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例外

“他怎麽被你找到了?誰送來的?”

“不清楚,想來是被人送到醫官止血,包紮完畢後便被人抬回府上,結果恰巧撞見咱們在這府上動手吧。”

對於能在這裏見到範偉哲,蕭奕本人也有幾分例外。

現在在賭坊給他那一刀,蕭奕無非是想給他身上留些印記,畢竟日後討債時也可避免他提前跑路。

不過看到此刻他那張已然是腫了幾分的臉,他便隱約猜到想必是在他們一行走後,又有好事之人在他臉上添的……

“讓你去請來的人,都帶來了?”

“放心,這附近街上幾家商肆掌櫃,都被我一個個請來,如今正在籌算這範家資產呢!”

麵對著蕭奕的詢問,辛嵐一張俏臉也噙著冷笑,全然不將自己今日做的事情放在心上。

雖說沒帶外人前來,不過有了先前在賭坊的經驗,此次辛嵐可謂是戰果頗豐。

借著這份實實在在的欠條,他們兩人騙開府門之後便將大門封死,辛嵐獨自一人收拾著院內家丁!

今日範家本就在宮中折了族中梁柱,此刻賭坊生亂之後家主送醫,主母失蹤,整個府上上上下下都是人心惶惶,踏平這麽一群人對辛嵐而言壓根沒費什麽力氣。

即便其中有範府死忠反抗,可在她這麽一介將門虎女手中,大多都落得個手腳殘疾的下場!

蕭奕其實一直對辛嵐的戰力沒有一個較為公允的評估,更何況人家再怎麽說也是女子,若是和一群男人對戰,難免會有所吃虧。

也正因如此,蕭奕在去賭坊途中就極力勸阻辛嵐動手,為此還讓她頗為不忿……

可自打他剛才看了辛嵐那猶如怒獅一般硬生生抓起家丁轉頭砸到腳下青磚開裂的畫麵,蕭奕忽然理解了為啥原主這身子骨能差到這個地步。

有這麽一個雌獅在邊上,原主能活著都是不易……至於體質什麽的,能忍就忍了吧。

“殿下!殿下!”

兩人就在交談之際,先前被蕭奕從地牢中帶出的陸安這才一步一個踉蹌尋了過來。

先前在地牢之中看到他被打的如此淒慘,蕭奕第一時間便給他找了個僻靜處休息,想著大事已定之後再來尋他。

可如今看著先前健步如飛的老人如今卻是跌跌撞撞的循聲找來,蕭奕也顧不得別的趕忙上前扶住陸安身形:

“阿翁,都怪我,今夜讓您受苦了!”

“不苦不苦,能夠看到殿下轉危為安,又能親眼看到殿下如此英姿,阿翁就算是此刻扛不住下去見了娘娘,那也值了!”

被蕭奕攙扶,陸安如今也是老淚縱橫。

自打他被辛妃欽定照顧蕭奕以來,得見他的脾性以後陸安就從未想過他會有何等成就,隻寄希望於他能平安一世即可。

可如今蕭奕親自帶著辛嵐上門討債不說,更是將先前所受冤屈數倍換給了範家……

能夠親眼看到蕭奕第一次展露出皇子風姿,也有了重振聲勢的氣場,僅憑這點便能讓他死而無憾了!

“什麽話!”

“阿翁,這範家這麽多賬本、地契、房契都得讓您打理,,可不能就這麽去見娘親!”

蕭奕一時間也被陸安的話弄得眼眶微紅,強撐著笑道:

“這麽一大筆錢若是不經您的,您能放心嗎?”

陸安自打照顧自己以來從未過上過一天好日子,如今蕭奕終於是借著範府多年積蓄能夠翻身,肯定要讓這些先前與自己同甘共苦的家奴過上好日子。

不過幾人感時傷逝還未過片刻,突然一陣吱呀聲傳來,蕭奕先前還寬厚的麵龐陡然變得淩厲起來!

先前處理的事情,說破天去那對如今的蕭奕來說不過也是前菜,根本算不得什麽建樹……

唯有將這後麵尋著味找上門的家夥打發了,他才能徹底把今日得來的東西牢牢捏在手裏!

“老四!你好膽!”

隨著蕭選一聲怒不可遏的咆哮聲響起,蕭奕低聲示意陸安先在堂中休息,隨即便主動走出範家內堂立於台階之上!

“嗬,三哥……你來的倒快。”

望著那群跟著蕭選魚貫而入,挽弓搭箭直指自己且家丁扮相的貨色,蕭奕臉上笑容愈發猙獰了幾分。

“來啊!有膽便將我射死在這兒,若沒那個膽子,便給本殿將弓矢放下!”

蕭奕猛然怒吼,那氣魄逼人的吼聲立馬讓蕭選麾下不少人為止心頭一顫。

“老三,咱們兄弟兩人的事情,沒必要為難你手底下這幫小的吧?”

話音未落,辛嵐從後方趕忙便想擋在他麵前,可卻被蕭奕死死按住,硬是不讓她挪動一步!

“阿姐放心,他們不敢射我……”

“先前都是阿姐在我身前護我周全,打今兒起,我會撐起咱家的天!”

蕭奕的沉聲篤定,聽得辛嵐原本還帶著幾分英氣的美眸瞬間一鬆,就連那本該生硬如鐵的嬌顏都沒來由的綻放出一抹笑意:

“你這小家夥,倒真長大了不少。”

辛嵐說完,似有所感的便將自己手上佩劍無聲的遞到了蕭奕手中,權當是為他壯壯聲勢。

而對方看到蕭奕毫無懼色,沉默良久之後卻有一陌生聲音高呼道:

“殿下,我們……”

“我與自家兄弟說話,你算什麽東西!”

蕭奕壓根不給旁人說話的機會,兩眼隻是盯著那道藏於人後的身影譏諷道:“三哥,我知你一向把我當做庸才廢物,可如今看來更像廢物的反倒是你啊……”

“今日你這廢物四弟就站在這兒與你叫板,難道你還打算縮在自己手下人之後當縮頭烏龜?”

蕭奕聲音不高,可即便如此也能讓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他指名道姓就要讓自己出來相見,片刻掙紮之後蕭選也隻得再一群人拱衛之下,滿目陰沉的走出人群上前:

“老四,你依仗身份巧奪民財,行下此等不義之舉,難道就不怕父皇怪罪嗎?”

“怕?我還有什麽可怕的。”

蕭奕冷笑反手將自己手中長劍直插入地,冷笑道:“我以前怕,結果卻反被誣輕薄皇嫂,更是險些被廢……”

“可我一旦不怕,不僅父皇寵信,就連當著你麵將她身子摸了個遍你也拿我沒有絲毫辦法!”

“皇兄你說,我現在還有必要怕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