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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後第一次回到內陸,看著突然增多的人和猶如鋼鐵荊棘般密集的建築,說不激動是假的。唯有真嚐到那些苦行僧的世外生活,才會覺得充滿汙染和噪聲的人類社會是多麽好。
他叫了輛出租車,司機是一個抽煙的短發姑娘,看了她一眼。
“帥哥,到哪兒?”
鍾漁照著周潮給的地址:“十七號酒店。”
“喲,好地方啊。見女朋友去?你多大了呀?”
姑娘熟練地單手操盤,一路上打趣他。長期在單調的環境中生活,又加上鍾漁沒有什麽朋友,人生也沒有大起伏,臉孔還和剛念大學沒什麽區別。
看到他笨拙地將箱子卡在後座上,短發女司機輕輕一提就給他拎了出來,朝他一笑,遞給他一張名片。
“下次還叫我啊,當然,出去玩兒什麽的也可以啊。”
鍾漁接過名片,狼狽逃走。
女司機摸出對講機歎道:“姐妹們,剛發現一個小鮮肉,真是稀有物啊,還害羞呢。”
在酒店裏安置好後,鍾漁閑來無聊在城市裏散步。他發現一個有趣的情況,男人常常和男人相伴,大多無所事事,而忙碌工作的很多都是女性,司機、店鋪工作人員乃至警察都是如此。
他有種來到女兒國的幻覺。
回憶一下,在高中時期女性的工作競爭力就極為可怕了。她們更仔細,更有責任心,如今大多又選擇了人工授精讓一些願意專門從事此事的女人來代孕,產假都省了。那些純體力活兒又有機器代勞,這樣一來比起男性反而有了優勢。
隻是沒想到短短八年,內陸上就變成了如此情況。到底男人怎麽了?
走到一個咖啡館,鍾漁發現裏頭都是同性,三三兩兩,甚至還有一大群坐在一起,極為熱烈地討論什麽。他心中疑惑道,好幾個麵相三十多歲了,不會都是單身漢吧。
看到突然進來的他,其中有個男人抬起頭朝他揮手:“兄弟,這裏來。”
眾人給他讓出了一個位置,都看向他。
鍾漁摸了摸自己臉,臉上沒什麽怪東西啊。
“兄弟,你精神狀態如此之好,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秘訣啊?”
最開頭招呼他的男人問他。
“沒什麽,早起早睡,釣釣魚……偶爾天氣好的日子跑跑步吧。”
鍾漁也發現了。七個人都臉色發白,看起來身體頗虛,唯一叫自己兄弟那人臉色好一些,不過也是愁眉不展。
那人接著說:“別不好意思了。我問的可不是這個,大家都懂的,男人的事兒嘛……”
頓時眾人七嘴八舌起來。
鍾漁終於明白了,這群人正在討論夫妻生活問題。
“不是不想,就是沒有那想法。”
“搞不懂,哪怕怎麽都不行。”
“你們還好,我一狠心吃了藥。現在醫生都說,這個要恢複得慢慢觀察……”
聽著這些已婚男人的話題,鍾漁頓感無趣,推說有事離開。
摸錢包時服務員女孩說不用不用,今天是關愛男性健康日,咖啡免費,歡迎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