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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武生日到了,他請客,習慣性地天南海北組局,來了幾十號人,擠滿了海鮮巨無霸的大廳,我對麵坐了個美女,很不喜歡這個場麵的樣子,低著頭玩手機。如果她長得醜點,我會覺得她裝,既然能來參加陸武的生日,說明她是陸武的朋友,應該了解陸武是什麽樣的人,今天會來一些什麽人,不喜歡的話,她完全可以不來嘛。

但是,因為她漂亮,我就不覺得她是裝了,漂亮女孩子走到哪裏都是男人殷勤恭維的對象,她要不端著點,男人的賤性一發作,真能蹬著鼻子上臉。

就這樣,還時不時有男人端著一臉獻媚的諂笑走到她眼前,拿出手機說著什麽。人聲鼎沸,我雖聽不清男人說什麽,但能猜到肯定是要加她微信。她總是一臉無奈的難色,大約是不好意思拒絕,拿出手機讓男人掃碼時,也一臉性冷淡到有厭男症的樣子。

後來,陸武讓大家自我介紹一下,我才知道她是早間音樂節目主持人穆曉晨,大名鼎鼎的當紅女主持。

我也想加她微信,但恥於混跡在有著土狼一樣無恥嘴臉的男人當中走近她。說白了,就是不想讓她認為我和他們是一路貨色;再就是我慫,被她的美震懾了,幾乎不敢看她,目光偶爾在空氣中和她相遇,就像碰上通紅的煤球,飛快挪開,特他媽的沒出息,我很生自己的氣,又沒辦法,慫了不是一天了,看見美女,喜歡得要死了要死了,也不敢上前套磁,為這,我對自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惱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關上門,扇自己大耳刮子,痛恨自己因為懦弱,錯失美女。

就這樣,我自恃是棵出汙泥而不染的君子樹,硬是在想象裏臨風了一晚上,也沒敢走近我的鳳凰。

半夜醉醺醺回家,我悲傷地靠在馬桶水箱上想她、想她……想得老二都怒了,站得直挺挺的,我忙活半天才把它哄軟了,一腦袋紮到**,睡了,做夢夢見她,我倆好了,我抱著她,激動得幾乎要哭出聲。早晨醒了,邊刷牙邊回想這個夢,想著想著就笑了,我滿嘴泡沫在鏡子裏大笑的樣子像個傻逼,大概癡人說夢就是這德行吧?

一連幾天,我一想起穆曉晨豔光四射的臉,就神不守舍,每天晚上不想象著她的樣子和自己的右手做一次愛就沒法入睡,這種日子既亢奮又喪,因為無望。

無望的亢奮就像一把隨時會被風吹散的灰塵,特讓人惆悵。

我決定忘記穆曉晨,這樣比較識時務,不至於被人嘲笑成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雖然我不像癩蛤蟆那麽醜,但我很窮,在當下,窮是不可饒恕的罪和醜陋,如果給狗一個億,讓姑娘在狗和我之間做選擇,我一定是被淘汰的那個,這點自知之明,我一直是有的,才不至於在漂亮姑娘麵前經常性地自取其辱。

可是!

可是這個轉折詞,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使用時刻到來了!

陸武來找我,問我對穆曉晨的印象怎麽樣?

我拚命按住內心風起雲湧的嫉妒,輕描淡寫說還行。

陸武很吃驚,張著錯愕的嘴巴說:僅僅是還行?

我酸溜溜說:又蠢蠢欲動了?你都名草有主了,少害幾個姑娘吧。

我猜穆曉晨很有可能是陸武這匹牲口的新飼料,來問我,應該是準備下口,還沒找到合適的切口。可是,我都想象著她的樣子數度**了,潛意識裏,都覺得她是我的人了,所以,我冷眼睥睨著陸武,特想找茬揍他一頓,畢竟,穆曉晨是他的朋友,我硬要說成自己的,有從兄弟馬槽裏偷料吃的嫌疑,這不是我的風格。

陸武衝我胸口來了一拳,說:你他媽想哪兒去了?!

原來,他想撮合我和穆曉晨,讓我做好準備,因為穆曉晨是棵好白菜,想拱的豬太多,一定要先下嘴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