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純粹武夫的實力

石俊珠愣了愣,似乎是覺得自己聽錯了,眼神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袁曉捷,怕是連他自己都不曾料想到,已經丟出靈脈這種有價無市之物,仍舊是被對方一口回絕,不過畢竟是修道多年的煉氣士,也隻是片刻便理清楚了眼前情況。

很明顯,這位玉軒宗的新任宗主跟那位紫恒天的天主之間有些淵源,故而袁曉捷才會寧可放棄這天下極為稀有,又對煉氣士格外重要的靈脈,直言拒絕。

“紫恒天的雲天主是吧,看你的意思,應該也是來爭取這些東海天外天的煉氣士的,貧道已經開出籌碼,不知你們紫恒天又能拿出什麽籌碼呢?”石俊珠覺得,既然對方開口拒絕自己,也多半是因為跟雲白穀關係不錯,可若是雲白穀拿不出像樣的東西,到最後,他們這些占理不吃虧的煉氣士,自然而然的依舊會跟著自己回北遼。

“紫恒天隻是南楚一個小門小戶,比不得道長背靠的北遼皇室,所以出不起這麽高的價格不說,但到了紫恒天,卻依舊要給紫恒天買命。”雲白穀嗤笑一聲,隨意開口,卻讓玉軒宗的一些人變了臉色,相比之下,雲白穀雖然待人更加真誠,但也正如石俊珠心中所想,他們身為煉氣士,自然是占理不吃虧的主,這明擺著就是吃虧的買賣,說到底,相比在場之中除了袁曉捷之外,沒人樂意答應。

“雲天主,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可知道如此的話,這些煉氣士縱然之前拒絕了貧道,但聽了你的話後,自然最後還是回跟貧道回北遼的。”石俊珠眼中依舊閃爍著驚訝,原本以為眼前這個雲淡風輕的年輕人有什麽壓箱底的絕活,隻是沒想到對方卻直接把老底都解出來了。

“不見得吧,本天主雖然什麽都拿不出來,但有一點是你北遼,是你這位修道多年的煉氣士給不了的,那就是人間氣運,當真正以上的南北開戰之後,大量人間氣運散落沙場,我想問問道長,你是想盡數收攏自家腰包,還是慷慨送出,看著別人修成正道呢?”雲白穀雙手環胸,挑了挑眉毛,看著對樣眼中的幸災樂禍,隨口一句就讓對方瞬間變了臉色。

“大家來此不都是想借著煉氣可收納天地氣運,用以充盈國運,石俊珠來此也是想借著東海天外天的煉氣士們收納氣運,隻是應該不會這麽輕鬆的讓出去給北遼國運,而是用在自身,讓自己修成正道之後,過天門而飛升,成為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天上仙人吧。”雲白穀這一句話可謂是殺人誅心,直接讓原本還對石俊珠開出的籌碼十分心動的一些煉氣士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從頭到腳,徹徹底底。

幡然醒悟之後,皆是用帶著審視和敵意的目光看向石俊珠,石俊珠被雲白穀幾句話說的臉色變了幾次,當他感受到來自玉軒宗煉氣士的充滿敵意的目光時,心中不禁沉了又沉,石俊珠倒也沒有出言反駁,畢竟不僅僅是他,而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一個道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雲天主如此慷慨,當真敢因為今天這一番話負起責任?”石俊珠看著雲白天,言語間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客氣,畢竟他現在也算是跟雲白穀撕破了嘴臉,在裝下去,也隻是讓自己不好看。

雲白穀嗤笑一聲,緩緩說道:“那本天主就以天道發誓不就可以了,是真是假,咱們走著看不就行了。”

聽到雲白穀的這一番話,玉軒宗的煉氣士們對於雲白穀的態度明顯沒有之前的那樣不屑一顧,也多了幾分親近,畢竟要真是如雲白穀所說的那樣,當真正意義上的南北開戰,那時候的人間氣運無異於要比什麽靈脈都要好處數十倍,用以自身更是能極大提升自身修為境界,他們又怎麽可能開口拒絕。

平江令一直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一切已經成為定局,並不是在看到雲白穀的時候明白,而是在呼延若華將自己三人點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不管是玉軒宗的那位新宗主,還是呼延若華這位上任宗主,其實都是偏態雲白穀的,而恰恰就是眼前這兩個人的態度,又能決定整個玉軒宗的去留。

