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太陽逐升起時,京城大街已經人滿為患,周圍的街道水泄不通,人群嘈雜,人聲鼎沸;在這個明朗的清晨,每個人都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生機勃勃地在街道大聲笑著,吵著,叫賣著;雜耍的更是
熱鬧,被一群想要看笑話的觀眾圍著,而這裏麵時不時會參雜著幾個別有用心的家夥。他們中凡是有個穿著豔麗衣服的人,定會被看作焦點。其中還有幾個跑來跑去的小孩,灰色的棉麻衣服,手裏拿著
護身的“武器”,一根木棍或是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仰著臉在人群腿與腿之間躲閃著,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嬉鬧什麽,但還能持續整整一天;即使是拄著拐杖已經沒有牙齒的老人,或是無所事事的老
弱婦孺都能從他臉上感受到旺盛的生命氣息;似乎縱使明天有災難來臨,他們都會不停息歌頌腳下這片供他們立足的土地。他們每個人都非常清楚在這裏生活的人,自己的生命每一分每一秒都受著來自
同類的威脅,他們縱使一生向善,一生虔誠,一生都在祈禱一切終會好起來;他們更加知道,他們所祈禱的人也許會在某一次微風拂過之時,要了他們的性命。但即使如此,他們仍然快樂的生活在這裏
,他們更是不願在清晨這個時間像個悲傷的喪鍾那樣活著。他們像個忠實的信徒那樣守護著自己內心裏最純潔的那片淨土,縱使淨土周圍早就雜草叢生。
王奉賢一早就在大街上轉悠,在他眼裏如果不早早趕到集市,來晚的人就像局外人一樣無法把控局麵,他需要給自己騰出更多的思考空間,以便發揮自己一整天的計劃,否則就無法像個主人那樣在這裏
立足。畢竟不是本地人這個事實,每天都會有人提醒他。街邊賣豆腐的小販一直以來就是王奉賢一家的死對頭,恰逢王奉賢雙手背著,背站在雜耍團附近東張西望,李老頭更是按耐不住自己步伐,故做
路過王奉賢身邊的樣子大聲吆喝著。
“喲,這奉賢來得夠早啊!”
“李老頭挺能睡,這大晌午您才來賣豆腐。”奉賢話裏話外逗趣著李老頭攤位都被搶完了這才慢悠悠挑著吃飯的家夥到集市上晃悠。
李老頭按耐不住心裏的那口氣,急忙找個口子撒出去:“逃荒的就是逃荒的,不務正業!隻能當個跑腿!”
王奉賢被逗得哈哈大樂,對於逃荒這件事,奉賢從來沒看在眼裏,更不會和李老頭計較。但李老頭這一吼,四麵八方的人物就有人自然會對號入座,裏麵不乏尖酸刻薄之輩,李老頭這下把嘴立刻閉上了
。
王奉賢不再東晃西晃,趁著人群越來越密集,他朝著紫金閣的方向徑直走了去。王奉賢一向行為得體,除了在李老頭麵前幾十年來的拌嘴,他對別人都是畢恭畢敬,做好自己分內事。王奉賢有幸在一家
字畫店裏學字畫裝裱和文物修複,激起了自己興趣和熱情,一兩年的功夫文物修複的技術就得到文玩行的認可,後來認識一位文物專家,練就了一身的本領,即使他的本領在京城這個地方早就上得了台
麵,但他還是一直低調行事,當個跑街。所謂跑街的,就是文物行裏,有一些走街串巷收貨小商販,他們沒有固定鋪麵,收上來的物件寄托在別人店裏賣。王奉賢雖然住在鄉下,但社會地位遠遠超過了
京城某些人文雅士,他所結實的人小到普通商販,大到王孫貴族。但無論奉賢在別人眼裏算得上出人頭地,他從不把自己定位成一個有別於普通人的高雅人士,他就像一顆屹立在石頭崖邊的一個小樹苗
,任由風吹雨打,任由命運的撥弄,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停生長,直直的,像個獨立的個體那樣隨著所有人的命運成長甚至凋落於這片土地上。
王奉賢風塵仆仆來到紫金閣,此時賈老爺正在拿著一個瓷器杯端詳著,上麵的花紋已殘缺不全,這是他前幾天在一個老熟人那裏低價收購的,杯子是好東西,但有部分損壞,賈老爺正為此遺憾。嘴裏不
停嘀咕著,“可惜啊,可惜可惜。”
“賈老爺,您各自在這兒嘀咕什麽呢?”王奉賢更是熟悉地誇進大門,繞到屏風後麵老爺的櫃台上,要知道這個櫃台除了老爺和柱子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的。
賈老爺頭也不抬的繼續嘀咕著:“這麽好件寶貝,怎麽這些人就不好好愛護呢?”他把瓷杯遞給王奉賢。“你看看,這還能修複嗎?”
