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在前麵探路,他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我想這是他原先就設計好的,因為這是獵人驅趕野獸時常用的一招。隻是我不知道現在這招是否仍然管用,三名特警的死狀讓我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是獵人還是獵物。我們這一批特警的任務是到七千米外的管理中心檢修設備,那裏是西麥農場的中樞所在。本來每隔幾分鍾西麥農場就會向外界輸出一批產品,但一天前這個慣例突然中斷了。也許我們心中所有的謎團都要在那裏才能找到答案。行動之前,我們給其他四個小組發出了通知,但一直沒有收到任何回音。當然,我們誰也不願去深想這一點意味著什麽。

藍月一路上都顯得心事重重的,她的嘴一直緊緊抿著,似乎還沒從剛才那可怖的一幕中掙脫出來。她這副模樣讓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軟軟的東西,我走上前從她肩上取下補給袋放到自己的背包裏。她看我一眼,似乎想推辭,但我堅持了自己的意思。藍月看了看前麵咋咋呼呼一路吆喝的戈爾,臉上的心事顯得更重了。

“別太緊張了,”我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剛才我給基地發了信號,援助人員就快到了。”

“援助?”藍月突然用一種很奇怪的聲音重複我的話道,“你真認為會有援助人員?”

我真誠地看著她,“當然會有。出發時西麥博士不是說過,遇到危險時我們可以發求援信號嗎,你忘了?”

藍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沒有搭腔,而是低下頭去,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仿佛下了很大決心般地說:“不會有什麽援助部隊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大吃一驚,“你的話我不太明白。包括我們在內,這次隻派出了五個小分隊,大部分特警都在基地待命,怎麽會派不出援兵?”

藍月沒有回答,她拿出張字條遞給我,“這是臨出發前父親偷偷給我的,你看看吧。”

我接過字條,上麵的字跡很潦草,看得出是匆匆而就:

西麥農場裏很可能發生了超出人類想象的可怕事件,萬望小心從事。如遇危險速逃,絕對不可抵抗。切記,切記。

“這是什麽意思?”我問道,“科學家的話好難懂。”

“說實話我也不太明白。”藍月若有所思地說,“也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再加上當時的時間實在太緊,他才會寫下這麽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基地是不會派遣援兵的。”

“為什麽?”

“雖然我所知不多,但我能確定基地不可能收到我們的求救信號,無線電波無法在基地和西麥農場之間穿越。”藍月很肯定地說。

我如墜迷霧,“可我們就在基地附近呀,要是沒記錯的話,我覺得基地和西麥農場中間好像隻隔了一堵牆而已。”

“可你知道這堵牆之間隔著什麽東西嗎?這些奇怪的玉米樹,還有那種在10分鍾裏吃掉三個人的……”藍月語氣一頓,看來她也不知該用什麽詞匯來描述那個東西,“你不覺得這一切太不正常了嗎?”

“你是說……”

“是的,我要說的就是,這根本不是正常的地方,”藍月的語氣越來越怪,“或者說,這根本不是我們的那個世界。”

“可這會是哪兒?”我差點要大叫起來,藍月的話語中暗示的東西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我們到底在什麽地方?”

戈爾突然在前麵喊道:“你們快跟上來,我們到達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