，快速融入當利複雜的地形之中。
追逐而來的荊州兵馬，似乎也發現了九江兵馬的不對，隨即停下來觀察情況。
“此處是？”看著眼前飄揚的蘆葦**，蔡瑁的心中頓時有些不安。
先導官觀察片刻答道：“啟稟軍師，這裏是當利。”
“當利？”
“往西北是曆陽，往東北是石城。”
“九江水師呢？”
“眼線密報，九江水師就在當利。”
蔡瑁聞言心中安定不少，眼前這片蘆葦**看起來不太平，但隻要穿過這一段，九江水師就徹底暴露在他們的攻擊範圍之內。
到那時，覆滅曹安民的時候就到了。
“傳令各部，小心前進，嚴防曹軍埋伏。”將領還未傳出去，蘆葦**之中忽然出來不少水師戰船，箭矢如同下雨一般朝著他們攻擊過來。
“這是……”看著眼前黑壓壓一大片的戰船，蔡瑁先是一愣，轉眼哈哈大笑起來。
周圍眾人滿是驚愕，敵人在此布下如此之多的伏兵，實在是不知道哪裏好笑，惹得這位軍師放聲大笑。
“這曹安民畢竟還是年輕，打了幾個勝仗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如此好的地段，如果引領一軍埋伏於此，待我軍過去，再發起攻擊，縱使不全殲我軍，也能夠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可諸位請看啊，這曹軍還未等我們進入攻擊範圍之內，就迫不及待的攻擊，可笑，可笑至極啊！”
眾人聞言，這才知道蔡瑁為何大笑，一個個也是忍俊不禁。
“傳令各部掩殺過去，誰能斬殺曹安民，我必向主公請賞，封他為太守，賞萬金。”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