王奉賢接過瓷杯,瞅上一眼便把瓷杯放在了桌子上“老爺,這事包我身上!”
賈老爺見到王奉賢起,眼睛就被那對一個孩子的喜愛填滿了,他對別人好也許是為了贏得稱讚,盡力表現得完美毫無人格瑕疵。但對王奉賢好,是徹底被一個人的人品魅力吸引,他甚至覺得王奉賢和自
己有相似之處,誠信,老實忠厚,性格純粹得像一汪泉水,更重要的是他們熱愛文物的程度出奇的一致,別人為了金錢或者無關於文物別的東西,但他們對文物完全處於純粹的喜愛。但他並沒有像喜歡
王奉賢一樣喜歡自己。倘若不是為了顏麵,賈老爺對愚蠢無知的人甚是厭惡,甚至有時候在心裏把他們比作動物,懶豬,或是等死的蠕蟲。
“老爺,有一件事關重大的事需要和您商議!”王奉賢透露出從未有過的嚴肅,不再保持微笑友好的他,正經嚴肅的表情竟顯得更加自然。
賈老爺自然能從表情中了解到事件的嚴重性,但為了表示出自己是見過世麵高於王奉賢的人物,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緩不慢的問。
“什麽事?”
“索少不知從哪兒弄到一件國家級文物。”王奉賢頓了頓,就算這個消息讓柱子聽到了也不見得是件好事,他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繼續說:“是商周時期的青銅樽!”
賈老爺一聽到青銅樽,差點被剛喝進嘴裏的茉莉花茶嗆個半死。但無暇顧及身體上的不適,他眼睛直勾勾得看著王奉賢,打算用自己經驗來判定王奉賢說的話是否屬實。
“老爺,現在青銅樽正在索少手裏!他正打算出手給德國人。馬德奇!”
“馬德奇?我聽說過他,是個專業的文物販子。但至今也沒見過!”賈老爺隨著王奉賢壓低的聲音,也低聲說道。
“老爺,我見過一次,在北街的那家茶館裏頭,個頭比索少高出一個腦袋,黃色的卷發,像頭頂著幹草窩。大鼻子,眼睛是藍色的,看上去非常難對付!”
還未等王奉賢把話說話,賈老爺就在心裏做好了打算,關鍵時刻,他作為京城有頭有臉的古董商行,這事交給誰都會想辦法辦妥,但奉賢給自己帶來這麽個事兒,他可馬虎不得!倘若辦成,還能在皇上
哪裏贏得個官職也說不定,算是為家族爭光了。
“一個文物販子,再怎麽人模人樣終究是個小偷!沒什麽難以對付的!”賈老爺氣勢蓬勃得說道。
“老爺說的沒錯,咱們幹文物的,還能怕一個販子?咱們一定不能讓國寶流失海外!”王奉賢一向老實,不沾染是非,但涉及到國家的事,是一個敢於頭破血流的戰士。這一點讓賈老爺心生一絲慚愧。
不管是賈老爺還是王奉賢,作為文玩行,但凡不是壞的徹底的人,私欲的最後底線一定是不涉及到國家的麵子。金錢,利益,權利,地位在國家麵前絲毫不值得一提,這是文玩行內大家墨守成規的底線
。
不過賈老板也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一時間毫無對策。他思考了一番,此事終究也隻能找胡教授,賈富貴僅僅是一個商販,這麽大的事情哪裏能做得了住,隨後對奉賢說。
“奉賢,這事我們需要去找燕京大學的胡教授!你準備準備,我們即刻出發,這事耽誤不得!”
