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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我說,“這就是我的親身遭遇。昨天為這家夥從淩晨折騰到晚上,好心沒好報,差點被它嚇死。還害我進警察局。”

坐對麵的李姓警官收起筆記本:“我覺得你是故意的。”

“老李,熟歸熟,你這樣說小心我告你誹謗!”我強詞奪理。

老李笑,貓捉了老鼠一樣的表情:“得了吧,前進。我們去的時候隻有被砸得亂七八糟的鋪子,還有你爛醉如泥。龍連根毛都沒見到。”

“你不相信龍和我一起喝酒然後它把烤肉吧搞得亂七八糟?”

“不相信。串吧裏的人說是你幹的。你故意幹的。”

“監控!你調監控一看不就清楚了?我沒有酗酒鬧事。當然烤肉吧不可能找龍賠償,看在龍是稀罕物的份上,我負擔他一半的經濟損失好了。”我大度地說。

老李忽然湊近我的臉,目光直勾勾地要撕開我的臉皮:“監控上一片花白,沒信號。前進啊前進,你想在局子裏躲兩天直接和我說,幹嘛要砸人家店呢?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老李玩手上的筆,“串吧不打算追究你的責任。按治安條例我隻能扣留你到中午。你還是得出去麵對。”

“我要麵對啥樣我要。老李你瞎扯什麽啊,我怎麽記得最起碼要拘留五天!”我急忙辯解。

老李不高興,拍桌子:“你肚子裏那點心思非要我說破?這昨天龍還是新鮮玩意兒,到今天就是危險品了。你想知道從你喝醉到現在這十五六個小時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我捂住額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大腦裏瞬間全是一個個的空洞。

老李遞給我一杯水,放緩語調:“你也不容易,我理解。哪個做記者的不希望報個大新聞,可新聞報道出來了怎麽收場?還有反轉和論證調查呢?稍出一個漏子同行就能咬死你。”

空洞裏終於有思維開始流淌,我逮住了一個思維點:“《每日快訊》說什麽了?”

“說你們偽造了目擊記錄。”老李說,“前進,你小子有個本事我特佩服。”

我凜然一驚:“哪裏哪裏,您過獎了!”

“你有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反應,特別快!”老李將我的手機扔還給我,“看看吧,昨晚上到現在都出了什麽事。”

手機上一片紅,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數量已經逼近6位數。

“你慢慢看!”老李拍拍我的肩膀,“看完了想明白了就出去吧。寒食節,局子裏不備飯。”

“我可以不吃飯,減肥。”我說。外麵鬧成什麽樣我能想象,但我一點兒都不想摻和。每個新聞的收尾都很麻煩,這個尤其。還是讓時間去衝淡一切吧!

老李懶得再做我的思想工作,開了門,哼著西皮流水走了。

他唱道:“小子你躲警局享清靜,眼見得城裏亂紛紛。四處找龍無蹤影,卻原來是《晨報》編造的消息。我這邊差人去打聽,真真假假無人說得清……”

我揉揉眼角太陽穴。真希望此時我躺在墳墓裏,墓碑上什麽也不刻。

我撥吳妮的電話。她那邊立刻接通,聲音十分歡快:“前進,你沒事了?總編大人希望你能在局子裏再堅持幾個小時。”

“形勢怎樣?”

“現在還不明朗。支持派和反對派火力膠結。”吳妮說,“全市媒體正在站隊。我們終於有了一個歡樂鬧騰的清明節。”

“公眾反應我不感興趣。我隻關心龍。龍呢,它還在嗎?”

“要是它在我們就不用撕了,要是它不在我們也不用撕了。”吳妮像在說繞口令,自己都饒不下去了,咯咯樂:“總編大人會控製節奏,好給某些紅眼的人最後一擊。你隻要別太早出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