“看樣子,這一趟我們是白跑了。”感覺身邊的這些北遼煉氣士頭頭的石俊珠又要開口,平江令卻先他一步開口說道。

“也不算白跑一趟,至少這位名叫石俊珠的道長,這一路上也算是盆滿缽滿。”雲白穀眼中紫金色彩不斷流轉,隻是一眼就看穿了眼前石俊珠。

石俊珠麵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卻依舊是大大方方的承認:“隻是一些東海氣運而已,應當不歸南楚管吧。”

隻是就這麽一句話之後,一杆銀槍如龍朝著石俊珠刺去,速度之快讓所有人一時間根本來不及反應,也多虧石俊珠修為不凡,在最後關頭,抬手掐出一道法決,身前一連豎起六道水幕,在最後關頭,才連人帶著小舟後退好遠的距離。

“東海的氣運自然不歸紫恒天管,但歸老子管,吐出來,要麽留下來。”不知何時從船中站起身的嶽千重,一隻手掏著耳朵,臉上帶著慵懶,可眼神卻格外淩厲,看向石俊珠的目光還帶著絲絲縷縷的殺意。

石俊珠突出一口濁氣,又換上一口心氣,並沒有說話,一抬手數道水幕凝結而成的飛劍朝嶽千重飛出,卻被那柄詭異的立足在海麵上的長槍一掃之下,盡數崩碎。

“看樣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嶽千重往前走出一步,明明隻是跨出很小的一步,可下一刻,身形已經來到長槍身邊的嶽千重抬手握住長槍,槍尖一點海麵,一道滔天海浪朝石俊珠壓了過去。

石俊珠雙手一抬,身後一條以海水凝聚而成的水龍與那道傾軋而下的海浪撞在一起,石俊珠腳下的那葉扁舟搖搖晃晃,雖是可能有翻船的意思,方士鬥早已在嶽千重出手第一次的時候,就已經帶著平江令消失在小舟之上,出現在之前呼延若華立足的礁石之上。

“這一場是煉氣士跟純粹武夫的對撞,方士鬥,你怎麽著也算個武夫,你怎麽看?”平江令朝身旁的方士鬥問了一句話。

方士鬥先是無言,似乎是在組織措辭一樣,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石俊珠此人我也隻是在北遼人員檔案中掃過兩眼,隻是北遼檔案中的身份隻不過是個打雜小卒而已,今天也算是第一次見識到本人,沒想到竟然是北遼煉氣士的頭目。”

方士鬥頓了頓後,又繼續開口說道:“相比較於嶽千重的純粹武夫境界,石俊珠雖說如今也算是摸到萬象境界的門檻,但終究是仰仗著天地氣運而對敵,故而動手之時總會覺得束手束腳,比不得純粹武夫動起手來痛快。”

“所以你覺得,這一架石俊珠沒一點勝算?”平江令自然能聽出方士鬥話中意思。

方士鬥沒有否認,也算是變向的承認了平江令的話。

其實說來也對,石俊珠縱然已經一隻腳踩進了萬象境之中,但其本身受限於天地,天理之下,即便是傾力出手,在純粹武夫麵前,仍然有些束手束腳,打起架來,總要先天理在前而動手在後。

放眼此刻的海麵之上,石俊珠被嶽千重打的是節節敗退,雖然那兩人看上去誰也奈何不了誰,但從石俊珠越加嚴肅的麵孔不難看出此刻石俊珠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嶽千重手中長槍如龍,時不時的一槍橫掃,所架在的真氣讓石俊珠苦不堪言,若不是以道法演化出的水龍不斷拉開與嶽千重之間的距離,想來在兩人近身的一瞬間,嶽千重的長槍就能結結實實的給自己來一下。

石俊珠深吸一口氣,雙手忽然合十,再次拉開之後,掌心之中有雷電浮現,猛然拍在海麵之上,身後浮現而起的數條水龍一瞬間纏滿了雷電。

“雕蟲小技。”嶽千重咧嘴笑了笑,扛槍在肩,任由那數條水龍嘶吼著朝自己撞來,最後被嶽千重一招極為瀟灑的龍擺尾,一槍拍碎,水龍崩碎之後的雷電順著長槍衝入嶽千重體內,卻又是被嶽千重的磅礴體魄直接震開。

