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你想幹嗎?”

石卵中傳出聲音。

夏炎平複了一下心情,盡量保持心態,說道:“你想要《西皇經》我可以給你,不過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得跟我說實話。”

其實夏炎這樣說,就是已經在欺騙他,《西皇經》已經化為了烏有,就連那張金紙,也被他鍛造成了一把小劍,就是想拿也難以再拿出來。

可是這石卵實在是氣人,夏炎也是為了給自己出口氣。

“好,你問吧。”

那人爽快的說道。

“你為何會知道《西皇經》上篇的經文,還有,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被封印在青雲宗山脈中?”

“我當然可以告訴你,這都不是什麽秘密。你先把《西皇經》給我拿出來給我看看。”

那家夥也是非常狡猾,不肯吃一點虧。

夏炎說道:“你先告訴我,還怕我不給你嗎?”

“你先給我,還怕我不告訴你嗎?”

那石卵說話也是不依不饒。

“我還需要你交出誅仙陣秘法,作為我救你的報酬。”

先前那誅仙大陣的力量,夏炎可是見識過了,操控萬千殘劍,誅殺門派長老,甚至絞殺洪荒猛獸也是輕而易舉。

“當然沒問題,我可以給你,但你先拿古經來換。”

那人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救了你,你怎麽反倒還訛上我了。”

夏炎鬱悶不已。

“我這誅仙大陣,乃是遠古第一陣,比你這《西皇經》可要厲害的多,要不是念你救我一命,我還不傳你呢!”

“別胡扯了,《西皇經》乃是東荒仙典,雖然有幾部仙典與之並列,但從未聽說過將其超越,你這家夥真大言不慚。”

“你說誰大言不慚,真是目光短淺有眼不識泰山!”

這家夥被人封印在地下不知多少時日,比人都精。

夏炎意識到他無法在這石卵身上得到好處,便冷哼一聲,不再理他,轉身走回了竹林平房內。

那石卵也沒征求夏炎的同意,化為一道白光,瞬間衝進了他的丹田內,潛伏下來。夏炎雖然不情願,卻拿他一點的辦法也沒有。

遠古遺跡被重新封印,青雲宗非但沒有如釋重負的樣子,反而更加謹慎異常,將消息封鎖下來。

對外雖然稱作風波平息,但諸位長老和掌教卻知道,遺跡內的東西被放了出來,逃之夭夭不見蹤跡,很有可能就躲在這青雲宗山脈內,令他們十分不安。

而且,這青雲宗內發生的動靜,不知道會不會引起東荒強者的覬覦,這是門派掌教十分擔心的。

作為唯一知情者的夏炎,此刻,他不敢表現出一點的異常,甚至他想離開這個青雲宗也是不可能的了。他的身份已經被人注意到,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會招來危險。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早知道這樣,他肯定不來趟這趟渾水,去燕國北邊的仙門,哪怕距離遠一點,也是能找到“域門”的。

如今可倒好,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則便有殺身之禍。

殺青雲宗外圍的弟子這件事雖然暫時平息,但不代表不會被人忘記。還有他體內那枚石卵,就是一個十足的定時炸彈。

不過……這個石卵來頭似乎不小,對於千百年之前的秘事,應該懂得不少。夏炎覺得,以後興許能從他口中得到什麽消息,這也是他在不幸中,唯一用來安慰自己的借口。

一連幾日,夏炎沒有任何動靜,在雜役處砍柴燒水,他不傻,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窺察他的一舉一動。

果然,三日後,方長老將二人請到了洞府,而在他的身旁,還站著一位英姿颯爽,劍眉星目的中年人,此人麵帶微笑,看上去平易近人,但在夏炎見到他之後,眼皮不禁跳了跳。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為了尋找殺人凶手,當初兩次追殺夏炎未果,氣的臉色鐵青的王長老。一見到他倆,夏炎便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心裏非常緊張。

“你便是夏炎?”

那王長老彎著眉,笑看著夏炎,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點點頭,看樣子十分喜歡。

可是夏炎心裏清楚,這人手段狠辣,心腸歹毒,遠不是他外表表現的這樣友善。

“晚輩夏炎,拜見兩位長老。”

夏炎恭謹的說道。

“幾日來,你在雜役處可住的習慣?”

方長老看著夏炎的眼睛,淡淡的問道。

“啟稟長老,一切都好。”

那方長老幹枯的如同樹皮一樣的臉上皺紋擠在一起,看著身旁的王長老,笑道:“如此甚好,前幾日忙於事物,一直沒來得替你安排事宜,今日你便換上青袍,正式成為我青雲宗外圍弟子,讓王長老給你傳法。”

聽到這話,夏炎眼神一動,隨即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叩謝。

待他離開後,方長老眯著眼問道:“王師弟可是發現了什麽異常?”

