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棋盤已開,八方落子

“雲白穀,紫恒天的少主子,竟然敢來南蠻找刺激,你倒是膽大。”忽然鄰桌有人直接點出來雲白穀的身份,雲白穀眼神一淩,手中一根筷子激而出,卻被背對那人輕鬆接住。

“你又是何人?”雲白穀麵不改色,縱然知道對方是個高手依舊穩坐高台,隻是看了眼那人之後,端起茶杯慢飲一小口。

“你不是一直再找我嗎?怎麽,現在我來找你,你有認不得了?”那人的話倒是讓雲白穀愣在當場,一直在找的人,是郭雪寒還是那位站在南蠻三窟背後的神秘人,雲白穀不敢確定,但對方似乎對自己並沒有什麽惡意,不然早就該出手拿下自己了。

見雲白穀不為所動,那人稍稍偏過了腦袋,竟是一個麵容清秀的溫婉女子,不過隻是看了雲白穀一眼之後,就起身離去,雲白穀見狀也跟著起身帶著萬分不情願額的裴若秋跟在那溫婉女子身後,三人一直去到了郊外的一撞獨棟小院門前,三人才停下。

“你一個紫恒天的少主子,找我作甚。”女子推開院門,帶著雲白穀二人走了進去,院子中有一張石桌,三人就這麽坐下,院子不小,但卻沒有其他人,看樣子隻有這溫婉女子一人生活在此處。

“我要是說在青城山待著無趣,想湊合湊合江湖事,你信嗎?”雲白穀輕笑一聲答道。

“倒是跟你爹在性子上有幾分相似,都是不怕事兒,閑不住的主。”溫婉女子倒了杯茶推給雲白穀,至於裴若秋,她可不喜歡這種隻會說些文縐縐的話的場麵,左右瞄了兩眼後,就跑到一邊自顧自己的轉悠去了,反正是在這位天下第五的宅子裏,雲白穀也不擔心那妮子的安危。

“看樣子,郭前輩跟我爹也有過交集啊。”雲白穀目光落在院子中的一棵桃樹上,正值春季的桃樹早已是碧綠一片。

“隻是見過幾麵罷了,沒什麽太深的交集,你來找我,不會是想從我這裏打聽你爹的死因吧?”郭雪寒,武評第五,說是第五,其實多半是跟那位春秋槍聖嶽千重一個性子,不願去爭罷了。

雲白穀隻是點了點頭,談不上什麽尷尬,反正也沒抱很大期望,畢竟就如同郭雪寒所說的那樣,她跟他爹的也隻是見過幾麵,本就沒什麽交集,也不期望能從中知道些什麽。

“那你就要白跑一趟了,就算我知道,我又憑什麽要告訴你?難不成就因為你是他的兒子?”郭雪寒隻是冷笑一聲,端起身前茶,品了一口。

雲白穀眼前一亮,看樣子,這位武平第五的高手真知曉其中的一些內幕,不過也如她所說,憑什麽告訴自己,就因為自己這重身份?這身份或許放在人家小門小派前好使,但眼前這是誰,江湖中武功最高的十人之一,跟他爹一個輩分的,憑什麽給自己麵子。

“你就別做這些無用功了,該知道的到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不想讓你知道的,就算你再怎麽打聽也打聽不出來什麽。”郭雪寒看了眼雲白穀,隻是一眼就能看出雲白穀心中所想,畢竟雲白穀在她麵前實在是太嫩了。

“還有件事,關於陸問其你就不必去找了,你找不到他的,就算他從你麵前走過,恐怕你也認不得,還是老老實實回你的南楚,省的在南蠻這泥丸小國中丟了性命。”郭雪寒諷刺一笑,放下茶杯。

雲白穀聞言陷入了沉默,什麽叫該知道的時候後自然就會知道,不知話中意義,而且她又是怎麽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找陸問其,如果她知道,那豈不是,其他勢力的人也能推斷出來,有關這些問題,雲白穀還未開口詢問,就被郭雪寒請了一杯茶之後給轟了出去。

“穀子,那個姨姨好凶啊,不過長得真好看,比我娘親要好看。”裴若秋自然也是被趕出來了,之後兩人在回城的途中,裴若秋仰起頭看著雲白穀笑嘻嘻的說道。

雲白穀吐出這些天積壓在心口的一股濁氣,也輕笑一聲,點了點這丫頭的鼻子,高呼一聲走咯,一大一小兩人便離開了這裏,既然在南蠻能打聽的消息都打聽完了,與其在這裏擔驚受怕,被那些人惦記,倒不如回南楚,在南蠻這些天,雲白穀依舊看不透這個以江湖勢力壓過廟堂勢力的小國。

