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動物園

老梁笑：“你看到那行字什麽感覺？”

“真沒太多感覺。”吳皓說，“遊戲我玩得太多了。‘2012’開始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它以2012年12月22日為標準，距離這個時間點越近遊戲越難，因為意外的災變和人為的麻煩會越來越多，解救人類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小。就算是最容易的程度，也隻有短短的三年時間準備，要想完成拯救人類的遊戲目標仍然艱難。我選擇的職業是個鉗工，能調度的資源，不管是人力資源還是物力資源都極其有限，而且一開始根本沒有線索。”

“不過你還找到了。能堅持找到的人不多。遊戲開始的半個小時幾乎令人崩潰。”老梁說。

他們已經步出了大象館，跟在一個香港旅行團後麵，溜溜達達邊走邊聊。

吳皓表示讚同：“的確，盡管遊戲時間比真實時間快，但遊戲裏無所事事幾分鍾就會讓人厭煩。我想因此放棄這個遊戲的人不會少吧？”

“是，大部分人到此都很煩躁。極少數人會在預定的時間內執著地尋找線索。”老梁說，“這樣的甄選方式，我覺得太過隨意和牽強。總之，這件事情上看不出天網有何高明之處。”

吳皓啞然失笑：“你們叫它‘天網’？這真是個好名字。”

老梁也笑起來，聳聳肩膀：“這樣稱呼它也許不公平。起碼到目前為止它還沒有顯示出攻擊性。”

旅行團停住了，前麵導遊揮舞小旗子說些什麽。吳皓也停下腳步，看著老梁，低聲問：“究竟有多少計算機參與了這個計劃呢？”

“其實沒有多少，最新數據是二十四台。二十四台超級計算機，運算速度都超過了每秒五百萬億次。”老梁斜睨吳皓一眼，“其中有四台運算速度超過每秒千萬億次的超級計算機。”

吳皓覺得老梁此時像個提問的補習班老師，等著他接過話題，隻好繼續說：“繁星一號。”

“它在今年全球超級計算機500強中排名第一。”老梁的目光從吳皓臉上移到空中，注視著正在頭頂的太陽，“而且，拿遊戲術語來說，技能還沒有全開。”

吳皓踢飛腳下的一顆小石子，說：“我和飛輪都相信它遲早會拿第一。飛輪到貴州去了，那裏有些大溶洞可以開發成避難所。”

“嗯，計算機再牛，也必須要有人的實際操作才能完成計劃。”老梁點頭。

“沒有飛輪這家夥，我也許根本不會完成這個遊戲，也不會和繁星一號有什麽關係。”吳皓說：“那我這兩年會過得很舒坦。”

老梁咧開嘴笑了，這是一個孩童般明朗率真的笑容，被這笑容感染，吳皓隨即也笑了，搖頭：“的確，我不會喜歡這種舒坦的。曆史沒法子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