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冀州邊線
隨著那幾個藏身在軍伍中的江湖人的出手,其實周翀心中還是或多或少有些放心的,他跟這些第一次江湖整頓後投軍入伍後的江湖人其實交情也就那樣,隻是對於這些江湖人的實力還是算是認可,以至於在看到那些人衝向雲白穀的時候,周翀其實從沒想過雲白穀會是這些人對手。
畢竟周翀自己就是一個半吊子武夫,隻是投軍入伍之後,淡化了提升武學境界的意思,而是想著在沙場上怎麽能活著,但不代表自己的眼界也就停滯在自己當初修行的時候,在周翀看來,雲白穀的實力其實也就那樣,比較與一般士卒,的確要強很多,但麵對這些江湖武夫的話,而且又是以一敵多這種的,怕不是凶多吉少。
而雲白穀在接連放到六位靠近自己得到普通士卒之後,看向以極快速度衝向自己的那好幾位一看就是練家子,且穿著軍中伍長之類服飾戰甲的兵卒,唇角勾出一抹笑意,不過也沒有傾力出手的意思,隻是一拳豎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後,擺出了一個極其唬人的拳架。
“看你小子麵生,實力倒是不錯,以前是混那座山頭的,不妨說出來,若是誤會的話,我等倒是樂意給跟周將軍給你求求情。”一位穿著夫長戰甲的男人一抬手,止住了幾人前衝的勢頭,看著拉出一個唬人拳架的雲白穀,這位曾經在江湖上也有一段屬於自己故事的男人被勾起了一抹好奇。
畢竟如今的南楚江湖他可知道,一半歸朝廷,一半歸紫恒天,而且他更是聽說,早些日子在年輕皇帝李懿繼位的時候,南楚江湖的另一半掌權人,紫恒天的天主雲白穀更是親自現身長安城,被那位年輕皇帝封了一個鎮遠大將軍的官銜不說,更是給了六萬私軍。
也就是說,現在的南楚江湖,其實已經算是南楚朝廷一家獨大,就連紫恒天都已經成了皇帝麾下的鷹犬,而眼前這個看著十分年輕的臉生武夫若是以前紫恒天的某位高手,因為常年閉關而不知道現在的形勢倒也十分正常,故而,在他們這些對於江湖還心存向往的江湖人實在不忍心看著如此一位年輕的江湖晚輩誤入歧途。
雲白穀歪了歪腦袋,對於那位夫長江湖人好言相勸視若無睹,反而出言挑釁說道:“我說大叔,要打就打,怎麽投軍入伍,就變得如此畏手畏腳,打個架都如此不爽利?”
已經在軍中混上了夫長官銜的中年人卻沒有因為雲白穀的無禮而有半分的不悅,反倒是十分欣賞雲白穀身上的這種莽勁,很有以前江湖人的樣子,隨即開口說道:“既然你一定要打,那就先打一架,打完之後,有什麽話咱們也能心平氣和的說。”
雲白穀嘖了一聲,不在跟中年人廢話,主動出拳,身形矯健的雲白穀雖說連自己十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拿出來,但畢竟自己再怎麽說也是個天下第一,一點點的實力對於這些江湖人來說已經是如同一座大山,故而雲白穀還得收斂的出手。
身形矯健的雲白穀麵對又一次衝上來的幾位普通士卒,隻是猛然躍起,一個膝撞撞在衝在最前方的那人身上,後者直接被撞飛出去,麵對左邊那人揮來的一拳,雲白穀直接往後後滑一步的同時,抬手一拳落在那人腹部,一拳直接讓對方倒地不起。
而夫長江湖人站在原地雙臂環胸,大有一副高人風範,身邊的一眾同僚已經再度衝出,速度要比雲白穀之前的快出幾分,速度最快的那人已經來到雲白穀身前,臉上帶著獰笑,揮拳朝著雲白穀的麵門而去,口中還是不幹不淨的說道:“小兔崽子,如此不識好歹,先吃你爺爺一拳。”
可他這一拳沒等落在雲白穀的麵門,自己的麵門倒是先被雲白穀結結實實的來了一下,雲白穀更是抬腳朝著那人的腹部踹了過去,隻是被沒等這一腳落在對方身上,對方已經被身後趕來的同僚拉倒後麵,後來居上的三人幾乎同時遞出一拳,雲白穀隻能臨時變招,收腿後退,雙臂擋在身前。
