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打鐵鋪子

燕京大道上,雲白穀背著那把陪著自己幾乎走過了大半個北遼的精鐵寶劍,身上的衣物換了又換,抵達燕京的這一路上,到也說不上艱難,隻是路途遙遠花費了些時間。

“看樣子,托月劍穀之中應該還在消化之前留下來的疑難雜症,這也好,省的麻煩了,不然到時候,還得防這他們。”雲白穀自從來到燕京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城中轉悠,此刻他正坐在一間酒樓之中,依靠著窗戶,看著下麵大道上的車水馬龍,滿眼的沉思之色。

“想在燕京找人不必之前,之前的那些個城池雖然有些磨難,但好在可以應付,燕京不同,在這裏要是走錯一步,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會付出東流。”雲白穀手指沾著杯中的茶水在桌麵之上書畫著什麽。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抹桌麵,起身付了茶錢後,離開了就走,沿著中軸大道去了城北,相比較於燕京臨近皇城那邊的繁華,城北這邊就像比較貧乏幾分,不過卻也要比之一些小城好得多。

在一家鐵匠鋪子前,雲白穀駐足而立,卻是不著急進去,而是蹲坐在門口,靠著柱子,眼神掃視著所望行人,直到鐵匠鋪裏走出一個**著上身的年輕漢子,端著一鍋汙水潑在一旁開辟出來的小菜地上,轉過頭就看到了雲白穀。

“少俠,你怎麽還不放棄啊,師傅他老人家不是跟你說了嗎?這事談不攏。”這年輕漢子用搭在肩頭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從話中言語可知,似乎是認識雲白穀的。

“這事兒談不攏,咱們還能做筆買賣不是。”雲白穀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咧嘴一笑,這年輕漢子叫範雲,是身後這家鐵匠鋪裏的學徒,他口中的師父則是一個叫李火明的打鐵漢子。

“得,我看您啊還是不死心,您親自跟我師父他老人家談吧,我就一個學徒,就不摻和進來了,省的惹師父他老人家生氣,在不教我打鐵的本事。”範雲白楞了雲白穀一眼,後者隻是笑了笑,並不在意範雲的無禮行為。

“走吧,我師父現在正好沒活,正在後院打盹呢,我領你過去。”範雲說罷,提著水桶朝鐵匠鋪子後麵的小院走去,雲白穀見此,也起身跟了過去。

鐵匠鋪後院的院子中央,擺著一張藤椅,有個穿著一身青灰布衣的中年大叔躺在上麵,雙眼微眯,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是做了什麽黃粱美夢。

“我覺得您啊還是在等等,要是這時候把師父吵醒,本來就對你沒幾分好臉更不可能跟您平心靜氣的說話了。”範雲提著木桶轉身走向一旁的屋子,透過屋門看去,那裏應該是間廚房。

雲白穀聞言倒也爽快,抽了竹凳一屁股坐下,左右扭頭,看見了晾曬在院子裏的茶葉,也不客氣,抓了一把給自己泡了一杯,取下背後的精鐵長劍,拿著一塊破細細擦拭,劍身上已經有些一絲細微的裂紋,不過卻並不影響使用,倒是劍柄處磨損嚴重,不得已,要換。

半個時候後,躺在藤椅上打盹的中年漢子一個激靈,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當即就看到了滿臉微笑的雲白穀,原本的好心急當時就急轉直下。

“你還來幹什麽?都說了,那把劍不是留給你的,怎麽這麽強?”李火明接過徒弟範雲遞過來的茶碗,猛喝一口後,看著雲白穀,語氣中帶著不滿。

“這不是強,你看,我就問了兩回就是強,今天來,不是為了那把劍,這不是來給你送銀子的嗎?”雲白穀咧嘴笑了笑,說話間將手裏那把精鐵寶劍丟了過去,嚇得李火明一個激靈跳到一邊。

“我看你就是誠心的,殺人奪寶的勾當,你這個公子哥也做得出來?”李火明言語間升起一絲怒氣,不過還是撿起地上那把精鐵長劍。

“鍛劍所用的料材不差,而且鍛造手法也說得過去,就是這劍柄卻是有些磨損嚴重,需要更換,劍身上有細細碎碎不下十二道裂痕,一共五兩銀子。”李火明舉著劍端詳半天,直接伸出五根手指。

“你明明可以直接搶,卻還是幫我換了劍柄還補了補劍身,你可真會做生意啊。”雲白穀從腰間抹除幾粒碎銀遞給範雲,撇了撇嘴。

“這不還讓你在我這院子裏坐坐,讓你喝茶了嗎?你知道那是什麽茶嗎?皇帝給的,寶貴著呢,能喝一回,你就偷著樂吧。”李火明離開院子,回到鋪子之中,開爐準備把這件小買賣給趕緊做完,趕緊把這尊瘟神送走。

留在院子裏的雲白穀跟範雲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相視一笑,李火明雖然話說的不中聽,但也能從字裏行間聽出來這是個熱心腸的漢子,隻是不會表達。

