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皇帝說客

自古一對一對壘,特別是這種擂台上的比鬥,凡是用下三濫招數的人都會被江湖武夫不恥,故而在明白擂台上的晏才捷是先手以毒限製了雲白穀時,擂台上想起一陣叫罵聲,可擂台上的晏才捷卻沒有絲毫動容,隻是用鄙夷的目光看著擂台下一個個神情激昂的看客。

“看吧,就算你贏了也不算堂堂正正,在南楚依舊是口碑爛大街。”雲白穀嬉笑道,而剛剛晏才捷揮之而來的灰白色粉塵似乎依舊沒用對雲白穀起到任何作用。

不過這是一句話,雲白穀麵色忽然大變,竟是渾身一軟整個人半跪在地上,緊靠著合家撐著地麵才沒讓整個人趴倒在擂台上。

遠處的晏才捷見此,認為雲白穀終究是抵不過自己的兩重毒藥,終歸是倒了下去,心中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對於剛才雲白穀的話壓根沒放在心上,他的這種話,晏才捷每天都會聽到無數次,早就麻木了。

之間晏才捷在眾人的叫罵聲中,提著劍緩步走向雲白穀,步子不快不慢,似乎有意想讓雲白穀體內的毒素多折磨雲白穀一段時間一般。

最後,晏才捷走到雲白穀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著雲白穀,嗤笑道:“現在投降認輸,還算體麵,若是慢一點,我的劍刺入你的身體,到時候既丟人又可能會丟了性命哦。”

雲白穀抬頭怒視這著晏才捷,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口,晏才捷忍不住哈哈大笑,在他看來,此刻積壓在雲白穀體內的兩種毒素已經徹底爆發,恐怕就連說話對於現在的雲白穀來說都是妄想。

“既然你骨頭這麽硬,那就讓我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劍硬。”說著晏才捷慢慢抬起手中劍,看著雲白穀眼中越加濃厚的惶恐與求饒,心中的那股滿足感被推到了**。

可就在手中寶劍即將落下之時,晏才捷看見原本該是麵無表情的雲白穀竟然在笑,是一個嘲諷十足的笑,麵色巨變的晏才捷下意識加快了落劍的速度。

但依舊來不及,已經懶得繼續演戲的雲白穀隻是抬起手,鉗製住了晏才捷持劍的手腕,隨後更是直接鬆開握著合家的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晏才捷臉上,耳光之響亮,讓晏才捷頭腦暈暈乎乎的,更是讓周圍看客驚訝無比,怎麽剛剛還動彈不得的雲白穀現在跟個沒事人一樣了?

“喜歡玩毒是吧,我去你大爺的。”雲白穀抬腿一腳踹在晏才捷腹部,後者直接被雲百穀的這一腳踹飛出去,在半空劃出一道弧度後,重重落在擂台上。

捂著肚子從地上爬起來的晏才捷從眩暈中回過神來,神色凶惡的盯著雲白穀,口中質問道:“怎麽可能!我的毒就連君誠武夫也能麻痹,你不過歸元,怎麽可能破我的毒!”

雲白穀緩緩起身,十分懶散的掏了掏耳朵,嬉笑道:“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不過你應該猜不對,畢竟你沒機會了。”

話音剛落,雲白穀已經重新提起合家衝了出去,手中合家如一條吐信毒蛇一般,每一次出劍都在晏才捷身上留下一道血痕,不多時,原本身材偏瘦的晏才捷仿佛用鮮血洗了個澡一般,慘不忍睹,可擂台下的看客不但不覺得殘忍,反倒覺得晏才捷活該如此,用毒之人就活該千刀萬剮。

最終,仍舊以意誌苦苦支撐的晏才捷被宋奇衫攔下,宋奇衫看著麵前這個白衣公子哥,口中沉聲說道:“我們認輸,這一場是你們中原贏了。”

“我沒有輸!我還能繼續打!”而早已成一個血人的晏才捷揮舞著手中劍,神色癲狂大吼道。

“夠了!還不知道丟人現眼嗎!”宋奇衫神色冷漠,轉身朝著晏才捷嗬斥。

“宋奇衫!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教訓我!”不過晏才捷似乎並不懼怕宋奇衫,反倒是跟宋奇衫吵了起來,不過下一刻就被宋奇衫一掌拍在脖頸處,雙眼翻白昏死過去,這次,他們南蠻可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隨著雲白穀的獲勝,擂台下傳來陣陣叫好聲,當有人想走上擂台與雲白穀切磋的時候,雲白穀卻直接離開擂台,回到了清風樓之中,這讓有些心中小算盤敲得啪啪響的人不免有些算計落空的心理落差。

之後的擂台爭鬥倒是再沒什麽注意的,要說有意思的應該就是裴若秋與陳辭這兩個小家夥了,雖然這兩個小家夥年紀不大,但實力並不算低,畢竟目前階段隻是一些初入武道或者是江湖名宿的小輩去切磋,兩個小家夥能脫穎而出也算是情理之中。

