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新一輪的刺殺(上)

昨夜的那場小輩之間的尷尬攀談其實也並沒有持續多久,本不是什麽熟悉之人,能坐在一起,無非是剛剛經曆了一場還算說得過去的砥礪廝殺罷了,所以啊,這酒局過半之後,秦雙意便帶著小書童姚白奕率先離開此地,不過,相比較於秦雙意的窘迫離去,姚白奕就顯得有些不大樂意,畢竟,他跟那個叫雲胡靈的小家夥聊得頗為投機,但奈何不了自家先生坐下收徒的杏眼一瞪,還是灰溜溜的背著劍匣跟在後麵。

不過在剛剛走出酒肆大門的時候,姚白奕忽然回頭,滿臉神秘的朝姚白奕招了招手,跟自家小姐打了聲招呼之後,悄悄地從劍匣中取出那把名叫紫氣的名劍遞給雲胡靈。

雲胡靈看著姚白奕遞過來的紫色修長的寶劍,臉色漲紅一片,收下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姚白奕起先也有些後悔,但劍已經拿出來了,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兩個小家夥就這麽對峙在原地。

酒樓的雲白穀期間探頭朝外麵看了一眼,眼中卻是一絲了然之意,並沒有起身,也沒有點破,隻是轉頭會繼續跟江羽等人攀談,秦雙意站在遠處,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剛想著過去替師父的書童解一解圍,卻見自己師父站在離自己七八步的位置,眼中帶笑的看著自己。

“師父,您不過去?就讓他倆在那裏僵著?”秦雙意快步走了過去,雖然不知道自家師父什麽時候在這的,但姚白奕贈劍肯定是看到了,既然師父他老人家都沒過去的意思,自己這個做徒弟的也沒過去的想法了。

“過去做什麽,我若過去了,那紫恒天的二少爺豈不是更不知所措?”李孝北含笑搖頭,轉身就走,秦雙意回頭看了看也是歎了口氣,跟在李孝北身後一起離開了。

“哥!你那塊神意環鳳佩呢,給我!”不過這兩個小家夥也並沒有墨跡多久,不過是,雲胡靈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走了進來,跑到雲白穀麵前,一伸手,竟是直接要那塊雲白穀第一次下山時,雲胡靈送給他的那塊神意環鳳佩。

“這可是你當年送給大哥的,那就是大哥的東西了,不行。”雲白穀眼中帶笑,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聽見自家大哥這麽說,雲胡靈也急了,本來他這次出來隻是聽娘說幫他哥打架,也沒想到會遇到這茬子事兒啊,自己身上可是什麽值錢的物件都沒帶。

“好啦好啦,看你急成什麽樣子了,給你。”雲白穀從腰間取下那塊雕刻精美,也不知是出自哪位雕刻大家的神意環鳳佩遞給雲胡靈。

“等回了家,再給大哥一塊更好的。”雲胡靈臉色漲紅,接過雲白穀遞過來的玉佩,轉頭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不多時,雲胡靈手裏的玉佩不見了,反倒是多了一把無鞘紫金修長的漂亮寶劍。

“用一塊幾百兩黃金的玉石換一把名劍,這買賣,做的真賺啊。”江羽依靠在桌子上,嬉笑打趣道,雲胡靈瞪了江羽一眼,卻還是有些臉紅,誰讓他說的在理呢,這買賣,當真是,血賺啊。

姚白奕那邊,在拜別了雲胡靈之後,回到所暫住的小院之中,躡手躡腳的走到院裏,可還沒走幾步,就被一聲輕微的咳嗽嚇得一個哆嗦,轉過頭看去,自家先生正坐在小院裏,滿是笑意的看著自己。

“你小子,比你先生我在敗家的功夫上,還差點。”李孝北說完,便轉身回到了屋子,獨留下長出一口氣的姚白奕,本以為自家先生會怪罪自己將那麽好的一把名劍就這麽送了出去,而換過來的卻是一塊在文人圈子紙值錢,在武人眼中如路邊石頭一般的物件。

秦雙意離開不久,陳久安也抱拳離開,獨留下一句日後江湖再見,就這麽瀟灑離去,雲胡靈估計早就跑回客棧,正稀罕那把叫紫氣的名劍呢,原本還算是熱鬧的酒館裏頭,轉眼間,又隻剩下雲白穀、江羽、嵐閆鑫三人,三人皆是沒有提起這些年的經曆,隻是談起以前在鎮子裏的時候那種還說的上安逸的生活。

當問到對方今後有什麽打算的時候,雲白穀隻是說,他這次回紫恒天,隻是路過,到時候打算在南楚境內走走,實在不行想著去趟北遼,就算那邊現在再怎麽亂,他隻要低調一些,終歸是安全的,嵐閆鑫卻打算暫時留在紫恒天,不過是北遼還是南楚,她都看的差不多了,現在需要一個相對比較安穩的環境沉澱一番。

