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南楚有豪傑,數不勝數(2)

姚白奕腰懸一劍,手持一劍,周身更是有兩劍盤旋,步步生蓮,麵對那近幾乎碾壓般的步卒軍陣,姚白奕身軀微彎,腰間懸劍因身軀動作緩緩來到身後,左手正手立於身側,右手緩緩放在腰懸劍劍柄。

“殺!”北遼步卒的衝喊聲已至耳旁,姚白奕熟視無睹,眼神逐漸淡漠。

“斬!”姚白奕低喝一聲,周身兩側盤旋飛劍朝四周衝去,自行刺殺北遼士卒,姚白奕則是手中一劍斬出,劍氣動九天,斬落步卒頭顱數顆,姚白奕一步踏出,青蓮大開,劍氣動,殺意凝,李孝北雖不曾口頭傳授他一招一式,但悟劍,修劍,練劍從未刻意支開姚白奕,李孝北劍術武學十之八九盡數間接傳授與姚白奕。

“先生,姚白奕將死戰!死戰不退!”姚白奕腰間青蓮出鞘,兩劍劍意一重高一重,如浪疊浪,一衝再衝,誰說你姚白奕愧對先生所期!哪怕曇花一現,誰又說的你不是劍仙!

“提劍看江山!”姚白奕雙劍交錯,後撤半步,忽而一劍,整個人撞入步卒後方的投石車區域,一劍遞出,兩架投石車瞬間崩碎,身後北遼步卒一個個雙眼通紅的姚白奕殺去。

“劍氣名八方!”姚白奕雙手反手握劍,四周劃斬,八步之內,無一人可靠近,又是兩劍接連遞出,又是幾架投石車毀壞,北遼步卒中也有劍客提劍殺來,不過隻是一些普通的北遼碟子,最後也落得跟北遼步卒一個死法。

“欺人太甚!”忽而一聲大喝,有人如陸地蛟龍一般奔襲而來,臨近跳起提膝朝姚白奕腦袋撞去,姚白奕一劍落地,落地便生蓮,有青蓮拔地而起擋在那人身前,蓮花崩碎,姚白奕後撤數十步。

“我有一劍,問鼎北遼。”姚白奕一劍立在身後,一劍直指那人,北遼大將呼延寶天,此人實力絕對算是超一流不過是被北遼大將軍耶律連夜擋下了太多光芒,所以才沒有那麽顯眼,但開戰之前,包括呼延寶天在內,北遼十五位實權將軍,二十三位武評高手,南北兩院大王的實力都被雲白穀私下的碟報機構摸的清清楚楚。

根據線報,除卻已經知道北遼大將軍耶律連夜的準天人境界,呼延寶天被稱為陸地蛟龍,實力對比耶律連夜雖說弱了點,但可不是說此人實力就弱,相反,此人的實力在北遼絕對要數得上前三。

“那就讓老子瞧瞧。”呼延寶天擺出架勢,一條鐵鏈捆在手臂,似是枷鎖一般,氣衝鬥牛,一步跨出,地麵踩出一個大坑,毫無花哨的一拳朝姚白奕麵門砸去。

姚白奕提劍擋在身前,身後一劍閃電般斬出,金石碰撞之聲,兩人盡數後退幾步,呼延寶天再次猛踏地麵,竟硬生生止住了後退的趨勢,反而一步跨出,一進再進,一拳砸在了姚白奕腹部,後者倒飛滾地數米遠。

“陸地蛟龍...今日,我便提劍斬龍。”從地上緩緩爬起的姚白奕吐了口血水,急促呼吸好幾次後才穩住心神,呼延寶天身軀又至,一拳砸向姚白奕太陽穴,姚白奕低頭躲過,一劍直刺呼延寶天心口,呼延寶天毫不在意劍上所帶的劍氣,抬手抓住劍身,竟想要蠻勁捏碎劍身,姚白奕冷眼低喝,提膝踹在呼延寶天下巴處,後者一個踉蹌後退幾步。

“劍鳴不平事!”兩劍劍身錚錚作響,雙手劍改為一手持兩劍,劍氣凝聚在兩劍劍尖上,一劍刺處,呼延寶天抬臂抵擋,劍氣竟直接破開呼延寶天的護體罡氣,兩劍刺穿呼延寶天右臂,呼延寶天吃痛怒吼,抬手一拳轟向姚白奕,姚白奕翻身後退幾步,重新變換為雙手劍,一抖手腕,將劍身上的血珠抖去。

