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尋釁滋事
離開了馬車的耶律連夜並沒有第一時間前往南楚,去試探紫恒天的那位新靠山是誰,且手段怎樣,而是一路疾馳朝自己固守的邊城而去,一路上幾乎都是在揣摩那位神秘老人的身份,隻是如何都不敢肯定此人到底是誰,隻能隨著身形閃爍,來到自己固守的邊城之中。
隻是剛剛落地,便有一道罡風吹來,迎來便是一隻鐵拳朝自己麵門處打來,速度之快,拳風之猛,換成平常武人,怕不是要被這一拳取走半條性命才行,隻是耶律連夜隻是偏移身子後,隨意一掌拍出,看似並沒有用多大氣力,但卻將偷襲之人,一掌拍飛出去,撞到了一片圍欄。
本以為那人會被一掌拍死,卻見那濃密的煙塵中,忽然飛出一根削尖了的木棍,在耶律連夜三尺的距離轟然炸開,隨後散落一地。
不過對方並沒有給耶律連夜喘息的機會,又是接連好幾根木棍飛出,無一不被那詭異莫測的手段攔下,最終當最後一根木棍也被攔下之後,一道人影衝出,舉拳一拳落下,仍舊是被耶律連夜單手攔下。
鉗製住對方後,並沒有如剛剛一般一掌拍飛,而是,反手將其擒拿拿下,隻聽哎喲一聲,這次看清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年輕武人,卻因為待在邊關的日子太久,臉上被風霜吹打的好像三十多歲的模樣。
“大石,有些胡鬧了。”耶律連夜言語平淡,但仍舊能聽出一絲慈愛的意思在其中。
被稱作大石,本名是耶律大石的年輕武夫咧嘴笑了笑,一邊揉搓自己被扭疼的手腕,一邊笑眯眯的說道:“我可是奔著打敗父親,坐上這大將軍位才來到邊關的,怎麽就有些胡鬧了。”
周圍為了好大一圈兵卒,皆是笑眯眯的看著耶律連夜父子二人,看樣子,這父子倆也不是第一次整這麽一出了,不過沒等耶律連夜笑罵一聲小兔崽子,耶律大石卻忽然收斂了笑意。
“父親大人,營帳來了幾個人,聽說都是燕京那邊的大官,其中一人身上更是帶著女帝大人的昭信,您要不先過去瞧瞧?”耶律大石眉宇間多了一絲凝重,自幼在耶律連夜的庇佑下長大的耶律大石,對於有些尚未發生的對其本身不好的事,都或有或無的有些預知能力。
耶律連夜眉頭也跟著微微皺起,眼神示意耶律大石帶自己過去,兩人就這麽朝著最中心的那座軍營大帳走了過去,軍營大帳之中,坐著好幾個人,其中兩人,一個是現在的南院大王,齊佳齡,一個是現在的北院大王,黃炳佳,兩人下手位置坐著慕容空竹和拓跋春筍,而坐在中心位置的卻是在北遼廟堂上最不起眼的一個人,名叫耶律楚才,一個文人,坐在首位。
耶律連夜看著這個與自己姓氏一模一樣的文人,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兩人原本就出自一家,隻是同族不同脈,身為主脈的耶律連夜自由收到的熏陶和待遇壓根不是耶律楚才能相比的。
可如今,坐在首位上的,卻是這個自己一直不曾看在眼裏的文人書生。
“大將軍,好久不見,近來安好?”耶律楚才雙手攏袖,沒有起身,隻是坐在原地,笑著朝耶律連夜打了聲招呼,身旁眾人不禁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讀書文人捏了把汗。
“看樣子自從跟了平江令,還真的跟對了人,看見本將都不用行禮了。”耶律連夜冷哼一聲,言語間滿是不悅,卻沒有動手的意思,走到耶律楚才對麵坐下。
“說吧,陛下找我,何事。”耶律連夜實在懶得跟眼前這個窩囊文人多費口舌,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大將軍果然性子直爽,那在下就不搬出書生禮儀那一套了,這是陛下親筆詔書,大將軍過目。”耶律楚才從袖中將一方金色布匹,布匹上繡有金色鳳凰。
耶律連夜黑著臉接來,打開布匹,其中躺著一封用鎏金燙出來的大字,大將軍親啟。
