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大夢誰先醒

六個南蠻武人就這麽死在雲白穀手中,但雲白穀尤不盡興一般,身形前衝,化虹而去,前衝六十裏後,如一道巨石猛然砸在地麵之上,再其前方,同樣有三個身穿南蠻服飾的武人,不過比之之前六個不入流的南蠻武夫,眼前三人還算是能讓雲白穀抬眼瞧一瞧。

三人身上所穿服飾大相徑庭,多半來自同一個宗門之下,沒等雲白穀開口詢問,倒是有一個人先開口自報家門:“老子來自山水宗,龔陽波,不殺南楚無名江湖人,報上名來,等以後打上你們宗門,也好讓你們宗門中的人知道,你已經被打死了。”

雲白穀隻是卷了卷袖子,將腰間的春秋插在身旁,伸出手勾了勾手指,挑釁的看著眼前三個來自南蠻山水宗的弟子門生。

“真是找死!”龔陽波大怒,猛踏地麵朝雲白穀衝殺而去。

雲白穀微微閃身,躲過直擊麵門的那一拳,不給龔陽波收拳的機會,雲白穀直接抬手鉗製住將要收回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將龔陽波狠狠砸在地麵之上。

龔陽波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趕忙提起一口真氣,抬手拽住雲白穀後迅速起身,雙手同時發力,將雲白穀甩飛出去,而雲白穀隻是在半空中一個翻身,便穩穩落在地麵之上。

“僅此而已?”四個挑釁意味十足的字從雲白穀口中說出,龔陽波麵色更加難看,再度前衝出拳,不過出拳收拳的速度明顯加快,絲毫不給雲白穀鉗製自己的機會。

雲白穀似乎玩夠了一般,在對方出拳收拳的空隙中,突然遞出一拳,與龔陽波那一拳撞在一起,掀起一陣罡風的同時,也將龔陽波整個人帶飛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後的龔陽波麵色燦白,自己的那條胳膊已經斷了,甚至還傷到了五髒六腑。

“不過如此。”雲白穀甩了甩拳頭,嘲諷一笑。

龔陽波麵色蒼白且陰沉,卻隻能看著雲白穀咬牙切齒,自己不是雲白穀的對手,縱然龔陽波不想承認卻依舊接受事實。

“你們兩個準備看戲看到什麽時候,再不上,我們今天都要死。”龔陽波一身火氣隻能撒給同伴,可惜兩個同伴隻是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龔陽波。

“懶得陪你們玩了。”雲白穀伸了個懶腰,開始快速奔走朝三位山水宗門生衝去。

剩餘兩位山水宗弟子雖然看不上龔陽波,但對雲白穀的實力還是不敢小窺,縱然傾力出拳抵擋,依然被雲白穀的拳頭穿膛而過。

兩個山水宗的弟子臨死之前以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低頭看了眼胸前,口中鮮血流淌,眼中滿是不甘,在雲白穀收拳之後,兩人皆是朝後倒去。

龔陽波眼神驚恐的看著雲白穀,身子顫抖,僅剩的一條胳膊撐著身子往後退去,身下更是拉出一道水痕,散發出一陣難聞的惡臭,雲白穀十分嫌棄的看著剛剛不可一世的龔陽波,彎腰將一位山水宗弟子腰間的短劍抽出,屈指一彈,那柄短劍穿過龔陽波的頭顱,將其釘死在地上。

“山水宗,三人。”雲白穀從袖中摸出一卷竹簡,將自己所殺之人來自何處盡數記上。

先殺六位南蠻武人,轉身奔波六十裏後在殺三位山水宗弟子,其實雲白穀來說消耗並不小,不得已隻能在某座僻靜小林中恢複一番後,這才繼續前往下一處。

雲白穀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哪,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解決眼前這道難題,隻能靠著自己這一身武道境界,多殺幾個南蠻武人。

半月之後,在南蠻那邊圈子中多了一個身穿白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人物,聽說這個人是南楚的殺手鐧,一旦遇到南蠻的武夫,此人肯定會痛下殺手,而且實力高深,雖然比不上東蠻劍府劍府的劍子,山水宗的長老,但最少也是個君誠境界的武夫。

而且關於這個人在南蠻那邊的賞銀甚至要高過了一些中等宗門宗主的賞銀,而且賞銀的金額依舊在往上攀升,因為就算是南蠻這邊派遣一些君誠的武夫,依然沒能殺掉對方,甚至有一次已經能將其留下時,那人背後憑空多出兩柄飛劍,救下了那位白衣公子哥的性命。

雲白穀在一座鄉鎮的酒樓中獨子飲酒,身上雖然穿著一身潔白衣物,卻還是難以遮掩下一身傷痕,舊傷添新痕,也就那張臉現在好好的,沒留下幾道疤痕。

這些天下來,雲白穀已經殺了不少人,也知道自己在南蠻那邊已經被懸賞,當然也不會因為自己被懸賞,就直接拍拍屁股不管,其實自己還算命大,也有貴人相助,不然就憑自己這條命,早就死了個七八次了。

忽然酒館門口傳來一陣搔動,一位身穿紫裙的女子走入酒樓中,一眼便看到了獨自飲酒的雲白穀,剛想過去,就被一個店小二攔下,當然這店小二不是想調戲這漂亮女子,而是好心提醒道:“姑娘,你不會要是不認識那位大爺還是別過去了,不然……”

見小二說了不然後半天沒說話,紫裙女子明顯有些不耐煩的瞪了對方一眼後冰冷道:“不然怎麽樣?”