而郭雪寒的宅子中,在雲白穀離開之後,有一個老者來到門前,輕扣院門,走了進去。

“那小子竟然敢從南蠻開始查,膽子倒是不小。”走入院子的老者坐在桃樹前頭,看著滿樹翠綠,咧嘴一笑說道。

“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若不是我跟那個窮酸劍客,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他霍霍的。”郭雪寒站在那老者身側,麵色冷傲,似乎對雲白穀這種找死行徑頗有微詞。

“那也總比做一個糊裏糊塗接手紫恒天,又糊裏糊塗死在江湖裏的遊魂兒強得多啊。”老頭依舊笑盈盈的開口說著。

“這南蠻三窟背後的人,胃口也是不小,我曾有意試探,可試探出來的終究也是個傀儡而已。”郭雪寒忽然提起南蠻三窟。

“這不很正常,都是老成人精的老怪物,怎麽會這麽輕鬆的露麵呢,別著急,戲得一點一點看,才精彩。”老頭並沒放在心上。

“那小子,真背的起來這重任?”郭雪寒還是忍不住詢問道。

“背不背的起來,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就算他背不起來,那也要背,他背不起來,他的兒子也要接著他的位置。”老頭忽然有些嚴厲。

“這對他,真的公平嗎?”

“這個世道就是不公平的,有些人能吃飽飯甚至將新做出來的佳肴隨意丟棄,而有些人三天都吃不上一頓飽飯,這對他們公平嗎?你如今這個境界心性,應該明白,有所收獲,就得有所放棄。”老頭不為所動。

郭雪寒聞言隻是默默離開樹林,回到屋內,不一會兒便有嫋嫋炊煙從院中升起。

“棋盤已開,八方落子,如今的江湖要比之五百年前熱鬧的多了啊。”老頭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胡亂畫著,一張不大不小的棋盤轉眼間完成,老頭又將一顆顆石子放在其中,不多時,原本空****的棋盤,竟是無子可放。

雲白穀是個聽勸的人,他從不覺得自己在南蠻這些天的相安無事是自己福大命大,也從不覺得是敵人刻意縱容自己,讓自己能活蹦亂跳這麽久,再依據自己身邊一直跟著自己的三位天罡死士那裏得到的消息。

就算雲白穀再怎麽不明事理,有些事他又怎麽可能不明白呢,且不說別的,就說雲白穀自己所知道的,最少有三次刺殺都是被不知名的高手攔下。

“看樣子,有人在我身上下了重注啊,不然就算是頂著紫恒天少主子的名頭又怎麽樣,不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啊。”雲白穀看了眼裴若秋,笑眯眯的說道。

“穀子你可是紫恒天嘞少主子,肯定有很多大高手幫著穀子嘞。”裴若秋兩隻手一前一後的擺動著,頭上頂著的是剛剛雲白穀給自己編的花環,抬頭看了眼雲白穀憨憨一笑。

“哈哈哈哈,是啊,本公子可是紫恒天的少主子,暗中要是沒點高手保駕護航,豈不是丟了牌麵?”雲白穀哈哈一笑,朝著南楚的方向走去,途徑驛站,買了一匹腳力還算不錯的棗紅馬匹,畢竟要是他們二人一步一個腳印的回南楚,可真就是得用上三五個月的時候嘍。

但畢竟隻有一匹馬,回去的途中免不了被惡人盯上,這不,剛離開驛站十幾裏路,就聽一旁的枯木林中傳來一陣馬蹄聲,下一刻,黃沙飛舞,一二十身著灰色衣裳,騎乘大馬的凶惡馬匪從中竄出,瞬間就將雲白穀這一匹棗紅馬困在其中。

“劫道,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為首的馬匪頭頭是一個獨眼龍,扛著一柄斬馬刀,凶神惡煞的看著雲白穀。

“穀子穀子,那些人是不是山裏頭嘞土匪?你看他們那一個個模樣,比村子裏的泥瓦匠還難看嘞。”裴若秋仰起頭開口說道。

“雖然跟土匪有些區別,但是吧,區別不大,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人。”雲白穀翻身下馬,叮囑裴若秋抓緊韁繩,省的一會兒這匹馬再跑了,至於他,則是走到那馬匪頭頭麵前。

“瞅啥瞅,識相的就趕緊把值錢的物件給.......”沒等這馬匪頭頭說完,雲白穀直接跳起一拳狠狠砸在了這家夥的臉上,那馬匪頭頭直接倒飛出去,口中飛出好幾顆牙齒,撲通一聲落在地上,動彈了兩下就不動了,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過去了。

坐在馬背上的裴若秋開心的高呼一聲,這也讓那些馬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個個朝著雲白穀縱馬衝去,可這些馬匪畢竟都是一些個普通人,甚至連武夫都說不上,充其量也就是比那些莊稼漢子強那麽一點,雖然會一些馬上功夫,但在雲白穀麵前,一個個連一拳都撐不下來,不一會兒這一圈的地上已經分不清是石子還是牙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