王長老搖了搖頭,說道:“方才我運足目力,窺視他的丹田,卻毫無所獲,不知是他的體質特殊,還是果真是一介凡人,至於他那個傻頭傻腦的表弟,體質很不錯。”

方長老說道:“當時山中隻有他二人,那東西也正是在那時消失不見的。”

“師兄的意思是……”

王長老皺著眉頭問道。

“現在我很懷疑他們的身份,如果不是人多眼雜,我早就將他們擒來質問,我敢肯定,那東西絕對沒有逃出這座山脈。”

王長老點了點頭,思索了一陣,隨即說道:“那我暗中派人試探試探他們,若是身份真有問題,我們便……”

“不能引人注目,悄悄拿下他們,別驚動了宗派。得到那東西,對於我們而言,是一個天大機遇。”

二人已經開始對夏炎的身份起了疑心。

遠古遺跡中的東西,沒有人不想得到,尤其還是在見識了誅仙陣那樣恐怖的陣法後,諸位長老各懷鬼胎,覺得被封印的那東西,肯定懂得不少玄通仙典,譬如《西皇經》。

深夜,夏炎望著夜空憂心忡忡,竹林被風吹動,發出簌簌的響聲,吹亂了烏黑的秀發,吹動了他攤在麵前的青色長袍。

“我該怎麽辦?”

白日被兩位長老叫去,肯定沒有什麽好事,他考慮著是不是先把王遠給送出去,隨即他又搖了搖頭,自語道:“這樣做太明顯了。”

“小夥子,你看上去很煩躁啊,不如大爺我跟你聊聊天,解解悶咋樣?”

那枚石卵從丹田內衝出,懸浮在了夏炎麵前,色澤光亮。

夏炎怒道:“滾!”

“你再罵一句我聽聽!”

噹!

一柄金色的小劍,猛然從丹田內衝出,狠狠斬在了那枚石卵上,將它劈飛了十幾米,夏炎確實沒再罵,而是直接動了手。

一切因為石卵而起,他不得不氣憤。

“嘿你奶奶個腿,竟然對本皇如此不敬,我忍你好幾天了,你知道嗎?”

那枚石卵又晃晃悠悠的飛了回來。

夏炎毫不掩飾的譏笑道:“還皇?你還真不知道臉紅,翻遍東荒仙典,也就那麽有限的幾位聖賢敢稱皇而已。”

那人感覺受到了侮辱,咆哮道:“東荒是東荒,大千世界何其廣闊,是你目光短淺。”

夏炎嘲笑道:“我目光短淺?一個蛋,曆史上我就不信有你的記載,這個家夥還真不知羞恥!”

“本皇活了千萬年,不屑留名青史。”

夏炎揶揄道:“你倒是想讓人記載,誰稀罕搭理你?你若是吟誦出幾段經文來,我便相信你。”

“別做夢了,想空手套白狼啊?你先拿出《西皇經》來。”

“《西皇經》是用來修習第一大秘境的仙典,你已經自稱皇,還要他有何用。”

夏炎揶揄道。

“你管我有何用,我自幼喜歡收集文物,你管得著嗎?”

“我確實管不著,也不想管。”

夏炎轉身便走,不打算再從他這裏問到什麽有用的訊息。

“別走,我們再商量商量,你若給我《西皇經》,我便告訴你那誅仙大陣。”

“沒興趣!”

夏炎頭也不回,穿過竹林回了寨子,他知道這石卵已經鬆口,必須得沉住氣才行。他見識過那誅仙大陣法,若是學會,也是一個相當大的助力。

一連幾日,那枚石卵也沒有露麵,倒是也沉得住氣,安靜的躺在苦海中,沐浴著神力。

直到第四日,他終於又出現了,說道:“你小子真是驢脾氣,既然我們各有所需,不若坐下來談談怎麽樣。”

“好啊,你先把誅仙陣給我觀摩觀摩。”

夏炎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還敢威脅本皇,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惹急了我,把你撕碎了!”

“那就免談。”

夏炎不再搭理他,第一次會談正式結束。

可那石卵顯然沉不住氣了,隔著‘鼎塊’一段距離,急得上躥下跳,夏炎內視丹田,看他這番模樣,心裏爽快不已。

可突然的,夏炎意識到了哪裏不對勁。

“小子,本皇決定了,咱們一起吟誦,雙方交換,這樣誰也不吃虧,咋樣?”

石卵飛出來,再次說道。

可夏炎卻搖了搖頭,眼神精光四射,死死的盯著眼前那枚石卵,說道:“你這家夥可真是狡猾,我差一點就被你騙了。”

那人氣憤道:“你這家夥什麽意思?”

“懂得誅仙陣,肯定對仙紋十分熟悉,而我那‘鼎塊’上擁有西皇經的仙紋,你不可能察覺不到。你分明就是在覬覦我那‘鼎塊’,還在這跟我裝別的!”

憑借夏炎對他的了解,這家夥不可能看不出‘鼎塊’的玄奧,這幾天卻有意避開,令夏炎頓時想通了。

“真是莫名其妙,就是一塊破石頭,我看它材質不錯才有那麽一絲興趣。”

那人假裝滿不在乎的樣子,鑽進了夏炎的丹田內。

“你別掩飾了,這‘鼎塊’能自主凝聚仙紋,我就不信你看不出端倪來。”

“莫名其妙,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夏炎冷笑道:“還裝?都被我拆穿了,裝下去還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