砰,姚白奕身後有一人衝撞而來,直接將姚白奕撞飛出去,這一撞,直接撞亂了姚白奕的氣機流轉,呼延寶天抓住機會一拳狠狠砸在姚白奕腹部,這兩下直接將姚白奕打飛至步卒軍陣之中,霎時間無數不懼不畏死的步卒撲殺而來,可依舊是未能近身姚白奕八步之內。

“咳咳。”姚白奕半跪在地上,口中鮮血怎麽也壓不住,一口接著一口,混沌的意識幾乎沾滿了姚白奕的腦海。

“傻小子,劍都拿不穩,怎麽跟著我啊。”忽然,有熟悉聲在耳邊傳來,姚白奕如遭雷擊,艱難抬起頭,身前仿佛出現一道虛影,那個看上去不過四十歲的中年人青衫青袍,語氣溫和,俯身看著自己,眼神中沒有一絲責怪,反而還帶著滿意之色。

“先生。”姚白奕淚如泉湧,抬手想抹去眼淚,卻怎麽也抬不起手,想笑,卻止不住往外嘔血,想摸一摸眼前人,卻又不敢去動,仿佛隻要他一動,眼前人便會消散。

那道身影緩緩轉身,似是李孝北再度臨世,那道虛影仿佛化作實質,縱無三尺平,也平眼前事,李孝北,當世劍道魁首,明明死於苦佳山,卻依舊以魂魄狀態存在的李孝北臨至北遼戰場,此生最末一劍,以身為劍,開劍斬龍斬不平。

“以吾之魂,覆映吾身。魂體之姿,斬去不平。傻孩子,你且看好!”李孝北虛影一步走出,如劍而至,劍意肆虐不止,此時的李孝北就是一把劍,世間仿佛有仙來。

這一劍,斬去兵卒一千三百餘,投石車百餘架,姚白奕周身百步,再無一人立於此地,殘肢斷臂,血流成河。

“傻小子,此生不負劍,此生不負見啊,老夫走也。”這世間,此後再無青蓮劍仙李孝北,臨走前,李孝北送天下兩份氣運,天下劍道一分,姚白奕一分。

“先生,好走,不送。”姚白奕跪地叩首,大哭不止。

何落羽灰白道袍隨風舞動,這個年紀並不算多大的道士,那滿頭的青絲變作白發,原本渾渾噩噩的眼神此刻清明一片,背後奔雷走電兩劍左右合開,半生道行融入兩劍,頃刻間,安定城中數百柄飛劍衝天而起,快速結成兩座劍陣,何落羽雙指抹過劍身,刺眼的猩紅順著雲霄從劍尖到劍柄。

“小道道行尚欠,不過三座青山劍陣便掏空了小道一生道行,掌教師兄且放手廝殺便可,步卒軍陣交於小道。”何落羽抬劍一指,又是百餘柄飛劍衝天而起,三座劍陣,如摧枯拉朽一般朝北遼步卒碾壓而去。

那拔地而起的劍陣碾壓過北遼步卒兵陣,頃刻間,屍首無數,慘叫聲不絕於耳,何落羽嘴角含笑,口鼻中卻是止不住的往外淌出鮮血,強行以自身道行性命而凝聚出來的三座青山劍陣,消耗虧空了何落羽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所有精氣神。

“何落羽修的自在,以前還不明白,總覺得自在是自己自在,自己自在了那就是自己的道,可現在才覺得,以前走錯了,身不自在,心不自在都沒事,知道道自在,便是自在,青城有劍。”何落羽抹去臉上的血痕,雙手合印,三座劍陣轉身間合為一座劍陣,其中劍意一衝在衝,將北遼戰線一推再推。

推前三十六裏,這座青山劍陣瞬間崩碎,奔雷走電二劍隨劍陣一並崩碎,唯獨布滿裂痕的雲霄一劍返還到何落羽手中。

“我有一劍,要看天地自在,看百姓自在,看大道自在。”何落羽大笑拖劍而走,宛如瘋魔,雲霄乃是重劍,重劍無鋒。

“大自在。”何落羽撤去身上灰白道袍,身形撞入北遼騎兵軍陣,霎時間,數根鐵矛刺入何落羽身軀之中,鮮血四溢,慘不忍睹。

何落羽臨終大笑,舉起雲霄,臨終前遞出自己最後一劍,猶如天上天人一劍,一劍破甲一千八百餘。

背著大刀長澤的陸兆白嘴角翹起,麵對衝殺而來的騎軍軍陣,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是驀然回首,看了一眼城頭,收斂心神後,腰間佩刀先出鞘,一刀橫斬,前方十數人被攔腰斬斷,隨後身形高高躍起,直撲對方軍陣居中之人,耶律阿保機眼神同樣清澈,一抖手腕,身形高高躍起,與陸兆白直直撞在一起。