嶽千重伸了個懶腰,似是十分愜意一般,倒提長槍,拖槍而走,長槍劃過海麵,身後浪花陣陣,嶽千重就這麽踩著海麵朝石俊珠衝殺而去。

石俊珠眉頭微微皺起,雙指並攏之後,低喝一聲疾,天地間狂風四起,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高大數十丈的海浪龍卷,嶽千重對此示弱不見,步子不聽不說,下一刻,直接撞進了那巨大的海浪龍卷之中。

身形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隻有那巨大的海浪龍卷發出陣陣沉悶的聲音,雲白穀站在木舟之中,巋然不動,似乎這艘木舟並沒有因為海浪的緣故而不斷搖晃,袁曉捷跟呼延若華說了一些什麽後,悄悄來到雲白穀身邊,

“少主。”袁曉捷看著雲白穀低聲說道,如今袁曉捷境界不可謂不高,畢竟在玉軒宗那種地方,別說是如今的雲海,就是在網上一點的萬象,雲白穀仍舊是一點都不覺的奇怪,隻是境界不代表實力,對於這單,雲白穀也是深以為然,畢竟之前的他,可是天下境界第一人。

隻是有氣運傍身,有貴人扶持,在幾番大機遇之後,從所謂的境界天下第一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天下第一,雲白穀看了眼袁曉捷,笑了笑說道:“你如今再怎麽說也是玉軒宗的宗主,叫我一聲少主,豈不是讓我很難堪?”

一直是自稱本天主的雲白穀在袁曉捷麵前卻是破天荒的自稱一聲我,畢竟如今袁曉捷在玉軒宗,甚至在之後陸地之上的地位,也是與自己比肩的,一個是一宗之主,一個是一山之主。

袁曉捷張嘴好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極其不情願的稱呼雲白穀一聲:“雲天主。”

“今後去了紫恒天,還請袁宗主多多關照,紫恒天上的老人因為之前的南蠻,走了好一大半人,多了不少生麵孔,跟你們印象中的那座紫恒天,可能會有些不一樣。”雲白穀跟袁曉捷說道,後者輕輕點頭。

“雲天主,有關玉軒宗的選址,你可有地方。”呼延若華忽然走了過來,站在袁曉捷身邊,看樣子原本呼延若華是想讓袁曉捷來問自己的,不單單是雲白穀想用袁曉捷這張牌在玉軒宗占便宜,呼延若華何嚐不是利用如此占雲白穀的便宜。

“呼延宗主其實心中已經有數了是吧,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雲白穀看著呼延若華,對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皎潔,如何瞞得過自己。

“既然雲天主點名了,那本宗也不再客氣,不錯,本宗的確相中了一座山頭,名叫落鳳山,離你們紫恒天不遠,如今也是無主之人。”呼延若華直接開門見山說道。

“本天主會親自去一趟戶部,要來那座山的地契,這些小事,就交給本天主就好。”雲白穀想了想,印象中的確有這麽一座山,距離紫恒天應該有個十六七裏的距離,的確不遠。

就在雲白穀跟呼延若華交談選址細節的時候,海中戰場的那座巨大的海浪龍卷怦然炸開,可詭異的是海浪並未落在水中,反倒是漂浮在半空。

嶽千重身上不沾染一滴海水,手中長槍上氣勢滾滾,竟是將這海浪龍卷直接抬起,隨著嶽千重奮力一甩,這座原本困住他自己的海浪龍卷朝著石俊珠撞去。

麵色狂變的石俊珠也不得不動用自己好不容易偷偷收納的那份東海汽運,這才在最後關頭將被嶽千重以真氣聚攏的海浪龍卷撕開,化作無數海水落在海中,其壯觀一幕,如同天上海水傾撒人間。

嶽千重吃槍而立,麵色入場,吐出一口氣的同時又換上一口氣,反觀石俊珠麵色蒼白,氣喘籲籲,已經沒有初到之時的那般仙風道骨,不可為不狼狽,看著嶽千重的眼中多出幾分恨意。

“雖說殺不了你,但讓你吐出來一些不屬於你的東西,看樣子也不算太難。”嶽千重又伸了個懶腰,轉身不再看石俊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