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陰了

葉璧君沒想到白衣女子竟是豬隊友,氣的咬牙,扯著黑無常的袖子說:“不管她,你送我一個人回去就好。”

黑無常斜睥著白衣女子,“光你回去沒用,她若執意留下,這件事便遲早穿幫,我反正都是要受罰的,又何必在你身上浪費五十年的道行?”

深吸一口氣,葉璧君滿臉堆笑,親親熱熱的拉起白衣女子的手,“姐姐……”

粗略估計,至少兩個時辰過去了。

跟男人打交道時無往不利的葉璧君,在白衣女子這裏碰了冷釘子,任她好話說盡,人家就是不肯還陽。

氣急敗壞之餘,葉璧君的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被毀掉的半張臉上,傷口還未愈合,說明是新傷。

“姐姐,可以讓差爺把你送到毀容之前,那時大錯還未鑄成,隻要你行事小心些,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啊。”葉璧君自以為抓住對方的痛點。

白衣女子慘然一笑,“人心叵測,暗箭難防,就算能僥幸躲過一次兩次又怎樣?我累了,不想重複這輩子的悲劇!”

黑無常在一旁不耐煩的插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說不定你下輩子更倒黴呢。”

白衣女子秀眉微蹙,深思半晌方才說道:“那我情願吃來世的苦!”

葉璧君恨不得在她腦殼上敲幾下,如此死腦筋,還真是做節婦的料!

黑無常冷眼旁觀,看出點門道來,把白衣女子拉到一旁耳語幾句。

葉璧君擔心黑無常一碗水端不平,正要跟過去,白無常打了個酒嗝擋在她麵前,“竹葉青,除了禦史府,還哪裏有?”

“崔尚書府上的花雕也不賴!”匆忙丟下這一句,葉璧君想繞過白無常,可對方卻吃定了她。

“消息挺靈通嘛,還有呢?”

葉璧君無奈,隻得又交代幾家,等她好不容易擺脫白無常,另一邊的兩個人已經回來了。

白衣女子麵沉似水,“什麽時候上路?”

犀利的目光緩緩掃過白衣女子和黑無常,這麽快就改口,裏麵肯定有貓膩。

葉璧君冷冷一笑,把白無常請到旁邊,“七爺,今日我無緣得見閻君著實可惜,可人總有一死,日後見到他老人家,奴家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呢。”

白無常聽出她言下之意,“你敢要挾我?”

“不敢當,隻是七爺說過,你我是同道中人,若他日您尋不到好酒,小女子願為君分憂。”

白無常眉毛一挑,威脅加利誘,這姑娘不簡單啊。

“你到底想怎麽樣?”

葉璧君以手掩口,紅唇附在白無常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白無常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說完沒有,該還陽了!”黑無常遠遠催促著。

“七爺,我們一言為定。”葉璧君抓起白無常的手,在他掌上擊了一下,然後飛快跑開了。

還陽的路比來時更加昏暗,沿途景物完全看不真切。

不知走了多久,葉璧君感覺後心處被人一推,緊接著就如同從高處墜落,不自覺尖叫一聲。

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極斯文俊秀的男人的臉。

按照黑無常的說法,葉璧君知道自己被送到錦繡齋開業前,此時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贖身,所以毫無疑問,眼前這位肯定是客人了。

可長得這麽俊俏的客人,她咋沒印象了呢。難道回來後遇到的人和事都不同了?

“公子,讓奴家為你寬衣吧。”葉璧君臉上掛著嬌笑,熟稔的伸手去解對方的衣扣。

男人一怔,下意識往後退了一下,狐疑的看向她。

葉璧君見狀明白幾分,對方如此生澀害羞,肯定是個雛啊。

對這種初次來青樓的客人,以前葉璧君都是隨意糊弄過去,可她剛剛死裏逃生,對方的樣貌又正合她的胃口,葉璧君心情大好,一時促狹心起,忍不住逗弄對方,“你是第一次?”

男人眼中訝色更甚,微一點頭後,禮尚往來的反問道:“難道你不是?”

葉璧君差點笑出聲來,這家夥不但是個雛,腦子還不大好使,居然還想在青樓裏找處女。

真是白瞎這張俊臉了!

若是換做平時,為了不破壞氣氛,她多半會羞答答的承認,可眼下她得意忘形,竟以熟練的口吻引導著,“莫要難為情,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你別有心理負擔,把一切交給我……”軟軟的貼到男人耳邊,她用氣聲道:“奴家一定讓你滿意。”

燭影之下,男人的耳根漲的通紅,隻見他劍眉一軒,似乎要說什麽,可還沒等開口,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人有癆病!心中生出這個念頭的瞬間,葉璧君的身子已經迅速後退,跟對方拉開一段距離。

男人抬起頭,敏銳的捕捉到葉璧君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棄,頓時無名火起,故意向葉璧君欺近,冷笑著問:“你打算如何讓我滿意?”

葉璧君立刻屏住呼吸,她有個姐妹就被客人過了病氣後染了癆症,大好的年紀纏綿病榻,死時就剩一把骨頭了,做她們這一行,身體才是最大的本錢,決不能因小失大。

“奴家今天身子不爽利,要不還是改天吧。”葉璧君果斷偏過臉,避開男人的火熱鼻息,暗自對錯過這樁財色兼收的買賣感到可惜。

男人卻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麵對自己,“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況今天還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娘子,你之前不是挺熱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