王奉獻總共見過三次胡教授,一次是自己倒賣古玩時,自己從中賺取了不少差價,恰巧那時碰見了胡教授也在。那是他一次見胡教授,別說是否看見了胡教書的相貌,那天他一直沉浸在懊悔自己的行為
當中,一個一直以來忠厚老實的人,在胡教授印象落下個小販的印象,這塊石頭一直壓在王奉賢心裏。
胡教授六十多歲,戴著一副近視眼鏡,麵部精瘦,精神矍鑠。他是燕大文物係的專家,喜愛收藏。幾十年來被京城老百姓尊敬著,愛戴著,就連朝廷官宦,王孫貴族也得給他老人家幾分薄麵。
燕大胡教授工作室是一棟二層小樓,胡教授的書房在二樓,它並沒有臆想中的華美考究,而是相當簡潔實用,又不失優雅。書房雖不算大,但整體空間得到了很好的利用。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幾乎占據整整一麵牆的四個高大書櫃,棕紅色原木在陽光下泛著光澤;書櫃的對麵和側麵靠近門處,放置著一長一短兩個白色沙發;牆上是兩幅達芬奇的名作《蒙娜麗莎》和《最後
的晚餐》;窗台上擺放了幾盆綠色植物和盆景,那春天特有的嫩綠看上去特別可人;寬大的書桌就在窗旁,上麵除了打字機、台燈等有限的設備外,密密麻麻排列著的也全是書,令人印象深刻;不僅書
櫃裏,書桌上,沙發上也散放著幾疊似乎是新買的書。胡教授笑著把這種略微淩亂的書房狀態稱之為“原生態”。
這樣的書房,雖不似意料,但卻在情理之中,正應了梁實秋的那句話:“書房不在大,亦不在設備佳,適合自己的需要便是。”書房如其人,務實而不媚俗。
胡教授目前的藏書已經超過5000餘冊,其中一部分存放在學校辦公室中。書房的這四個書櫃裏,除了一小部分空間被工藝品占據以外,都是他常常閱讀和使用的書。書籍的排列貌似沒有明顯的規律可循
,想來是依主人自己的習慣和便利而為。藏書中有相當多是曆史、古文詩詞和考古學方麵的著作,並非呈現文物書籍“一統天下”的局麵,諸如中國經濟學家張五常、法國社會學大師迪爾凱姆等其他社
會科學學者的著作都能覓見蹤影,還有不少的曆史人物傳記。
胡教授正在書房裏擺弄自己用了十多年的文墨,並沒有料想到賈老板和奉賢的會突然到訪,以往誰要見胡教授了,怎麽也得提前個幾天預約時間,特別是賈老板見胡教授,為了凸顯自己得體,都會提前
一周以書麵形式預約胡教授,胡教授也因此對賈老板這個商人的印象更是刮目相看,他認為文化人該有文化人的樣子。可今天這唐突的見麵,說不出哪裏壞,但從賈老板帶著奉賢進門那刻起,胡教授眼
神裏就像被風吹進了一粒沙子,不舒服得很。
賈老板意識到突然做的決定對胡教授產生了一些冒犯,一進門就連忙先表示自己的歉意。賈富貴本身是一個視麵子為命的人,別人的眼色他可以不在意,但在胡教授麵前,他舉手投足向來就繃著神經。
“胡教授,突然到訪,非常抱歉給您帶來了不便。”賈富貴眯縫著眼睛,雙手握拳,以一種輕鬆得口吻說道,他也想以此來證明一下自己在胡教授心裏的地位。