“你跟你師父學手藝,順便你也能教教你師父為人處世,不然這麽好的一座鐵匠鋪子,非得被你師父那張破嘴給說黃了。”雲白穀樂嗬嗬的說道,一旁的範雲竟然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畢竟身邊這位公子哥說的也在理不是,卻是有些生意就因為師父那張嘴給壞了事兒。

“至於那把劍,放心,我還會再來的,我就不信了,我磨破嘴皮子還磨不來這一把劍了還。”說罷雲白穀走到鋪子裏,感受著有些炙熱的溫度,雲白穀沒待一會兒就出去了,相比之下,還是外麵涼快一些。

看了看天色,估計能有個把時辰,李火明捧著一把嶄新的劍走了出來,跟之前雲白穀一樣丟給雲白穀,不過雲白穀畢竟是個練家子,雖說武道境界依舊困在修心,但這以氣禦物的本事還是會些皮毛,可把李火明氣的夠嗆。

“以後沒事別老往我鋪子來,我這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會讓你蹭茶的地方。”啐了一口的李火明扭頭回到鋪子裏,砰的一聲把店門都關了,臨了還不忘留給暫不迎客的牌子在外麵,看的雲白穀是哭笑不得。

“老朋友,看樣子,你還得在跟著我些日子啊。”雲白穀將劍背好,也不再這鋪子前頭滯留,也轉身離開。

鐵匠鋪的後院裏頭,李火明還在生雲白穀的氣,那一鍋的涼茶被他喝了個七七八八才勉強消火,看了眼在一旁忙東忙西的徒弟,李火明咳嗽一聲說道:“範雲啊,你跟著我也有些日子了,天天打雜,老子也看在眼裏,明天就跟我一塊打鐵,能學多少東西,就看你的本事。”

“成,師父說啥是啥。”範雲憨厚一笑,心中也不禁感慨,終於算是熬到頭了啊。

“對了,等會兒去街頭甾屠夫家裏,去嘎一斤肉回來,晚上老子閨女來,咱們也開開葷腥。“李火明從腰間又摸出一塊碎銀子,丟給範雲。

“好嘞,馬上就去。”範雲嘿嘿一笑,一路小跑嘎肉去了,畢竟跟著李火明這段日子,吃葷腥的次數可真沒幾回啊。

卻說雲白穀這邊,離開了鐵匠鋪的他漫無目的的在城北這片轉悠,本來他是直接要找找那位暗棋是何方神聖的,但某一天路過哪家鐵匠鋪子的時候,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走了進去,一眼就相中了掛在屋子東頭的那把長三尺五寸,細長雙鋒的雪白長劍。

本來是想跟李火明談談價錢,卻被李火明一口回絕,幾乎是用罵的趕出了鋪子,這讓雲白穀眼饞的同時,也好奇這把劍的來曆,這按理說,都掛出來了,就算是不賣,咱們和和氣氣的,又不是不行,他就是問了一嘴,李火明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直接就炸了,連推帶罵的。

不過這也讓雲白穀非要決定拿下這把劍,就跟著李火明杠上了,之後隔三差五的便來這鐵匠鋪坐坐,久而久之,倒也熟絡起來,期間雲白穀也知道其中的一些秘密。

這把劍是個瞎子留在這的,說有朝一日這把劍的主子會親自來取,可又沒說這把劍的主子是誰,之後又說,隻要不是這把劍的主子,敢拿這把劍,三天之內,肯定全家上下死絕。

原本李火明也不相信,期間有一回將這把劍賣了出去,前兩天卻是相安無事,到了第三天晚上,那一家老小,上上下下十二口人,全部離奇死亡,且死因都是利器割喉而死,這可把李火明嚇壞了,等他出去看熱鬧回來,就有看到那把劍工工整整的掛在屋子東頭的位置上。

經曆過這件事的李火明也不得不相信這是一把被厲鬼纏身的劍,誰得到他絕對倒黴,向來好心卻不知如何表達的李火明,每逢有人問起這劍,就一頓罵加趕人,這久而久之,這把劍的名聲也就臭了,也沒人想再去買他。

一向不信有什麽惡鬼纏身之言的雲白穀來勁了,可好說歹說不當用,兩人也就這麽僵持,一直到現在,也沒個退步,雲白穀當然知道李火明是為了自己好,畢竟誰不想活著呢,可他也確實好奇,這富有傳奇色彩的一把劍,到底有什麽魔力。

正在沉思的雲白穀忽然被一陣打罵聲拉回現實,這才發現前麵的一間私塾門口圍著不少人,不過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而那打罵聲,是從私塾屋裏傳出來的。

“大叔,這是咋回事啊?”操著一口幹練北遼口音的雲白穀拍了拍身邊一個大叔問道。

“還不是有人來鬧事,不讓自家孩子讀書,也不想讓別人家孩子讀書,就教唆了一些潑皮搗亂,誰知道那教書先生性子烈啊,這不,兩夥人撕吧起來了。”那大叔扭頭看了看雲白穀,似乎是看到雲白穀背後的劍,吞了口吐沫後,小聲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