而處於未來風暴中心的紫恒天,現在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畢竟在那不管是南楚還是北遼誰敢輕舉妄動,恐怕誰先動,都用不到她出手,對方就先一步替自己擺平了。

江羽更是簡單,還是跟著嶽千重繼續練槍,聽江羽的意思,嶽千重對他極為上心,雖然平時較為嚴厲,但畢竟是學本事,沒有不吃苦一說,帶到酒局結束之後,三人各自離去,沒說出那些什麽豪氣衝天的話,隻是到了一聲保重。

經過了昨天不下兩場的血腥廝殺,不管是北遼還是南楚都老實了不少,沒有哪一方在敢派出殺手出來行刺,隻幾天倒也過的相比較安穩。

這一日,雲白穀一家子來到遊春江畔,看著洶湧的大江,雲白穀跟雲胡靈嬉戲打鬧,趙曉蘭則是帶著雲青蓮眼中含笑的看著他們兄弟二人。

“趙天主倒是頗有雅興啊。”忽然,有幾人從遠處走來,為首一人赫然是當朝太尉,錢耀平,雖然來的人不多,但話裏帶刺,讓人知道,絕對不懷好意。

“怎麽,錢太尉這是想討杯茶喝喝?”趙曉蘭自然不會給這個所謂的當朝太尉什麽好臉色,當即開口反擊。

“怎麽,有楚雲天的一句遊春江前,不起紛爭那句話做保命符,當真以為可以為所欲為?”錢耀平冷笑一聲。

雲白穀帶著雲胡靈退回至趙曉蘭身後,有關錢耀平的事跡,他在之前遊曆江湖之時可沒少聽聞,之所以排在第六,完全是因為江湖人對廟堂之上的偏見罷了。

“倒是沒有為所欲為,隻是,你硬要尋釁的話,不罵你兩句,豈不是顯得我紫恒天,低了你南楚朝廷一頭?”趙曉蘭不愧是女子,天生就要比男子更懂得怎麽罵人最刺耳。

錢耀平隻是冷笑,下一刻,竟是閃電般出手,探手成爪,朝趙曉蘭麵門而去,趙曉蘭則是一步跨出,將兒女護在身後,抬手一掌拍出,兩人互換一招,趙曉蘭卻是連退七步才堪堪止住身形,而錢耀平卻隻是退了半步。

後幾次接連交手換招,都是以趙曉蘭後退為結局,更是期間不斷受挫,雖未受傷,但卻一直沒占到什麽便宜。

“看樣子,隻是嘴皮子厲害罷了。”更多是在試探的錢耀平微微一笑,轉身離去,剛剛那互換一招之後,錢耀平已經知道這位所謂的天下第四的女子早已沒有當年的實力,而且下滑之嚴重,甚至恐怕早就該跌出武評,不過是因為江湖人對於紫恒天的一種畏懼,而依舊讓她留在那個位置罷了。

“娘,沒事吧。”雲白穀扶住趙曉蘭,他也心底微微吃驚,雖然早已知道他娘沒有鼎盛時期的實力,卻也沒想到下滑的如此嚴重。

趙曉蘭緩了一口氣,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看她的大兒子,眼中帶著一絲歉意,本不想讓雲白穀如此早就知道的。

“放心,娘沒事,在禹州的地界裏,他一個廟堂忠臣,不敢拿咱們一家子怎麽樣。”趙曉蘭抬手摸了摸大兒子的頭,雲白穀也隻能極力壓製心中的不安和心疼,重重地點了點頭。

錢耀平既然已經試探出趙曉蘭的底子,就沒有繼續留在遊春江的意義,回去之後便直接啟程回到了紫恒天山腳之下,雖然已經知道了趙曉蘭的實力根底,但並不是說就能隨隨便便攻打紫恒天。

畢竟紫恒天現在怎麽說也是南楚江湖中的領頭羊,隨意進攻的話,不但會讓新皇帝好不容易修複的廟堂與江湖的關係網重新破裂,甚至還有讓北遼那邊坐山觀虎鬥,從而一舉拿下紫恒天,順便還能將戰線徹底拉開。

錢耀平是知道這其中的門道,不但是因為在皇帝身邊做事頗多,對於揣摩帝心這方麵還是頗有一番獨到見解,更多還是對於目前戰事以及江湖與朝廷中間的厲害關係更為深透的剖析。

但有些人顯然就沒有這種見解,就比如說,禹州王家,這位明明不管換到南楚境內哪一州內都能做到一家獨大的世家,唯獨在禹州之中接連受挫,不但因為禹州境內有紫恒天這座江湖一把手,更是因為紫恒天的緣故,讓他禹州王家在廟堂之中沒少被詬病,險些連這禹州經略使的位置都換姓。

要說想不讓紫恒天好過的,他禹州王家絕對是頭一個,而現在,紫恒天主力大多留駐在紫恒天中,唯獨天主一人還帶著一家子下山,這豈不是妥妥送上門的天大功勞,他王家又怎麽會放過,於是他們來了,而且比較與錢耀平的試探,他王家,更為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