“上次有個男人過來,被那位大爺連打帶罵的,最後連個人形都沒了,雖然不知道這大爺打不打女人,但姑娘別以外表看人。”店小二有些心有餘悸的看了眼雲白穀。

紫裙姑娘瞥了眼也不知道是好心還是無事獻殷勤的店小二,自顧自的走向雲白穀,自飲自酌的雲白穀忽然覺得身前多了一人,眉頭微微皺起,以為又是南蠻的人找上門來,剛準備出拳,抬眼一看後,又默默收回拳頭,坐回原位,繼續喝酒。

“這還是之前在玉軒宗心高氣高的雲公子嗎?”紫裙女子坐在雲白穀對坐,搶過雲白穀手中的酒壺給自己到了一杯酒,其實澹台玉竹心中還是不解,眼前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大公子,是如何淪落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雲白穀沉默無言,眼神渾濁,隻是自顧自往嘴裏倒酒,甚至都不看對坐的澹台玉竹一眼,後者也是自顧自的說著雲白穀的不是。

“夠了。”忽然,雲白穀一拍桌子,聲音之大,讓酒館中所有酒客皆看向雲白穀這邊,一些從紫裙女子進來之後就一直關注這邊的酒客有些畏懼的看著雲白穀,同樣也替那位紫裙女子心中默默祈禱。

“怎麽,隻是一個南蠻,就讓你一個紫恒天的大公子淪為他人口誅筆伐的殺人魔頭,這就是你結局問題的法子?”紫裙女子寸步不讓,與雲白穀針鋒相對,周遭酒客也都替這性子剛烈的紫裙女子捏了把汗。

雲白穀一時啞然,繼續沉默以對,直到澹台玉竹走到自己身前:“走,跟我回去,趙姨最近身子越來越差,她讓我來叫你回去,你姐姐和你弟弟現在已經在家裏了。”

雲白穀猛然抬頭,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神出現一絲清明,直接起身朝外走去,絲毫沒有顧及身後的澹台玉竹,現在的雲白穀陷入一種極度混亂的狀態當中,若是放任雲白穀如此,或許雲白穀真的會成為一個隻知道殺人的魔頭。

澹台玉竹跟在其身後,雖說她來自那東海深處的玉軒宗,但對於雲白穀的這種情況她也是第一次遇見,根本不知道怎麽解決,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離開小鎮,當來到青州地界中時,一座驛館前,有個道士正雙手攏袖站在那裏,似乎在等這誰。

當雲白穀與其擦肩而過時,身穿一身青城山道服的年輕道士一抬手,一道符籙自袖中飛出落在雲白穀眼前,雲白穀腳步一停,可下一刻,直接一拳打向那張漂浮在自己眼前的符籙。

“大夢誰先醒,平生我自知,福生無量天尊。”道士手中默默掐出一道道決,一道洶湧氣機自指尖衝入符籙之中,隨後在雲白穀麵前徹底爆發出來。

雲白穀眼神瞪大,整個人保持著出拳姿勢,格外古怪不說,甚至連呼吸都感受不到,身後姍姍來遲的澹台玉竹見此,抬手兩柄飛劍直刺那年輕道士。

“姑娘,我並無惡意,相反,我這是在救他。”年輕道士揮袖閃躲後,落在雲白穀麵前,深處一指點在雲白穀眉心之上。

澹台玉竹警惕的看著年輕道士,袖中玉手默默牽動飛劍,若是這年輕道士有任何詭異舉動,自己那兩柄飛劍便能一瞬間刺穿這年輕道士的胸口。

年輕道士袖中又飛出一張符籙,而這次這張符籙隻是環繞在雲白穀身邊,而年輕道士也收回手指,身形飄搖往後而去,落在不遠處的那座石橋之上,一招手,原本保持出拳姿勢的雲白穀竟是也忽然躍起落在石橋上,盤膝而坐。

“你助我找到一人,我還你大夢一場,黃粱一夢。”年輕道士雙手成決,落在雲白穀肩頭,眉心,太陽穴。

“你是誰。”見那年輕道士收回雙手站在遠處,澹台玉竹挑眉詢問。

“青城山,何落羽,雲公子替我青城山找回一人,我自當回之一禮。”何落羽微微一笑,呼了一聲道號後,就這麽轉身離去。

“你……”澹台玉竹還想說什麽。

“不需多言,雲公子已經沒事了。”何落羽並未停留,不多時便消失在澹台玉竹視野之中。

澹台玉竹看著坐在石橋上,眉頭緊皺,額頭更是又一層細密汗珠的雲白穀,縱然心中對那個年輕道士一萬個不相信,但現在也隻能在這看著雲白穀,全然一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