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南蠻風起

雲白穀倒是微微一愣,這確實是他沒想到的,原本是覺得這小子身份應該不一般,還以為是哪位高手留下來的棋子,想著來而不往非禮也,也試探試探,卻沒想到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去。

“倒是我大意了,不過這都不要緊,畢竟,這天下之大,想找一個人可不容易。”雲白穀搖了搖頭,既然站在了對立麵,那些所謂的表麵功夫實在沒必要繼續做了。

崔元也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氣機流轉,先雲白穀一步出手,匕首直刺雲白穀眉心,雲白穀偏頭躲過,一腳踹在桌子上,後退的同時,桌子撞在了崔元胸前。

崔元吃痛吐出一口酸水,不過,見這一招沒能偷襲得逞,一躍而起,跳到桌子之上,提起一個酒壇就朝著雲白穀甩了過去,雲白穀手中精鐵長劍順勢一戰,直接將酒壇劈成兩半,酒壇中的酒傾灑而下,身後,忽然又有一人衝出,赫然是之前被雲白穀一腳踹飛的老者。

老者手持匕首,幾乎是轉瞬間,就來到了雲白穀身後,可匕首卻依舊未能傷及雲白穀,反倒是被早有防備的雲白穀整個人撞在身上後,砸飛到酒樓外的街道上。

崔元眼神冷厲,幾個箭步衝到雲白穀麵前,泛著寒光的匕首朝著雲白穀喉嚨處劃去,雲白穀瞳孔一凝,雖勉強躲過,但咽喉處依舊被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正往外泛著血絲,若是這崔元再往前一小步,估計就能直接劃破雲白穀的喉管。

“還差點。”雲白穀抹了把咽喉,冷笑一聲,精鐵長劍橫掃而出,崔元趕忙收兵擋在身前,卻依舊被這蠻橫的力道擊退十數步再穩住身形。

崔元這才剛穩住,雲白穀卻不給喘息的機會,又是一劍從上至下,崔元手持匕首架在頭上,另一隻手握拳朝著雲白穀的胸口就是一拳。

雲白穀硬接了崔元的一拳,但同樣的長劍也在崔元肩頭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被一拳打退的雲白穀一抹劍身,一劍刺出,直擊崔元心口,本已經有些強弩之末的崔元,根本沒力氣在以匕首抵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雲白穀的長劍刺向自己。

可就在最後關頭,之前那個被雲白穀撞出酒樓的老者竟是擋在了崔元身前,長劍透體而過,老者吐出一口鮮血,咬牙拚盡最後一絲氣力,揮起匕首刺在雲白穀肩頭。

“值得尊敬,但,立場不同。”雲白穀麵色不改,收劍入鞘,至於崔元,早已不知被誰救走,獨留下雲白穀一人站在原地,轉身走出酒樓之後,雲白穀找了個僻靜的巷子,取下臉上的麵皮,又換了一個粗狂漢子的麵皮,連同身上的衣服從文弱書生換成了莊稼漢的打扮,又因為身兼上玉京這種道門秘法,改變一個人的氣質便是如人飲水一般輕鬆。

“南蠻,該從哪裏查起呢。”雲白穀抬頭看了看天,絲毫沒頭緒的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何處。

既然不知道從哪查起,雲白穀便打算四處看看,畢竟現在若是直接就去南蠻三窟的話,說不定也查不到什麽,還容易把自己的身份給暴露了,也不知道崔元背後站著的東蠻劍府有沒有將自己離開青城山的消息公之於眾,要是那樣的話,可就有意思了,到時候舉世皆敵的情況下,他又能活多久。

一路深入南蠻,在南蠻這泥丸小國中,雲白穀倒是看到了與南楚完全不同的行事風格,所說這南蠻國家不大,但也不是三兩天就能走得通的,而且從之前那個馬匪頭頭的話裏,雲白穀也明白,這南蠻的水很深,不過對此,雲白穀到不覺得有什麽奇怪,反倒是更加想從這裏頭查出些什麽東西出來。

而就在雲白穀與南蠻四處遊**的時候,死裏逃生的崔元正被兩位高手帶著前往一樁規模不小的宅邸,宅邸大門上的檀木門匾,劉府,兩個燙金大字。

“劍子殿下,人已帶到,不過翁老死了。”帶崔元過來的兩個高手之一正跟一個年紀不過三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畢恭畢敬的交代著剛剛酒樓中發生的一切。

“也就是說,紫恒天的少主子,那個被三股勢力同時看中的年輕人來我南蠻了?”中年人雖看上去隻有三十多歲,但卻是詭異的兩鬢斑白,聲音低沉,麵容說不上有多俊逸,但卻要比那些城中普通人英俊幾分,身穿青黃長衫,腰間懸掛著一枚泛白雕刻龍紋的玉佩,一隻手摩挲著另一隻手拇指上的紅玉扳指,身側站著兩個女子劍侍,皆是傾國傾城之色,一人捧著一個香盒,另一個則是捧著一對長短有分的紫鞘寶劍。

