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武鬥

“是不是,輪到我了?”清風樓上,神色平靜的雲白穀,語氣平淡,看著擂台上依舊悠然自得的莊妙柔,手搭在了那把春秋上。

不過沒等他人回應,就見有人先一步來到擂台之上,是個女子,一身紫衣的嵐閆鑫,腰跨雙刀,一雙眸子更是平靜的可怕,隨著這位紫衣女子再度登上擂台,原本有些安靜的看客皆是開始喊好,兩位容貌皆是上成的女子打架,及時戰鬥如何激烈,依舊會讓看客們覺得心曠神怡。

雲白穀卻並不擔心嵐閆鑫會如姚白奕一般,直至力竭落敗,從始至終雲白穀都不覺得,出身南蠻三窟的莊妙柔會是嵐閆鑫的對手,無他,隻因她是嵐閆鑫。

“給你半個時辰休息,半個時辰後,再打。”跨刀而立的紫裙女俠嵐閆鑫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隻是跨刀站在原地,目光看向莊妙柔,聲音平靜的說了一聲後,竟是自顧自的閉目養生,不在理會莊妙柔。

而莊妙柔自然不會跟嵐閆鑫客氣,剛剛與姚白奕的那一戰,雖然表麵上看她幾乎沒怎麽動手,但實際上,連續不斷的移動加上大幅度提高身體機動性極其耗費內力,既然她給了自己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自己為何不用,隨即莊妙柔離開擂台換了身衣物,畢竟現在身上的那件,多少顯得有些狼狽。

半個時辰的時間匆匆而過,再次登台的莊妙柔換了身赤紅色的大袖,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莊妙柔以鮮血喂養的兩條大蟒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跟在莊妙柔身後,初一上台便展現出極其猛烈的攻擊性。

不等莊妙柔開口說話,原本隻是閉目養神的嵐閆鑫猛然睜眼,似有一道電光從其眼中一閃而逝,下一刻,嵐閆鑫一手搭在刀柄出,身形急速朝莊妙柔靠近,在後者眼神驚訝之時,一道寒光朝莊妙柔身上斬下,不過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傳出。

緊要關頭,莊妙柔以兩把匕首擋在身前,勉強擋下這一刀,可依舊被突如其來的沉悶力道將整個人掀飛出去,落地之後的莊妙柔看了眼微微顫抖的雙手。

“這真的是一個女子能打出的力道嗎?”心中驚訝,表情更是驚訝的莊妙柔口中低語,可下一刻耳邊傳來一聲小心,再度以兩把匕首舉在頭頂,鐺的一聲巨響,莊妙柔整個人幾乎被砸進了擂台之中。

一口鮮血奪喉而出的莊妙柔勉強抬起頭,仰視著那位麵色平靜如湖水鏡麵的紫裙女子,心中升起一抹恐慌,好像有一道聲音才告訴她:快認輸,不然可能會死,不,是肯定會死。

莊妙柔剛想張嘴,卻被嵐閆鑫俯身掐著脖子,將整個人高高舉起,一股窒息感湧來的莊妙柔不得不扭動身軀,想借此緩解那股窒息感,勉強勾起手指操控一旁的黑色巨蟒朝嵐閆鑫這邊衝來,企圖以此換的嵐閆鑫鬆手的機會。

可就在那黑色蟒蛇靠近的瞬間,卻被嵐閆鑫一刀削掉了整個腦袋,而被其掐著咽喉高高舉起的莊妙柔整個人如遭雷擊,雙眼翻白直接昏死過去。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嵐閆鑫隻是出刀三次,且從頭到尾隻用了一把刀,擂台周圍的看客們皆是震驚的說不出話,看著那轉身離去的紫裙女子,不禁下意識得到吞了口吐沫。

宋奇衫麵沉如水的走上擂台,將心神遭受重創的莊妙柔與那條被削去腦袋的巨蟒帶了下去,離開之前轉頭看了清風樓,同樣在那裏有一個人與他遙遙相望。

一連三場擂台之戰,讓周遭的看客們大呼過癮,不管是寇岩與元寶拳與拳的碰撞,還是姚白奕這位少年劍仙的禦劍之術,再不然是莊妙柔詭譎的身法行蹤以及兩條藏於袖中的蟒蛇,又或者是那紫裙女俠的三刀之威,都深深震感著周圍的看客,也有的人回過味來,似乎那些南蠻來的人與他們交手的本地俠客應該有些摩擦。

“嵐女俠真是瀟灑啊,寥寥三刀就讓那小娘皮心神受創,估計就連武道心境都被嵐女俠三刀給砍沒了。”剛剛上樓的嵐閆鑫就看到站在木欄前的江羽正在那滔滔不絕,然後就被嵐閆鑫一個爆栗談在頭上,力道不小,看著捂著腦袋蹲在地上的江羽,眾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最後一個了,前兩個是武窟跟蟲窟的得意門生,想來這最後一個就是毒窟了,這次該輪到我了吧。”雲白穀左右看了看,發現既沒人說話,也沒人動身。

“既然是毒窟的得意門生,想來肯定使得一手好毒術,對付這種人既麻煩還棘手,所以就交給大公子來好咯。”秦雙意歪著腦袋笑了笑,讓雲白穀覺得自己好像掉坑了一樣。

“陳玖安,合家借我使使。”雲白穀忍不住幹笑兩聲後,朝一旁默默喝茶的陳玖安喊道。

“你不是有嗎?借我的幹嘛?”陳玖安捂住腰間的合家,一臉警惕的看著雲白穀。

“嘿!再怎麽說這合家也是我給你,借我使使還不行了?又不是不還你,我這把春秋不比你的合家差吧,先壓在你這,等我回來在跟你換回來,行了吧。”雲白穀說著已經將手邊的春秋拋了過去,陳玖安這才笑嘻嘻的解下腰間的合家丟給雲白穀。

