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判案
“全德，你仔細地想想，可千萬不要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啊。”
朱廷壽一邊嘴裏胡亂地說話，一邊想著辦法。
朱全德聽得犯迷糊。
老爹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不供出陳子柒他們，還能扯誰個？
其實，朱廷壽也完全沒有主意。
忽然。
鄭默猛地拍下驚堂木，不耐煩地厲聲喝道：
“朱全德！你到底招還是不招，再不招，本官就要用刑具了。”
頓時。
下麵的兩排衙役，齊聲高喝起來。
朱全德快要被嚇尿了，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正在這時。
一直板著臉不吭聲的奉天府尹，溫正，突然下巴示意地指向個方向。
朱廷壽急忙順著方向。
看到了溫正身後，兩名仵作。
是楊固，田小基二人。
朱全德也看到了，頓時眼前一亮。
對啊，就用這二個仵作頂罪，最好不過了。
“大人，是仵作楊固，田小基兩個，他們向來跟刀疤臉有交情，跟刀疤臉密謀放火燒了唐家，他們才是主犯，我隻是從犯啊。”
“還有，他們在刀疤臉的屍體上動過手腳，就是為了掩人耳目，陷害唐飛。”
“大人！真的不是我幹的啊。”
朱全德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哭喊著。
溫正也在等著這時候。
跟著起身，大聲地說道：
“朱全德說的沒錯，就是這二人，篡改了證據，才叫本官搞錯了。鄭大人，他們才是主犯！”
說著。
叫人把不知所措的楊固兩個推到場下。
梁王，陳子柒等人，都鬆了口氣。
不愧是老官僚了，有一手啊。
唐飛皺起眉頭。
楊固二個雖然登門唐府道了歉，賠了罪，唐飛也原諒了他們。
但二人在屍體上作假，也是事實。
溫正把水攪渾，看來，今天很難一舉把陳子柒等人拖下水了。
堂上的鄭默一驚。
他追問道：
“仵作楊固，田小基！你們是否對屍體做過手腳！是否是朱全德的同黨，這可是死罪，你們要如實地講！”
田小基腿一軟，就要跪下承認。
卻被師傅楊固的大手扶住。
田小基驚詫地望向師父楊固。
“大人，小人的確在刀疤臉的屍體上做過手腳，此事跟我徒弟田小基無關。而且，唐家縱火一事，小人毫不知情！”
楊固麵如死灰地說道。
他自知無法避免，幹脆承認了罪狀，包攬了罪名。
當初，確實是朱全德找到他，然後，他和徒弟二個對屍體做了手腳。
“我，我做的，我願意畫押認罪。”
朱全德不依不饒地指向楊固：
“他說謊，放火的事情也是他跟刀疤臉一起做的。大人，他就是主謀！”
朱全德竭力推到楊固身上。
反正這個無法證明。
田小基忽然為楊固大聲地辯解：
“我和師父兩個，都沒有放過火，請大人明鑒！”
鄭默為難地望向了唐飛。
不好辦了。
隻能看看唐飛還有沒有什麽法子。
唐飛歎息一聲。
最終，不甘心地說道：
“朱全德，楊固二人認了罪，但沒有證據證明楊固對我唐家放了火。請大人按大慶律懲處吧。”
這一次，主要的目標是朱全德，能問罪陳子柒等人進來最好。
但現在已經不現實。
隻能接受了。
鄭默本人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而且，旁邊的梁王已經蠢蠢欲動，再磨蹭下去，恐怕會生出變數，還是趕緊定案了的好。
於是鄭默拍下驚堂木，宣布道：
“按照我大慶律，朱全德縱火殺人，罪當斬首！但念在他認罪態度較好，而且供出了同夥，本官從輕發落，判他充軍南疆！”
“仵作楊固，無視國法，在公堂之上做偽證，但其認罪較好，判處充軍北境！”
這個判決，在當前證據的基礎上，很是合理。
驀然地。
場上的百姓忽然爆發轟天的叫好。
許多人激動地流下熱淚。
那些被朱全德迫害過的人家，自然感到痛快解氣。
就連絕大部分無關的群眾，也倍感快意。
“沒想到啊，那個敗，哦不是，是唐家大少爺，真的把朱家扳倒了！”
“是啊，好多被朱全德禍害過的人，害怕告不倒他反而被朱家報複，今天竟然成了！”
“多虧了鄭大人，要不是他清正廉潔，拿朱家真沒辦法。”
“那敗家子也不錯，硬是堅持不妥協，否則，鄭大人也幹瞪眼。”
唐顯山表情很精彩。
剛想興高采烈的為兒子叫好，正好見到梁王等人陰沉著臉離開。
唐顯山忽然想起事後梁王等人，肯定會報複。
刹那間，唐顯山臉上抽搐，想笑又想哭，複雜到了極點。
唐飛覺得差強人意。
雖說南疆到處是瘴氣，條件艱難，但以朱家的權勢，恐怕還是保得住他兒子的性命。
可惜了。
唐飛跟鄭默惺惺相惜的作別後。
剛走出院子。
就見到陳子柒早就等著。
“唐飛，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還令我驚詫。”
陳子柒恨恨地道：
“不過，你也隻到此為止了。你這回得罪的人不少，接下來，就是你倒黴的日子了。”
唐飛對這家夥的嚇唬早就見怪不怪了。
他抬頭望望灰蒙蒙的天空，淡然道：
“是嗎，我也說過，要找你報仇雪恨的，看天氣，應該也快了。”
“你還記得我跟你講過的嗎，最近會下雪，你自求多福吧。”
陳子柒哪裏肯信，仰頭就是哈哈地大笑：
“你腦袋又在犯病！”
“入伏的夏天，你說要下雪，真是笑死人了。別以為天氣偶爾轉涼，你以為你就贏了。我問過司天監，他們都說冷天氣隻是暫時的，很快就會恢複。”
唐飛撇撇嘴，懶得跟他多說。
“走著瞧唄。”
說完，掉頭就走。
就在當晚。
許多人半夜忽然被凍醒，睜開眼一看。
外麵，竟然一片雪白。
“夏天，竟然下雪了……”
在皇城的宮殿中，權貴的豪宅，普通百姓家，都響起這樣類似的驚呼。
百年難得一遇的夏天降雪，此時發生了。
上到天子，皇親國戚，下到無家的乞丐，都震驚地看著天地間白茫茫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