三拳落在雲白穀雙臂之上,巨大的力道震得雲白穀雙臂發麻,身形更是被三拳之威打的一退再退不過,那三人似乎沒有就這麽任由雲白穀後退換氣的意思,棲身而近的同時,又是三拳落下。
不過雲白穀可不是什麽不長記性的主,隻是身形一晃,就這麽消失在三人身前,再出現時已經在三人身後,飛起一腳踹在其中一人後背,那人一個踉蹌趴倒在地,另外兩人瞬間反應過來,各自伸出手扶著同僚,同時抬腿踹了出去。
雲白穀翻身後退,穩穩落地,不過仍舊沒來的幾換氣,又有好幾位普通士卒衝上來纏住雲白穀,而那三位江湖人一瞬間分散,從前後坐三個方向朝雲白穀圍攻而去。
被一眾兵卒圍困脫身不得的雲白穀在勉強掙脫兩個不講規矩抱著自己雙臂的兵卒之後,從前方圍攻自己的三人之一已經到達自己身前,並已經遞出一拳,雲白穀來不及反應被一拳搭在胸口。
本以為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會讓根本來不及防備的雲白穀直接失去戰鬥能力,可緩緩抬頭的雲白穀唇角笑意不減,反而越來越重,一隻手搭在那人肩膀之上,忽然一撇腦袋,竟是直接躲過了身後那人一拳,反手一肘擊直接落在後者腹部,後者不得不翻身後退。
至於左邊那人,在遞出自己的一拳的時候,雲白穀已經將身前那人落在身側,故而這一拳沒有落在雲白穀身上,反而是落在了自己的同僚身上。
站在不遠處雙臂環胸的夫長江湖人眉頭微微皺起,雲白穀明明硬抗了他們的人一拳,就算境界在有所差距,但那一拳也該給雲白穀留在點影響,可從剛剛不管是躲避身後的偷襲還是將身前人拽在身旁抵擋另一人的攻擊,行動行雲流水不說,壓根沒有一點被影響到的意思。
被成功勾起了戰意的夫長中年人,扭了扭胳膊,開始朝雲白穀發起衝鋒,速度之快,勢頭之猛,似乎要將雲白穀直接撞碎一樣。
雲白穀將已經被同僚一拳揍暈過去的江湖人狠狠砸在對方同僚身上之後,看著朝自己重來的夫長,唇角笑意弱了幾分,拳架一換,雲手下壓,標準的太極起手式。
夫長速度極快,幾乎是呼吸間就已經來到雲白穀身前,卻沒有遞拳,而是猛然止住身形的同時,一招旋風腿朝雲白穀踢了過去,雲白穀雲手上拂,以雙掌接下夫長的雙腿之後,四兩撥千斤之法,直接將力道接下化解。
一招不中的夫長主動翻身後撤,與雲白穀拉開距離,皺緊的眉頭略微舒展幾分,握了握拳頭又一次主動衝拳,雲白穀仍舊以雲手撫掌而過,卸去力道。
一來二去,雲白穀一點事兒沒有,夫長倒是十分火大,兩人交手,雲白穀那如火純情的太極功夫,讓夫長一陣火大的同時,更多的是對雲白穀內功深厚的驚訝。
“你打夠了吧?那換我了。”雲白穀笑了笑,拳架再變,太極換重手,一步跨出,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
心中警鈴大作的夫長眉心狂跳,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擋在身前,下一刻,夫長身形被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擊直接打飛出去,可沒等被打飛出去的夫長落地,就又被如鬼魅一般消失又出現的雲白穀在半空中一頓追擊連打,最後一記勢大力沉的催碑手砸在夫長身上。
當雲白穀再度落地之後,隻是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伸了個懶腰,笑眯眯的看著被回過神來後被驚出一身冷汗的周翀說道:“不用擔心,隻是昏死,傷筋動骨說不上,隻是被打的有些淒慘而已,過去修養個兩三天依舊生龍活虎。”
“你到底是誰。”周翀之前還以為雲白穀會是北遼那邊的江湖高手,可從剛剛的一番纏鬥之後,周翀已經肯定了,眼前這家夥絕對不是北遼那邊的,畢竟,雖然看上去雲白穀招招死手,可那些倒地不起的不管是普通士卒還是江湖人,其實都隻是皮外傷,昏迷而已,皆是沒有收到致命傷害。
