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拜見義父

周默從李巡長的話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陳冬怎麽知道我到了德租界?

隻有一種可能,陳冬找到了賀庭,從他口中得知的消息。

周默拱手道:“陳冬的消息倒是靈通,那就麻煩李巡長。”

李巡長嗬嗬一笑,“周先生,我鬥膽問一句,您和陳署長是什麽關係?”

周默察覺到李巡長臉上諂媚討好的表情,心中明了,

“我和陳冬是拜把子兄弟,一起從刀槍火海過來的。”

李巡長豎起大拇指,臉上堆笑,“謔,那感情好,我已備好了車,一會兒就送你去張勳那兒。

到時候還承蒙你美言兩句。”

周默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了,這下搞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看來陳冬是怕我反悔,特意讓李巡長“押”著我去張勳那兒。

這時候,剛才搜查火車的一名巡警跑了過來,“李巡長,不好了!”

李巡長:“什麽事?”

巡警看了一眼周默,欲言又止。

李巡長嗬斥:“周先生是自己人,有什麽事快說。”

巡警:“車上有多名乘客失蹤,所有人都說死者是跳車自殺。

火車被不明的野獸襲擊,事發地點在蟄虎山隧道裏。

事發後列車長跑了,是這位周先生和他的朋友把火車重新啟動,開到了這裏。”

巡警一口氣說完,李巡長聽得瞠目結舌,那表情複雜的程度堪比世界名畫“呐喊”。

他強作鎮定,詢問那位巡警:“死的人裏有沒有德國人?”

“有,五名!”

“完了……”

李巡長的頭發瞬間掉落好幾根,他緩了一口氣,看著周默時已經換了一種眼神,那眼神裏流露出一種欽佩之色,

“周先生,首先我代表巡捕房感謝你的見義勇為,救了這一車的人。

同時,你作為目擊者,還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周默淡淡一笑,“沒問題,能不能把我的朋友先帶過來?她叫賀小曼,同行的還有一名男孩兒。”

李巡長斟酌再三,向巡警下達了指令。

由於事關重大,這輛列車最終被扣下留來。

除了周默和他的同伴外,車上的乘客都被帶到了巡捕房接受調查。

稍後,巡警領著賀小曼和男孩走了過來,後麵還屁顛屁顛跟著一個人,李冒。

巡警指著李冒,看著周默問道:“周先生,這個人說是你的朋友,你確認一下,不然我就把他帶走了。”

賀小曼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看著李冒道:“你怎麽這麽厚臉皮,一直粘著我?”

李冒嗬嗬一笑:“周先生,你答應我的,我那東西還在你那兒呢。”

周默這才回想起李冒交給自己的那個根白木。

在周身一陣摸索,可那兒還有白木的蹤影。

丟了?

或許是被那個女人拿走了?什麽時候拿走的?

可那女人沒有和自己接觸過,除了蘇浩死前和自己有過接觸……

周默心裏一沉,無奈地回答,“讓他跟著我吧。”

李冒點頭如搗蒜,“周先生,謝謝你。”

幾人上了車直接開往張勳的住所,汽車抵近一棟別野的大門口,停了下來。

下了車,李巡長說:“周先生,我隻能送到這兒,我在門外等你的好消息。”

周默心道:看來一般人是進不去的,就連巡長也進不去。

隻見,門口站著兩名荷槍實彈的保衛,裏麵是一棟漂亮的歐式建築,三麵有高低錯落的高樓合圍,中庭寬闊,小橋流水點綴其間。

李冒眼睛都看直了,他心知這裏住的是什麽大人物,“周先生,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們怎麽到這兒來了?”

賀小曼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周默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好說:“我和張勳之間有些生意交往。”

周默本想敷衍過去,李冒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窮追不放。

像蒼蠅似的在耳邊嗡嗡作響。

“如果白木丟了會怎麽樣?”周默不耐煩打斷他說。

李冒眼神一定:“那我就要賠給德國人,賠不起隻能等死。”

“陪多少錢?”周默問。

“那東西比黃金還貴一百倍,這次帶的貨物總共有一公斤,折算成黃金就是一百公斤。”李冒說。

周默摳了摳腦袋,“那你隻能自求多福了,你交給我那根白木已經丟了。其餘的也被行凶者拿走了。”

李冒聞言,一張臉皺成一團,跪在地上大哭起來,“救我啊!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周默重重喘了一口氣,他對這種死纏爛打的人還真沒什麽辦法。

不過,李冒既然是二道販子,那麽租界內一定有人和他接頭,隻要順藤摸瓜就能找到幕後的黑手。

想到這裏周默有了主意,“等我回來,到時候你帶我去找接頭的人,看看怎麽解決。”

一聽周默會幫他,李冒瞬間止住了哭聲,“好,我等你。”

周默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大門,賀小曼跟在他身後。

門口兩名保衛見了周默,立馬低頭行禮:“周公子,你回來了。”

大廳裏布置得十分豪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讓人感覺十分舒適。

周默和賀小曼在門口等候了一會兒,張勳才從樓上下來。

他看到周默時,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周默,你怎麽回來了?”

周默笑了笑,“義父,我來找你有點事。”

張勳示意他們坐下,周默把賀小曼介紹給他認識。

張勳對賀小曼點了點頭,便把周默請到了書房,賀小曼帶著孩子在園中遊覽。

周默開門見山,“有一名德國牧師死在了湧江鎮,現在德國人威脅要革陳冬的職。”

張勳眉頭一鎖:“你為什麽要幫他說情?這個人當初是怎樣叛我的,你忘了?”

“我知道,我隻是想息事寧人。”周默歎了口氣,“義父,陳冬在湧江鎮這麽多年,他還是有些本事的。

何不給個順水人情,以後對你可能有些用處。”

張勳沉默了一會兒,“好吧,我會找領事館的人談談,我這張老臉他們還是會買賬的。”

周默鬆了口氣,“謝謝義父。”

張勳看著周默,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周默,這兩年你去哪兒了?為何不回來?”

周默神色一暗,回想起來原主這兩年的經曆,“這兩年我一直在搜集證據,搜集當初段祺瑞與各地督軍來往的公文。

他對複辟之事也是大加讚同的,現在他卻死不承認。

我們卻成了罪人……”

周默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張勳聞言也沉默了下來。

書房裏一時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窗外偶爾傳來的鳥鳴聲。

張勳:“罷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如果你有證據可以交由我來處理,義父自當設法為你洗脫罪名。”

張勳歎了口氣,重新提起了話題,“那名德國牧師的死,你們查到什麽線索了嗎?”

周默猶豫了一下,將事情的由來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