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Page 11th 溫善如春的藝術少女(戰爭學院 繪月篇)
前日完成的幾件事都以不知名的結局收場，在那青石板造就的終結之路上，卡裏爾最後一次盡了兒子的義務……將這些東西慢慢寫在一本日記上，在這一張紙的最後一行上卡住一個楔子，木片的鎖鏈上刻上幾個字。
打開新的篇章，來到七天後的西曆12916年5月8日，學校主教學樓四樓高一九班。
“那個是？”
“我……我的天！”門口一片騷亂。
“那不是三班的月重花鎣嗎？”
“藝術班的女孩子都這麽漂亮的嗎？”
人越來越多，水泄不通也算是日常吧，所以我一般是空降的。“你……你放我下來啊，我自己會跳！”我站在天台，腋下夾著加柃蓧雅，掙紮了好久終於停下了。
一個空中轉身，落在四樓班外的護欄上，打開玻璃窗走進去，放下木訥的加柃蓧雅。“安全著陸。”我自言自語。
外麵的粉毛女生像是看到什麽東西似的跑進來，人群也跟著她湧進來。她站在我麵前，“再次見麵……我叫月重花鎣。”
黑框極其適合她的臉型，粉色的瞳孔中通透的視線，睫毛緩緩扇動，上下閉合中眼神掃過四周，“上次還以為是個普通高中生，今天空降讓我有點大開眼界。”
她從胸前的包裏拿出一封信，信封還是讓人誤會的粉色，“這是我們的任務清單，你自己看看吧，我還有事。”
“等下……”我剛想追出去，手腕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困住，氣氛陰沉下來，人群退散。“她！是誰？！”
“啊……啊？哦，是一起共事的人，是藝術班的吧。”我視線轉過來，“抱歉……之前沒說。”
加柃蓧雅平靜下來，坐下來，整理好裙角。準備畫筆，“今天畫些啥呢？”她撩開頭發夾在耳後，一隻手握住筆，一隻手扶住紙。旁邊的幾張稿子全是她的創意，有幾隻鴿子躍然紙上，有摘星少女抬起手朝向天空，有月空下的歎惋……
“能送我幾張嗎？”中午，月重花鎣戴著帽子走進來，低掩著頭走到我旁邊，我在忙著勾線。我抬起頭，看到早上的那張臉。“……你怎麽來了？”粉紅的卷發緩緩落下來，一張蘋果臉對著我，我愣了幾秒。“能，能啊。”我從包裏拿出幾張成作。
她一個轉身坐在我前麵，看著我的畫。
“你能……喜歡就好。”我說了幾句。
“嗯……很不錯。”月重花鎣笑道，滿滿轉身，她手中的畫板已經呈現一個男生，那是我，“這是我的作品，作為剛才的交換……”一張素描圖，麵無表情的人說著無藥可救的幾句話，光度像現在一樣的陰沉，風帶著幾滴雨點拍打在玻璃上。
加柃蓧雅露著半邊頭躲在門外麵，等著月重花鎣離開後走進來。“她……她和你說什麽了？”加柃蓧雅眼神飄忽不定，陰暗的光線讓我看不到她臉上泛紅的表情，“本來……本來應該是我和你討論繪畫的！輪……輪輪輪不到……輪不到她！”像小孩子一樣的任性正好也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調侃一笑：“那就努力學到她這種程度嘛。”我將手中的畫遞給她。加柃蓧雅一邊碎碎念，一邊看：“這種……這種程度……小……小，小意……意思……”她抖動的雙臂，“啊啊啊啊啊！我不和你玩了！”加柃蓧雅跑出教室跑向天台。我追在後麵……
在天台的門前停住腳步，“……你認為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是那種忽視摯友的人嗎？”這是二姐滄黎的聲音，話語中夾雜著憋笑。
“沉悶、理性，甚至還有些小壞。”
“隻是他不太懂表達罷了……要說過去的他，可以說是沉重萬分……”滄黎沒再說了，“回去吧，那家夥不會因為你的小任性就責怪你，畢竟那是我弟弟。”
我躲在房簷看到加柃蓧雅走出門去，然後我也走到天台上。“誒？真是的，自己的小女友不好好管管，到時候和別人跑了就後悔吧！”姐姐跳下來，滿臉嫌棄地看著我。
“不開玩笑了，你能出現在學校裏說明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吧……”
“是啊，過段時間……這個地區要迎接變革了……你注意一些吧。”
“謝謝姐姐提醒，姐姐也注意安全。”我和她擦肩而過。
回到教室，加柃蓧雅已經穩穩地坐在那裏。旁邊坐著的克萊斯卡很開心地和她對話，“你……你也喜歡畫畫嗎？”加柃蓧雅握著筆問。
“嗯……最近鑽研了一下。”
我還是不打算進去了，再次走向天台，也不為了抒發什麽，單純地想去。找到熟悉的座位坐下。“你還真喜歡這裏啊……芷夏同學。”我抬起頭，麵前的月重花鎣趴在上麵的架子上。
“哈哈……也就我這種性格乖戾的人願意常來這裏，總是願意一個人呆著……”
“不，這不是性格乖戾，這是一種藝術，享受孤獨也是一種藝術！”乖巧的美少女偶爾也會露出這樣一本正經的樣子。
“還有，你怎麽知道我是‘那個人’的？”
“我猜的。”
“少扯了……”
“‘芷夏’最近不畫女孩子了，我以為是他沒靈感了，原來是身邊有個大美女……”我以為她會正兒八經地給我解釋，沒想到又是蒙混過關。
“算了……說些正事吧，要在一個月裏完成100張插畫確實吃緊，而且我還有自己的繪畫任務，我最多隻能完成這100幅畫的勾線任務，構想、草稿、修改、校正、上色，我都很吃緊。”
“嗯……所以，我也不想勉強你。但校方不允許藝術班加入運動會的籌備，我們在下個月月底還有區考……我去嚐試找找各個班擅長畫畫的同學，然後……我會給你一個明確的安排。”