“周將軍是吧,我這一趟來,不是來見你的,而且,就算是你跟我打,也不見得能打的過我,所以,你就是知道了也沒什麽用,倒不如,請宋慧山,宋大人出來見一麵,如何?”雲白穀雙手攏袖,笑眯眯的說道。
周翀眼神冷漠,看著雲白穀恨不得立即下令調動所有士卒,以人海戰術淹死雲白穀,可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對方來此也沒有主動殺人,萬一因為雲白穀,而耽誤軍機,他周翀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用的。
“周將軍,還是我來吧。”忽然一個淳樸嗓音響起,宋慧山換上了一身大紅官袍在一眾士卒的護衛下走了過來,目光平靜的繞過周翀,看向雲白穀。
“這位……年輕公子,既然你要見我,我又來了,就無須帶著麵皮說話了吧?”宋慧山隻是一眼就看出了雲白穀是帶著麵皮與自己等人見麵,所以,直接當眾戳破說道。
“宋大人慧眼如實,不過既然宋大人知道我是帶著麵皮來的,自然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要帶著麵皮來,所以,不過你我單獨聊聊,畢竟人多眼雜。”雲白穀依舊帶著笑,看著宋慧山心中微微點頭,初次見麵隻是一麵之快,現在在見,此人倒是不錯,為人風骨是有,讀書人的傲氣也有。
宋慧山沉默片刻,直接無視了朝自己瘋狂使眼色的周翀,輕笑一聲回答道:“既然公子如此不放心,那就去我的大帳裏聊聊吧,周將軍,還請將周圍處理一下,另外,讓將士們晚上精神點,注意北遼動向。”
周翀隻能領命離開,而宋慧山則是與雲白穀兩人來到了宋慧山的軍中大帳,剛走入大帳,雲白穀手指輕叩,一層無形光幕籠罩了整座大帳,隨後在宋慧山驚訝的目光下,摘下了臉上麵皮。
“雲天主?你來冀州作甚?難不成不知道如今北遼大軍壓境,說不定冀州會與禹州同時開戰,你這位軍中統帥不在軍中坐鎮,跑到冀州胡鬧,是覺得的陛下當真不敢罰你嗎?”宋慧山眉頭一皺,眼神冷漠的看著雲白穀,語氣更是毫不客氣,似乎根本不在意這個官銜和實力都大過自己的年輕人的想法。
“我禹州的紫恒天自然有人替我坐鎮其中,本天主可不跟你們的皇帝那樣,大勢麵前拎不清輕重,本天主既然來了冀州,那就說明禹州那邊本天主放心,這次過來,除了要摻和一腳冀州的戰事以外,主要還是想見見宋大人您這位半步儒聖。”雲白穀聳了聳肩,毫不在意,隨意坐下之後,一隻手撐著腦袋,看著宋慧山,笑容揶揄。
“在背後如此談論我朝帝王,雲白穀,你當真是在找死不成!”宋慧山眼睛瞪大,雲白穀如此目中無人的言語,讓宋慧山恨不得當場手刃了雲白穀。
“果然啊,若是不迂腐一點,怎麽能叫讀書人呢?若不是讀書人,又怎麽能讀書硬生生讀出來一個儒聖呢?宋大人,太過迂腐刻板,在這邊關可是會丟到性命的。”雲白穀歎了口氣,迂腐的讀書人他見過太多太多,北遼那邊也是,南楚這邊也是,故而麵對這種人,雲白穀格外頭痛。
冷哼一聲的宋慧山坐在主位上,也沒有給雲白穀喝茶的意思,兩人就這麽麵麵相窺,都不說話,一直到雲白穀主動開口打破沉默:“宋大人,若我告訴你,你會死,你會不會現在就離開冀州?”
如此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把宋慧山直接問蒙了,什麽叫自己會死,什麽叫現在會不會離開冀州,不過隨即反應過來冷哼一聲:“你不用試探本官的決心,既然本官選擇主動請命來到冀州,坐鎮關外,死不死的對本官來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隻要守住這冀州,本官就是死了又如何?倒是雲天主,偷偷摸摸跑到我冀州,還帶著掩人耳目的麵皮,怎麽?是怕在禹州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