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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前,伯德從安檢係統辭職,追尋夢想,成為浩**“量子研究”追隨者之一。他並沒驚人的天賦,除了一身樂觀與堅持,別無他長。

他有一個憤怒的朋友,因為產業改革破產,家庭破碎,還欠了一屁股債。那天他們倆都喝得醉醺醺,朋友說:“你不是量子學家嗎,讓量子能量變成一把刀藏在我身上,這樣我就可以找那該死的財政執行官報仇。”朋友接著說,“我知道他的路線,你知道怎麽傳出來的嗎,因為他要坐你們的列車,官員們怕服務質量讓他不滿意,早早就做安排了……”

伯德糊裏糊塗地將朋友推入了他的實驗室。

出來後,朋友說他感覺到身體裏有一把刀,一股力量。然後很興奮地走了。

醒來時伯德看到了那條爆炸性新聞。他根本記不起當時自己是做了什麽,怎麽操作,用了哪些步驟與機器,各種數值的記錄如何。就那麽莫名其妙完成了一次類似“量子傳送”。

宿醉讓他痛恨。

官方稱刺客趁亂逃脫。伯德開始還擔心了一陣,後來他突然想到,如果真的抓住了朋友,那麽自己早該被捕了。死掉的刺客宣布逃脫沒有必要,那麽逃脫就是一個借口。

原子凝聚與分散無法提前設定,擊散後凝聚,凝聚後也會再次變成原子態。

朋友刺死了財政官,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連同凶器一起化作煙塵。

來去如煙的刺客,這才是讓官方不得不掩蓋真相的理由。

“這才叫魔術。”

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問他:“那你為什麽要說謊?”

“這樣我才是‘霧化’的武器大師,一個量子研究天才,博學之士,擁有足夠的籌碼,活下去的籌碼。”

他說:“他們也不傻。如果我一直不能拿出‘霧化’成果,大概他們寧可我死在監獄裏頭。所以,這次出來也許就是最後一次。”

我想要說點什麽。

他卻說:“別急,安吉拉,我們還有時間,故事還沒有結束。”

伯德很快開始逃亡。由於事發突然,他甚至不敢去告訴妻子,隻顧坐上最近的列車奔往遠方。

說到這裏,伯德突然顯得很蕭索:“我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

被“霧化”成就衝昏頭腦的伯德,開始設想了一個瘋狂的計劃。他決定製造分身,造出數個分身,吸引火力,然後從容逃脫。沒想到,他沒能夠造出分身來,卻造出了一群嬰兒。

他說:“安吉拉,我有六十二個小孩,每一個都是我的血脈。我造就了他們,卻不能盡到義務,當我落入監獄後想要彌補隻剩的三十個孩子。其他的要麽搶救無效,要麽在孤兒院因為各種原因夭折。實驗室裏出來的孩子大多有缺陷,上次你見過的,很多隻能重複我說的話,比如阿甘,智商停留在三歲。”

“所以,”他含著兒子遞來的雞塊,含糊地說,“我想要和他們每一個人都能夠好好相處,帶他們去各個地方看一看玩一玩,做我能做的補救。成為一個合格的,不,贖罪的父親。”

“安吉拉,吃糖。”

我想拒絕,乳製品容易發胖,手上卻還是接了過來,是一盒潤嗓子的含片。

“這個是隔壁星球的特產。”

作為安檢員每天最費嗓子,下班後幾乎都不想說話。眼前這位武器大師、說謊專家—我甚至不知道他和阿米爾誰真誰假,卻很細心。

“他們讓我學會了照顧和寬容。”

他看著兒子的目光充滿不舍。

這時候莉亞給我打電話:“安檢站都要吵翻天了,那個阿米爾來頭不小。”

“回去吧。我終於可以見到另一位女士了。”伯德係上襯衣領口,給兒子擦了嘴,然後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