我點頭答應，默念道：“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卷，但我更想保持自己行蹤的隱秘性。”
少女摘下眼鏡，“說些別的吧……運動會你打算報什麽項目？”
“不打算報項目。”
“作為籌備者不去見證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嗎？”
“不想去。”我回答得幹脆。
“是嗎？這樣啊。”她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話題了。
我再次開口：“你是超能力者嗎？”我從她的身上看不出擁有超能力的跡象。
“當然是……隻是需要觸發罷了。”
“觸發？”這個名詞曾經是我的課題，記得是某些超能力需要條件引發，平時就和普通人一樣的這類超能力者‘觸發’後，會比一般超能力者更強。
“對……我有些害怕她……”少女顫抖著，她內心不好的回憶在讓她動搖。
“抱歉，讓你回憶起一些悲傷的事情。”
“沒事，沒事。”她連連說道，“是我太失態了，慌慌張張地不像我了。”
一層一層的雨落下來，我拉著她走下天台，躲進屋簷。“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的教室。這麽久了，我也該給你些我的作品，是時候讓你熟悉一下我的畫風了。”
“樂意奉陪，‘月見’小姐。”
“嗯！”她自然得一笑，藏下所有痛楚。
我很清楚，所以不想再提。
來到高一三班，這是四樓最邊的一個教室。中午，和其他班一樣是沒什麽人的。“給……我以前畫的。”她的畫冊中一幅幅熟悉的畫麵，可能她早已不記得了。“嗯……這個嘛，好像是我九歲時候畫的，隻記得有人教過我。”最前幾頁是線條不是很穩的畫麵，翻到中間，記錄著專屬於她的記憶。“那你……”我還是忍住了，“……不，沒什麽……我也不知道該問什麽。”
“那你慢慢看，我現在有事要做，班主任找我了。”她舉起手中的紙。
“嗯。”我點頭。
快上課前，我走回我的班級，路過辦公室。看到了月重花鎣在裏麵對著班主任點頭哈腰的，那個男人指著桌上的幾張畫大聲嗬斥她。“你還是別管，藝術班都這樣。”有幾個男生勸住他們的男同伴。
我一直站到上課鈴響了……靠在門口，學生們都加快步伐走進教室。“怎麽了？不去上課嗎？”她笑著問，手中捏著幾張畫。
“我倒是無所謂的，你呢？”我往辦公室裏望了望。
“下午是繪畫加強課，我嘛……對那些石膏沒興趣……老師也不點到的，翹了吧。”月重花鎣愁眉舒展。正好，天也晴了。“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我們從樓上跳下去。
“那我……可就隨便了哦！”
“其實呢，我隻有最近四年的記憶。”
“誒？”
“嗯，我隻記得這四年來一個人的生活。在校外找到了兼職養活了自己，後來又畫插畫賺些外快。甚至考入了全東京最好的學校，雖然是個藝術生……我遇到了好多人，做麵包很厲害的前輩，塗抹奶油很笨拙的後輩；讀了好多小說，然後給他們做插畫，到後來我用‘月見’作為筆名發表作品，變得小有名氣。”路過她兼職的麵包店，走進去買下幾個她推薦的甜點。
“我來教你怎麽做吧。”她心血**，跑向工作室，向店長申請。月重花鎣一直是這個店的門麵，果然店長答應了。於是，今天還體驗了一把做蛋糕的過程……
最後，來到秋納原。“你看你看，那邊的小說是我負責插畫的哦~”
“這邊是‘柃子夜’的作品集，好想買一些啊。”
“還有那邊那邊~是你的插畫！”寬大的顯示屏這個點會播放一些趣聞還有各個插畫師的作品，“真羨慕啊，‘芷夏’老師。”她看了我一眼。
晚餐，我請她去了很有日本特色的拉麵館。
走在夜幕降臨的路上，寒意簌簌。“問個很隱秘的問題，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大概……大概3400元吧，你呢。”
“4500……”
“哇~著名插畫師就是不一樣。”她快哭了。
“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有著這樣苟安的生活，然後漫無目的地到處亂竄。”我極力隱藏著自己，對於這樣的平靜生活，我不想回到戰火紛飛的年代。
我想追逐自己的理念，她們……她們就像是我的工具一樣，但是這樣為人的感情已經好久不見了，至少這個時候我是這麽想的。
“哈哈~”月重花鎣真實的一麵表達了淋漓盡致，“對呢，相對於那些高層來說，我們確實沒什麽作為呢。”
我還是要隱藏一下，要小心抑製她的暴走。
轉過街頭巷尾，有幾個混混拿著酒瓶和砍刀走來。“最近，最近沒什麽學生回來這裏！看到你們來了，又可以賺一筆了~哦吼~還有這麽靚的學生妹！”混混們歡騰起來。
我低下頭，一隻手護住月重花鎣。
“想活命的話，把路給我讓開！”
“喲喲喲，柔弱書生還有點骨氣嘛。我喜歡！”一個人直接衝過來，我高抬腿，重腿下砍，震得他半死不活。
“還需要我再說第二遍嗎？！”我注意到月重花鎣的變化，她拉住我，雙眼泛著紅光。持續了一秒後，她倒下去，我背起她突破包圍。隻記得那詭異的紅光，讓我回想起來……
我之所見，皆為過去。
(如果與你相見是命，那就下一個路口再見吧……)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