“劍放你這,摸摸劍鞘得了,可千萬別出劍,這裏頭可是我找李恒道長求了一道溫養劍身的劍氣,出劍可就沒了,沒了的話我就跟你拚命!”剛準備離開的雲白穀不放心的回頭跟陳玖安叮囑一句,而後者剛準備把劍抽出的手也不得不停下,十分惋惜的看了眼手中的春秋,又十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雲白穀趕緊走,自己不出劍就是了。

挎著一柄合家的雲白穀緩緩走上擂台,而他的對手,那個師承三窟毒窟的青年也幾乎是與雲白穀同步登上擂台,眼神冷漠的看著雲白穀。

“晏才捷。”身子體態瘦高的青年聲音有些喑啞,卻是三人之中唯一一個自報姓名的人。

“雲白穀。”或許晏才捷的名字所有人都不在乎,但雲白穀的名號明顯在南楚要響亮和惹眼許多,不單是看客們驚訝的看著這位佩劍而立的白衣公子哥,就連另一座高樓中的一些大人物都不禁開始審視擂台上這個即將接手紫恒天的年輕武夫。

清風樓中,那位南楚文人魏國祥眼神微微眯起,盯著雲白穀口中低語著:“怪不得看你有些眼熟,原本還真將你當成李劍仙的關門弟子,沒想到,著實沒想到。”

之後也沒有起身,而是坐在原地安靜的看著雲白穀,似乎是在審視打量,似乎又另有謀劃。

而更有北遼那邊的潛入而來的人看著雲白穀,目光透露著一抹淡淡的殺意,雲白穀的名字不單單在南楚內炙手可熱,在北遼更是引起一波不小的轟動,聽聞東景道太師府的幕僚就是死於這位年輕人之手,至於為何他能進入守備森嚴的東景道太師府,又是如何殺死幕僚又安然離去的,沒有人知道。

隻知道如今在北遼身為東景道太師的明子術親自發話,活捉此人直接進入東景道太師做一位大將軍,而殺死此人帶著他的人頭也能換來一個小將軍的位置,可以說雲白穀的這顆人頭,不光在南楚值錢,在北遼更值錢,而且,是越來越值錢。

而在擂台之上的雲白穀怎會知道周圍的暗流湧動,與其互道姓名之後,兩人便以拉開架勢,卻沒有任何一人主動出手,隻是以步伐不斷試探對方。

雲白穀眉頭微微皺起,鼻子聳了聳,感覺到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甘甜,眼神忽然凝重,一絲酥麻之感幾乎同時出現在四肢百骸中,而一直不為所動的晏才捷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意,手中的那把泛著寒光的長劍直直的朝雲白穀刺去。

雲白穀剛想舉劍,卻隻感覺一絲眩暈感襲來,隻是一瞬間,左肩處,晏才捷的那把劍已經穿過了雲白穀的肩頭,劇烈的痛感促使雲白穀能稍微使出幾分氣力,手中劍朝前刺去,而晏才捷卻不戀戰,直接抽身退走,站在遠處,安靜等待著雲白穀體內的毒素發作。

“果然,玩毒的就是陰險。”雲白穀吐出一口鮮血,那攤鮮血中多出一絲詭異的橘黃,相比就是晏才捷下的毒。

“隻要能贏,別管是用何等不光彩的手段,畢竟,史書不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站在遠處的晏才捷樂嗬嗬的說道,喑啞的聲音搭配他得意的語氣,顯得有些詭異。

“怪不得那群人都不樂意跟你打,合著都是怕掉麵子。”雲白穀呼出一口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竟是伸了個懶腰,緩緩將劍舉起,指向晏才捷。

見雲白穀竟還有氣力舉劍,似乎還可以跟自己繼續打,這讓晏才捷有些啞然,畢竟自己的毒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種入雲白穀體內,而這種毒雖然不致命,但可以讓中毒者四肢百骸逐漸麻木,體內真氣更是無法調動,從而在短時間內淪落成一個不能動的普通人,雖然隻是短時間,但就目前這種一對一而言已經足夠了。

而按照晏才捷的估算,種在雲白穀體內的毒應該已經全麵滲透發作,雲白穀應該連舉劍的氣力都沒有,可眼前這一幕又如何解釋。

保險起見,晏才捷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去補刀,反倒是一揮袖子,一抹摻雜著灰白色粉末的煙塵朝雲白穀飄去,而雲白穀竟是躲也不躲,直接被那灰白色末籠罩,這下,晏才捷心中大定,站在原地安靜等待毒發。

雲白穀與晏才捷的戰鬥其實很枯燥,在周圍看客們看來,雲白穀跟晏才捷從最初的試探到現在,也就晏才捷刺了雲白穀左肩膀一劍,不但不致命,甚至根本沒辦法讓雲白穀失去戰鬥能力。

而現在兩個人又拉開這麽遠的距離,看客人一時半會兒也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都以為雲白穀是個徒有虛名的朽木莊子,被人刺了一劍連還手都不敢,就敢站在原地不動。

直到看見晏才捷揮動袖子從袖子中飛出的那團灰白色末,周圍人才反應過來,合著不是雲白穀不打,而是這個來自南蠻的青年武夫用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