胡教授見賈老板身後還跟著王奉賢這個小子,閉口不言。心裏想著;“王奉賢這個小子不懂規矩也就算了,怎麽賈老板也不懂規矩。”
王奉賢學著賈老板的姿態,“胡教授,有急事找您商議,請見諒。”
胡教授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毛筆:“哎,賈老板突然到訪定是有急事,不必在意。請坐,請坐。”
賈老板將王奉賢告知的事情重複了一遍,這下胡教授的心思完全顧不得他們的冒犯。
王奉賢先接著說道,吐字圓潤:“我是在老茶館聽範爺說起的。然後,我就去了一趟索少府上證實,告訴他有買主想要,他就給我看了青銅樽,絕對是商周的,是一件難得的國寶”。
縱使胡教授對王奉賢人格持疑,但對奉賢的鑒賞水平很信得過。賈老板信得過的人,胡教授放一百個心。
賈富貴更是認真說道:“胡教授,您看這事如何處理?”
胡教授歎了一口氣,眉頭稍皺。教授心裏清楚這事兒定不會簡單,一旦摻合上了,那可是在跟索府抗衡。身為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倘若索少報複,那何止涉及到自己的地位問題,可能自家子孫後代的發
展也會因此備受阻撓。
賈富貴似乎看透了胡教授的擔憂,便接著說:“您老拿個注意,我和奉賢具體去辦,咱們的原則,絕不能國寶流失。您說對嗎?胡教授!”
賈富貴這一提算是給了胡教授一個暗示,他們為國效力還怕得罪誰?不過是官宦遺少,胡教授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這兩個人,點點頭道:“賈老板說的對,絕不能把祖宗留下的東西弄丟了!”
奉賢作為一個年少熱血的青年,聽到賈老爺和胡教授為此和自己的想法一致,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國寶回到祖國手裏。
胡教授接著說:“我看這樣吧,奉賢不是和索少接觸過嗎?那就辛苦奉賢再跑一趟,就說我要買,對索少來說,他就是為了錢,賣給誰他應該不介意。”
“是,胡教授!我和索少年齡相仿,倒騰古玩時也合作過幾次,這事我一定給您辦妥!”奉賢起身握拳說道。
胡教授笑著讓他坐下:“咱們都是為國效力,不必約束不必約束。不過,索少定會獅子大開口,這事兒,如果我一時湊不齊,還請賈老板伸把手。”
賈老板見胡教授以老友的口氣和自己說話,瞬時心裏一團霧被吹散,他樂著迎合著胡教授:“教授放心,晚輩定當竭盡全力!”
王奉賢更是溢於言表,他想這次的表現一定會讓胡教授重新看待自己。王奉獻特別尊重胡教授,能得到胡教授的賞識是他莫大的榮幸。甚至在奉獻內心,胡教授也許是自己人生開啟第二個階段的金鑰匙
。
奉賢和賈老板畢恭畢敬說道:“一切聽胡教授的吩咐!”