“崔元提供的情報,再加上酒樓中的事,已經可以確定,此子絕對是紫恒天的少主子,雲白穀。”單膝跪地的高中頭也不敢抬。

“有意思,不老老實實的待在青城山,接受青城山的庇佑,竟然敢跑到我南蠻找刺激。”被那位高手稱作劍子的中年人嗤笑一聲,正了正身子。

“把崔元叫上來。”

“小人崔元,叩見劍子殿下。”崔元被另一個高手帶了過來,初一見麵,崔元直接雙膝跪地,頭顱抵在地麵上,久久不敢抬起。

“你見過雲白穀,此人麵相如何,能否畫出來?”劍子並未看崔元一眼,目光掃了身側捧著香盒的女子一眼,那女子劍侍抬手將一枚赤紅櫻桃喂給劍子。

“小人不敢說見過雲白穀,據小人在南楚得到的消息,南楚的雲白穀英俊不凡,可小人所見的不過是個文弱書生,但就說身份而言,雲白穀乃是練武之人絕不是文弱書生的模樣,由此小人推斷,這雲白穀不假,但定是佩戴了掩人耳目的人臉麵皮。”崔元一口氣將心中所想盡數說出。

“他說的,可是實話?”劍子看了眼一旁畢恭畢敬的高手,眉頭微微皺起。

“回稟殿下,應當是真的,在酒樓之中,我等也見過那人一麵,卻是長相普通,且氣質就是一個文弱書生,若不是崔元試探出他的真實身份,估計沒人知道他就是雲白穀。”被劍子看了一眼的高手趕緊開口說道。

“怪不得這麽有恃無恐,不過也無妨,隨意派些人手過去,做做樣子就行,另外,修書一封,去南蠻三窟,也將這件事告訴那些家夥,然後咱們就一塊瞧瞧這紫恒天的少主子能不能沉得住氣。”劍子說罷,抬起一手,捧著香盒的女子劍侍將香盒遞給一位高手,輕輕攙扶著這位劍子起身,與另一位劍侍一同離開了此處。

至於崔元和兩位高手則是默默離開劉府,各自去置辦剛剛劍子所傳達的任務去了,而有關雲白穀離開青城山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原本那些盯著青城山的目光一個個的都轉移到南蠻那裏。

“看樣子,雲白穀在心性上一說,還是有些不到家啊。”青城山上,柳葉真人與李恒正對坐而飲,有關雲白穀離開青城山,並出現在南蠻這件事,他們也有所耳聞。

“隻是沒想到他第一個遊曆的地方會選擇南蠻這種水深不可測的地方,倒也跟他爹一個性子。”柳葉真人品茶含笑。

“隻是不知道,這後麵的路,他好不好走了,若是早早夭折在南蠻那種泥丸小國,老掌教所做的一切都將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李恒淡然開口,他當然知道雲白穀離開青城山這個消息泄露出去的後果,但現在已經這樣了,一切的一切隻能看雲白穀怎麽解決。

“師兄雖說不得是算無遺策,但有兩點還是很準的,修道,看人,既然師兄敢在這小子身上下重注,就不怕這小子早早的就死在江湖裏頭,不過這回下來,雖然不死,但絕不好過啊。”柳葉真人放下茶杯,眺望著南方。

至於紫恒天,雖然雲白穀的行蹤暴露這件事的確能讓原本穩重如山的紫恒天自亂陣腳,但畢竟上麵有紫恒和趙曉蘭兩人壓陣,倒也不會亂到哪去,特別是趙曉蘭,既然能在雲禦峰死後,依舊能讓整座紫恒天穩居江湖魁首,自然有她獨到的心性手段。

至於北遼,並沒有將過多的目標放在雲白穀身上,他們的目光依舊是鎖定在紫恒天,畢竟雲白穀再怎麽重要,也隻是知道了大致方位,就算派人過去,也不過是大海撈針,還很容易很其他勢力發起衝突,到時候又不得不分出幾分心力去處理另一邊。

與其如此,倒不如盯死了紫恒天,隻要露出破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紫恒天,相比較於雲白穀對紫恒天的重要意義,北遼還是更看重紫恒天。

而至於身處漩渦中心的南蠻,倒也倍感意外,同時也很頭痛,本就是泥丸小國,經不起什麽鬧騰,可眼下呢,最能鬧事的雲白穀竟然跑到南蠻來了,這也讓原本都快消失在世人視野中的小國又一次熱鬧了起來,各種江湖門閥實力都想從中找到雲白穀,想著,隻要找到雲白穀,不管是紫恒天還是南楚北遼,都能從中打撈一筆,當然這一切也都有個前提,那就是找到雲白穀,還得逮住他才行。

反觀雲白穀自己也沒想到,自己行蹤暴露之後竟然能掀起這麽大的波瀾,不單單是南蠻本土勢力聞風而動,就連南楚的江湖勢力也準備橫插一腳,倒是北遼那邊沒什麽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蓄謀著什麽大陰謀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