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進入德租界
傑克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還好這趟火車的鍋爐沒有爆炸，否則我們可能也會死在這裏。”
“哦，很容易發生這種情況嗎？我認為那隻是一場意外。”周默問。
傑克搖了搖頭，“我剛剛在操作鍋爐的時候，壓力越來越大，卸壓的速度完全趕不上壓力升高的速度，還好有賀小姐在。
如果是我一個人，也許剛才就出現意外了。”
這時，艾伯特突然說道：“或許是因為卸壓閥門產生了故障。”
“不不不，和卸壓閥無關。”傑克很篤定地說，“是因為到了那段路上，火箱裏的火力就會突然失控，劇烈燃燒。
我每次走到那兒，都會非常小心。”
艾伯特搖搖頭，“那真是見鬼了，這種型號的輛機車應該不會存在設計上的缺陷，機車是我們德國公司製造的。”
傑克聽聞後譏諷道：“哈哈哈，德意誌製造，你們一定是偷工減料，畢竟要賠償巨額的戰爭賠款，這裏麵應該克扣了不少工藝材料吧？”
艾伯特氣得咬牙切齒，聲音有些發抖：“米國佬，請你說話注意禮貌。”
傑克趾高氣揚道，“一個發動戰爭的人叫我注意禮貌？真不知道一個戰敗國哪裏來的勇氣。”
局麵有些失控，周默立馬上前，欲製止這場嘴鬥，如果兩人打起來的話就麻煩了。
他提高了音量，講訴了一戰期間，德意誌帝國之所以會發動戰爭，不過是為了爭奪殖民地。
周默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你們正在華國的土地上，對我們進行殖民，你們有什麽不同呢？帝國主義都是一個樣子！”
周默一字一句，“你們把貪婪和自私帶到這個世界，把災難和痛苦帶給無辜的人。
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他人的死活。”
傑克和艾伯特都沉默了下來，周默的話像一把尖銳的劍，刺破了他們的傲慢和自大。
他們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周默輕輕歎了口氣，說：“如果我們繼續爭吵，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要保證機車的正常運轉。”
傑克和艾伯特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三人相對無言，整個車廂的氣氛變得更加沉重和壓抑。
突然，他們聽到一陣微弱的哭聲。周默掏出了手槍朝著聲音的方向探去。
此時，右前方一個金發碧眼的小男孩站在鐵道邊，雙手揮舞著，眼神中滿是恐懼。
周默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停車，救下這個迷失的男孩。
“不，不能停下來，這個男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看起來不太正常。”傑克搖頭晃腦道。
艾伯特也讚同傑克的看法，兩人立馬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賀小曼的眼色有些不悅，“你們不想停車，那我們就自己跳下去，我也不會幫你操作機車。”
傑克審視了一下，氣得一跺腳，最終選擇了停車。
呲的一聲，炙熱的蒸氣從煙囪裏冒了出來，火車緩緩停靠下來。
賀小曼看著傑克，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她走下車廂，把孩子從鐵路邊抱了起來。
孩子有些驚恐地抱著賀小曼的肩膀，小手緊緊地攥著她的衣袖，用一雙大眼睛看著她，仿佛在尋求她的安慰。
“沒事的，孩子。”賀小曼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發，溫柔地安撫著他。
這時候，那男孩兒突然用仇視的目光瞪著傑克和艾伯特，似乎在控訴他們的冷漠。
傑克和艾伯特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和不解。
賀小曼抱著孩子慢慢走回了車廂。
周默用英文詢問那孩子，“你住在哪兒？”
男孩兒搖了搖頭。
艾伯特又用德文詢問了一次，男孩依然沉默不語。
賀小曼有些失落，“他可能是聽不見。”
周默思考了一下，“我們可以把他交給租界的工部局，也許他是從租界跑出來的。”
一旁的艾伯特點頭表示同意。
男孩兒突然抓住周默的手，一個勁兒搖頭，似乎在反對他的意見。
周默感到有些好奇，蹲下來看著他問：“你能聽懂中文？”
男孩兒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這外國男孩居然能聽懂中文，卻聽不懂英文和德文。
周默又問，“你為什麽不想去工部局？”
男孩兒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嘴裏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周默看懂了個大概，“那裏有壞人？”
男孩點頭，並用手指著艾伯特。
艾伯特的臉色一沉，這小男孩兒讓他感到有些不爽。
周默笑了笑，拍了拍男孩的頭，“你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壞人欺負你的。”
男孩兒看了看周默，似乎對這個陌生人產生了一種信任，最終拉緊了周默的手。
火車繼續行駛，最終在半小時後到達了目的地。
駛進月台後，周默看到了很多巡警列隊守在月台兩側。
車停下來，巡警持槍等候在每節車廂的門口，不允許任何人下車。
“全部待在車上，等待搜查！”
隨著一聲號令，巡警陸續登上了車廂。
其中一名則踏進了駕駛室。
巡警掃視著周默等人，問道：“誰是列車長？”
傑克突然想泄了氣的氣球，一屁股坐了下來，“我是這輛車的司爐工，列車長死了，也可能沒死。”
巡警從眾人的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死了？怎麽死的？”
沒人能解釋清楚剛才發生的事情，那種詭異的畫麵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
並且這些巡警不可能相信是靈異事件，會把所有人當作是瘋子。
周默也難得做解釋，現在保持沉默最好。
巡警皺著眉頭，掃視了幾個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了周默身上，“你是周先生嗎？”
“是？”周默疑惑地看著對方。
巡警點了點頭，“你跟我來一趟。”
巡警把他帶到了月台的另一側，隻見有位中年人正等著他。
中年人穿著一身黑色製服，胸前印著“巡捕房”的字樣。
“你好，周先生。”中年人自我介紹道，“我是這個區域的總巡長，我姓李。”
“你好，李巡長。”
李巡長笑了起來，“陳冬署長電話告訴我說今天你會到，讓我在這裏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