二人離開燕大。胡教授便回到座位上繼續弄著自己的文墨,但他的思緒早就飛在了青銅樽身上,作為一個文物係的專家,能著手考究商周時期的文物,是一件能讓研究者極其興奮的事兒。
賈老板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在和胡教授聯絡聯絡感情,但出來之前,胡教授就未雨綢繆先開了口。
“賈老板,這事交到咱們手上,得感謝你為國家做的犧牲了。”胡教授一語中的,本來懷有私心的賈老板的確被將了一軍。但在賈老爺眼裏,維護麵子比什麽都重要,當下即誇下海口:“胡教授,您放
心,這點犧牲算不得什麽,就算要用我這條命,也在所不辭。”
兩人出來後,賈老板就心事重重坐上黃包車回了紫金閣。京城的集市從一早就會陸續熱鬧非凡,即使現在快是晌午時段,接連起伏的吆喝聲更是響亮,王奉獻喜歡穿梭在其中,他誤以為這是一片繁榮昌
盛的現象,而他作為一個普通商販似乎比京城本地人更熱愛這片土地,他在這兒沒有挨過餓,他靠著自己手藝獲得地位財富,讓他在遠離了水深火熱的生活。初春的京城僅剩微弱的涼意打在王奉賢的皮
膚上,王奉賢打個寒顫,他裹緊衣服,朝長街的方向望了望,朝索府的方向走了去。
奉賢去了賈府一躺,從管家那兒得知索少出門辦事,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來。他也就沒有逗留,轉身就去了下一家文物店。那是他寄放收來的小東西的地方,東西基本上都不值錢,但樣子卻精妙絕倫。
奉賢剛進門就看見一個陌生麵孔和店家在低語著什麽事兒。在京城這個地方別說方圓十裏,就算方圓二十裏可沒有王奉賢沒見過的人,這也算是跑街的吃飯家夥了。樓外唱戲的聲音打斷了王奉獻的思緒
,店裏的人也紛紛停止了講話,都朝門外看了去。原來唱花戲的正在被一個無賴的醉漢糾纏,圍觀的觀眾生意也統統放下了,街邊織衣裳的大街都忍著害臊大聲嘲笑著這個醉漢。
“哎喲,丟不丟人呐?”一個婦孺瞅著眼睛喊道,聲音尖銳刺耳。
醉漢趴在戲台上,正在掀起唱戲女子的裙子。周圍觀眾無不起哄,“李老頭,你媳婦兒來了。”
醉漢大喊道:“管那老婆娘何事?”
另外一群小孩圍著李老頭奔奔跳跳,嘴裏還唱起不知是誰現編的打油詩:“醉漢老李頭,不知羞恥愛喝酒,醉漢老李頭,不知羞恥愛喝酒。”
這下大家更是放下手頭的工作都開始起哄,比起唱戲的,大家似乎更愛看這樣的場麵。唯獨唱戲的鐵青著臉正在用力從李老頭手裏拽回自己的裙子。
隨後又響起一陣齊刷刷的笑聲。鬧劇僅維持兩分鍾,笑過後,大家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該叫賣的叫賣,該收錢的收錢,京城每天都發生無數起供大家取笑的樂子,但這毫不妨礙大家原本幹澀而苦
難的生活。幾分鍾的功夫,王奉賢再回到店裏尋找那個神秘人時,神秘人早趁混亂消失在了人群中。奉賢顧不得別的,立馬把店家拽到一邊問個究竟,自從青銅樽一事兒出來後,凡此種種神秘的人或事
件的出現,他總會將兩件事聯係在一起去考量。這是奉賢的過人之處。
“王店長,剛剛那個人和你說了什麽?”奉賢問道。
王店長眼睛四處飄乎,“什麽人?”
“就是剛才和你交談的矮個子家夥,我從未見過他。”
“就是一個普通的賣家,問我要不要瓷器。估計從別處來的。”王店長有所隱瞞的想要糊弄過去,在他眼裏,奉賢就是一個老實人,三言兩語就能暈頭轉向,自然不會想到這小子能威脅到自己。
奉賢一聽是瓷器,心裏的石頭確實落下了,雖然奉賢禁戒自己一定要事無巨細,不過事情處理到位了,人心叵測這一關即使是十個王奉賢的智慧加在一起也不能從別人的眼神中判斷出一絲好壞來。
奉賢想接著問關於神秘人的事兒,但看王店長似乎是故有隱瞞,料想到多問無果,不如自己去調查。隨後自己來店裏的正事都還未來得及問,便快馬加鞭朝著人群湧動的方向挨個挨個尋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