將其認真讀完之後,耶律連夜眉頭皺的更厲害,隨手一段真氣將那封密折直接震碎後,坐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一旁的南北院大王對此毫不關心,隻是默默飲茶,偶爾小聲攀談兩句,不過大多都是相互奉承的言語,慕容空竹,拓跋春筍則覺得大帳內有些壓抑,兩人官職也隻是一州持節令,與在場之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故而隻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既然是女帝的意思,那我自然照做,大石,去,將虎符拿出來。”耶律連夜朝身後的兒子喊了一聲,耶律大石心中咯噔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去將虎符拿了進來。
“半枚虎符,拿去。”隨手將半枚虎符丟給對麵的耶律楚才,冷聲說道。
南北院大王很顯然已經知道此事,表現得波瀾不驚,隻是默默看著那枚令整個北遼都眼饞不已的半枚虎符被耶律楚才收入袖中,而毫不知情的慕容空竹和拓跋春筍則對此大吃一驚,卻不敢過多表露,可心中卻宛如道道驚雷瘋狂炸響。
不單單是因為女帝讓耶律連夜交出虎符,更多是耶律連夜竟然真的交出了半枚虎符,要知道,就是北遼的那位慕容老皇帝,想要讓這位大將軍交出半枚虎符,軟硬皆施之下,卻仍然不見這位大將軍動搖半分。
可眼下,隻是一封密信,甚至女帝都沒有親自出麵就讓這位攥著權利死活不鬆手的大將軍心甘情願的交出了一半的兵權。
“既然虎符已經拿到了,就不留幾位在這裏喝茶了,大石,送客。”耶律連夜聲音冷漠,揮了揮手,卻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耶律大石此刻也是冷著一張臉,一抬手,示意幾人離開,耶律楚才走到耶律連夜身邊,忽然開口說道:“家師有句話讓我稍給你,還請大將軍速速動身,前往紫恒天,不然,他老人家真的不放心。”
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耶律連夜一拍桌子,霎時間,桌子直接散架落在地上,茶水撒了一地,氣得渾身發抖的耶律連夜種種呼吸了好幾下後,才算徹底平靜下來。
“父親……”將所有人送走之後的耶律大石剛想說什麽。
“不用多問,既然交出了一般的兵權,就交出去了,知道的太多對你也不好,好好修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為父要去一趟南楚,過些日子回來。”耶律連夜一抬手,打斷了耶律大石想說出的話,起身朝外走去。
耶律大石站在原地,終於還是歎了口氣,什麽也沒問出口,轉身去了自己的閉關之地,繼續修行去了。
離開了邊城的耶律連夜幾乎是將速度攀升到極致,隻用了幾天時間就來到了紫恒天前,卻沒有著急叫山,而是在一處羊湯攤子前,要了一碗羊湯,幾個饃饃,大快朵頤起來。
隨著一大碗羊湯入肚,長處一口氣的耶律連夜也算是緩和了心情,起身大步流星的來到紫恒天前,身軀氣勢隨意四散,驚得周圍山林鳥獸四處奔逃,紫恒天上,一閃身下來兩道身影,紫恒、虞北。
作為山主的雲白穀此刻正在青城山上,而山中那些老人接連死去,如今能壓得住台麵的也就紫恒和虞北兩人,其餘的大都在靜修養傷,根本無法出麵。
“耶律連夜?北遼的大將軍私自入境,是在挑釁南楚嗎?”紫恒眉頭微微皺起,是在想不通身為北遼大將軍的耶律連夜怎麽會到南楚來,又為何來紫恒天前尋釁滋事。
“本將有沒有帶一兵一卒入境,再說了,本將今天是衝著你們紫恒天來的,跟南楚摻不上半點關係,而且,本將對你們動手,南楚朝廷肯定也懶得插手。”耶律連夜聲音冷漠中帶著戲謔,似乎吃定了南楚朝廷壓根不會管這件事。
紫恒和虞北麵色陰沉的看著耶律連夜,就如耶律連夜所說的那樣,現在的紫恒天與朝廷關係緊張,兩方誰也見不得誰好,見到有人替自己教訓紫恒天,相比南楚朝廷那邊肯定也對此樂見其成。