半空中身形交錯,猛然砸在相麵之後,兩人幾乎同時轉身,又朝對方遞出一刀,刀光森然,使得周圍士卒不敢靠近半步,陸兆白刀法天賦本就出眾,曾經在北遼陸家,由家中高手悉心培養,功底極為紮實,後又跟隨鴻敬言秀心性,熔煉南蠻刀法,刀法早已大成。

而耶律阿保機天生神力,對於武功秘籍更是一點即通,兩位放眼天下都是天才人物的年輕俊彥,此刻刀劍相向,陸兆白刀法大開大合,殺力極大,一時間壓製耶律阿保機根本反抗不得,隻能咬牙堅持。

忽然又有一道身形出現在陸兆白身後,迅猛一劍刺下,但心中警惕的陸兆白身形流轉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已經在幾步之外,陸兆白冷眼看著露麵之人,竟是那托月劍穀的公良義,兩人同時出手圍攻陸兆白,陸兆白不但不慌,反而渾身開始因為激動而顫抖不止。

在被兩人一招打退數十步後,陸兆白丟掉了手中的那把已經出現豁口的刀,緩緩取下自己背後那柄雲白穀贈與自己的名刀,長澤,稍微調整呼吸之後,眼中再次迸發出璀璨光輝,抬起手朝著麵前兩人勾了勾手指,笑眯眯的說道:“再來啊。”

話音落,不等耶律阿保機兩人反應,陸兆白率先出手,一步踏出,竟是一步來到了兩人身前,隨後一刀朝著公良義斬去,一旁的耶律阿保機率先回過神來,以手中刀當下陸兆白這一刀,又連忙一腳將身邊的公良義往一邊踹了踹,隨後收刀後退。

落地之後,耶律阿保機麵色沉重,握著刀的那隻手,虎頭已經開始朝外流出鮮血,反觀陸兆白,竟是也有些微微喘息,下一刻,保持長澤點地的陸兆白再次消失在原地,而這一回仍舊沒能反應過來的公良義雖說最後關頭平靜本能舉起手中長劍,卻仍是被突然出現在身前的陸兆白給一刀躲掉了整條手臂。

陸兆白再次抬手,準備先斬殺這位叫公良義的托月劍穀高手,卻仍是被耶律阿保機阻攔,不知如此,周圍原本不敢靠近的北遼士卒此刻也一擁而上,這才讓公良義勉強撿回一條性命。

耶律阿保機眼神凝重,看著被裏三層外三層圍困的陸兆白,心中依舊有些惴惴不安,下一刻,心中不安立刻應驗,陸兆白一刀斬出,刀茫刺目,轉身間,周圍無數人死傷一片。

耶律阿保機不得不再次持刀上前阻攔,隻為了能讓公良義撤出戰場,陸兆白與耶律阿保機的第二輪廝殺,仍舊是以陸兆白穩居上風,耶律阿保機額頭布滿冷汗,對於眼前這個年輕練刀宗師,耶律阿保機隻覺得壓力極大,就算周圍有士卒不斷騷擾,但仍舊讓耶律阿保機有些難以招架。

特別是陸兆白幾乎每次都是以命換命,以傷換傷的打法,更是讓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將,有些頭皮發麻,隻是有幾個回合下去,不管是陸兆白還是耶律阿保機皆是渾身浴血,隻是相比與陸兆白,耶律阿保機更為淒慘一些,手中刀依然難以握緊,隻能死死盯著陸兆白,想要看著對方比自己先倒下。

“滾開!”陸兆白咧嘴冷笑,上前一腳踹在了耶律阿保機胸口,隨後抬手一刀,在對方眼中滿是驚恐的注視下,一刀貫穿了對方的胸膛。

耶律阿保機本以為這會是自己的成名之戰,沒想到會是自己的落幕之戰,且輸得如此迅速。

陸兆白緩緩抽出長刀大澤,輕輕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遮住自己雙眼的血汙,麵對那些陰暗處射來的冷箭,陸兆白隻是悚然一笑,渾身氣勢又一次攀升,人與刀渾然天成,一刀落下,仿佛要將這天都給劈開一樣,一刀之威,身前三裏之遙,再無一人站在陸兆白身前。

隻是這一刀也抽空了陸兆白絕大部分的精氣神,隻能撐著手中大刀長澤,穩住身形,卻仍舊有些搖搖欲墜,陸兆白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看著再次組織衝過來的北遼騎軍,深呼吸一口氣,硬生生的再次扛起大刀,朝著北遼騎軍再次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