清風樓中,雲白穀等人的屋子忽然被人敲響,眾人都是一愣,敲門的應該不會是仆人婢女,不然早就會說明來意,而門外之人隻是敲了敲門,卻沒有說話。

雲白穀上前打開房門,卻是之前與之有過幾句交談的魏國祥,這位南楚文人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站在門口,見是雲白穀開的門拱了拱手說道:“雲大公子可藏了一手好身份啊。”

“外麵細說?”雲白穀也知道眼前這人多半是衝著自己來的,索性目光看了眼外麵說道。

“正有此意。”魏國祥說罷,直接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雲白穀跟身後眾人打了個招呼後跟著魏國祥一並離開,倒也不是雲白穀心大,而是眼前這個南楚的文官隻是個讀書人,雖說不上手無縛雞之力,但絕不會是雲白穀的對手,再說了整座清風樓如今都是他的,他又怎麽會怕別人在自家的地盤上給自己是絆子呢。

兩人來到一間鄰靠街道的屋子中,兩人各自落座,沒等魏國祥說些客套話,雲白穀直接開門見山:“不知這位先生官階幾品?”

“不高不高,三品,兵部侍郎而已。”魏國祥輕笑回答。

“什麽時候兵部也開始讓文人做官了?”雲白穀有些奇怪,那可是兵部,按道理說不該是南楚的武將該坐的的位置,怎麽讓一個文官來做?

“皇帝陛下欽封,不當也要當啊。”魏國祥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可見他確實不太喜歡如今的位置,雖然已經身居三品,但在兵部做事,他一個文人肯定會處處受排擠,特別是在規矩繁多,人情更是複雜的廟堂之上。

“那就不知侍郎大人來找我,有何貴幹?是想著用雲某的這個人頭換個六部尚書的位置坐一坐,還是說更高點郡王首輔呢?”雲白穀說話間,一股小宗師武夫的威壓彌漫在整座屋子,讓隻是一個普通文人的魏國祥有些喘不過氣。

“雲公子說笑了,我隻個人讀書人,怎麽會是公子你的對手,是官帽子還是身家性命,魏某人還是拎得清的。”擦了擦額頭上的細密汗珠,魏國祥趕忙笑道。

不過雲白穀可沒有因為魏國祥的一句話而直接收回那股氣勢威壓,反倒是有些仗勢欺人的意思繼續問道:“既然如此,不知侍郎大人到底有什麽事呢?”

魏國祥深吸一口氣後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今天來主要是當一回說客而已。”

雲白穀聞言微微一挑眉頭,略微收斂了幾分氣勢後,示意魏國祥詳細說說,魏國祥吐出一口氣,那股壓在心頭的壓抑感稍稍鬆懈,這才開口說道:“想必公子最近因為南楚圍困紫恒天的事忙的焦頭爛額,甚至有想過直接翻身投靠北遼的打算。”

雲白穀則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說實在的,若是朝廷逼得太近,雲白穀大不了直接讓整座紫恒天借著當年雲禦峰的布局直接倒戈入北遼,當然這是最無奈之舉,雲白穀還是覺得,青城山的老道士,那個叫張筠峰的上任天師,並不想自己這麽做。

“公子,就目前而言,紫恒天因為清風樓突然入局的緣故而得到了短暫的喘息,也應該明白,這種喘息的時間並不長,甚至於在這次江湖武鬥結束之後,紫恒天依舊會被朝廷圍困,到時候,紫恒天的情況依舊很糟糕,當然這些都是魏某人自己推測出來的。”魏國祥繼續說道。

“有什麽話,直接說就行。”雲白穀聲音平靜。

“公子其實可以麵見皇帝陛下談談,這件事是有商量的餘地的。”魏國祥的直言不諱讓雲白穀眼神一下子冰冷幾分,也使得整座屋子都變得格外壓抑。

“侍郎大人這說客當的,確實一般,說真的,若不是我沒有隨意殺人的習慣,侍郎大人這一趟還真有些官帽子與身家性命拎不清的意思。”雲白穀吐出一口氣,神色重歸平靜。

魏國祥此刻早已是大汗淋漓,早在長安城中就聽說眼前這位紫恒天的大公子對朝廷怨恨極深,又聽聞眼前這位的父親很可能間接死在先皇手中,他如此直言不諱,無異於將求死兩個字寫在臉上。

“侍郎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去長安城跟那位高坐龍椅上的皇帝低個頭,讓後心安理得接受我爹的死,在帶著幾頂官帽子洋洋得意的回到紫恒天以後安心給這個南楚的好皇帝買命是吧?”雲白穀聲音雖然平淡,但落在魏國祥耳中卻如同炸雷一般。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不愧是南楚的好皇帝啊。”雲白穀起身直接離去。

直至走到門口出才轉身跟幾乎站都站不起來的魏國祥說了一句:“麻煩侍郎大人將你剛剛推測的那番話說給皇帝聽聽,順帶著給你們那位好皇帝帶個話,別把人逼太緊,不然到時候自己可真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