“少說廢話,本將是來打架的,不是跟你們扯道理的,你們兩個,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來?”耶律連夜冷漠出生,似乎沒了耐心,周身氣勢暴漲,抬手一拳朝紫恒天上的兩人打去,拳勁之大,勢如破竹,讓人不敢小窺。
紫恒兩人麵色一變,幾乎同時出拳阻攔,卻仍然是勉強擋下,身形後退,抵住石壁才停住身形。
就在耶律連夜打算繼續出手的時候,卻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攔下,郭雪寒腳步挪移,款款下山,來到耶律連夜身前,與之遙遙對峙。
“耶律連夜?好久不見。”郭雪寒美眸掃過耶律連夜,聲音清冷,與人仿佛有一種天然的距離感。
“竟然是你?”耶律連夜眉頭皺起,似乎沒想到會是郭雪寒是紫恒天的新靠山。
“為何不是我。”郭雪寒忽然有些興致缺缺,原本以為是哪位隱士不出的高手見紫恒天重創,欲想對紫恒天圖摸不軌,沒想到會是耶律連夜來此找事。
“想不到,實在想不到,我還以為是哪位高手成了紫恒天的新靠山,原來又是一屆女子。”耶律連夜嗤笑一聲。
“你好像意見很大?”郭雪寒黛眉微蹙,對於耶律連夜言語間的嘲弄,有些反感。
“我哪敢了,南楚武評第六還是第七的大高手,我怎麽敢有意見。”耶律連夜獰笑一聲,轉身就打算直接離開,這已經是**裸的挑釁
“找死。”郭雪寒抬手一掌朝耶律連夜拍了過去,早有防備的耶律連夜同樣以掌相迎,兩人碰撞之後,各自後退好幾步。
“好力道,果然啊,郭女俠還真是喜歡藏拙。”耶律連夜握了握拳頭,前走一步,一拳遞出,相比較於之前一拳,顯得罡風內斂,卻在於郭雪寒接觸的一瞬間,拳意猛然炸開。
郭雪寒雙手成掌,擋在身前,穩穩接下一拳後,毫不猶豫的抬手一掌拍向耶律連夜的天靈蓋,耶律連夜身形後退,卻被郭雪寒抓住時機,一記窩心炮砸在胸口,頓時整個人倒飛出去。
“催碑。”忽然出現在耶律連夜身側的郭雪寒一記催碑手落下,這功法本就是在紫恒天冠天樓中有拓本,且上手並不困難,隻是相比較於雲白穀的催碑,郭雪寒的這一記催碑手,更有摧枯拉朽之勢,直接將耶律連夜真個人拍入地麵之中。
“喝!”怒吼一聲的耶律連夜從坑中飛出,迅速接近郭雪寒,靠近的瞬間,抬腿膝撞,雖然被郭雪寒以雙臂當下,但其力道還是將郭雪寒撞擊的不斷後退橫移。
兩人換招幾次,可以說平分秋色,耶律連夜似乎也不想繼續打下去,緩緩收拳站定後,眼神默然的看著郭雪寒,吐出一口氣後,又迅速換上一口氣。
郭雪寒站起身子,同樣換上一口氣,兩人之間的爭鬥似乎在一掌一腿結束了,可隻是一片樹葉從枝頭落到地麵上的一瞬間,兩道身影再度同時朝彼此衝殺而去,身形交錯,拳風刺耳。
站在紫恒天上觀戰的紫恒和虞北二人,以他們二人的境界竟然仍然有些眼花繚亂,但卻皆是有意匪淺,遠處,郭雪寒與耶律連夜再度分開之後,兩人隻是迅速換氣站定,卻不在出手。
遠處有一人緩緩走來,是一個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在郭雪寒與耶律連夜不遠處站定,板著臉看著兩人。
“怎麽,南楚朝廷是打算摻和進來嗎?”似乎是認出了來人是誰,耶律連夜吐出一口濁氣,拂袖站直,戲謔問道。
“本官隻是來看看,原本也不想摻和紫恒天的事,但耶律將軍私自踏入我南楚境地,還是要給個解釋才行。”來人赫然是南楚太尉,錢耀平。
“怎麽,兩位是打算聯手留下我?”耶律連夜看了看錢耀平,又看了看郭雪寒問道。
“若是耶律將軍現在離開,本官自然不會攔著,畢竟耶律將軍沒有傷及南楚百姓,以及傷害百姓財物,不然,本官跟將軍就不會如此客氣。”錢耀平聲音平淡,有一種天然的疏離感。
“那就沙場見吧。”說著,耶律連夜就打算離開,畢竟若是對方兩人強行留下自己,自己還真不一定走得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