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因果
世間萬物皆有因果。
正如有冥王才生地府，有地府才生冥王。
又如千年前冥王用惡魂之力飼養衛萊，千年後衛萊用信仰之力複活冥王。
她並不知道冥王用身軀鎮壓邪物後，有一道魂魄轉入人間，但她卻知道，隻要重建地府，就會讓冥王重新誕生。
那怎樣才會有信仰之力呢。
她望向自己的第一個信徒，慢吞吞的打了一行字。
【衛萊：怎麽讓大家和你一樣？】
【所思在遠道：啊？】
廖遠道想，大佬的意思，應該是怎麽樣讓大家像他一樣對大佬從恨轉愛，這還不簡單？
【所思在遠道：大佬你可以開直播，證明你的厲害之處！】
衛萊眼睛眨了眨，自己的厲害之處？降妖捉鬼？
開直播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想到自己還沒有處理好的事情，衛萊決定今晚就開直播，她學著記憶裏明星開直播時做的事情，也在微博上發了直播預告。
一時之間，網絡上看戲的看客、吸血的營銷號、惡毒的黑粉接踵而至，讓衛萊的微博經受了一輪又一輪的洗禮。這樣廖遠道直接傻眼了，大佬都是這麽直接的嗎？這些人罵的也太難聽了吧！
但衛萊卻沒有再去看，因為警察找到了他。
“你好，衛萊女士，你需要和我們走一趟，葉嵐的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
“好的，請稍等。”衛萊禮貌的頷首，回屋拿上了一把黑色的傘，便跟隨者陸景吾上了警車。
跟在身後的張一鳴心裏忍不住嘀咕，今天是陰天啊，帶把傘幹嘛？
不得不說，衛萊的一舉一動都透露著自己很是輕鬆的狀態，如果她真的是殺人凶手，那真的是心理素質太好了。陸景吾抿了抿嘴角，警車內越發安靜。
走進審訊室後，衛萊不經意抬頭，看向裝在隱蔽處的攝像頭，勾了勾唇角，隨後在警察的指示下坐下。
“她是不是發現我們了？”攝像頭對麵的警察忍不住問道，這麽敏銳的覺察力，能一進到審訊室第一眼就發現隱藏攝像頭？
陸景吾開門見山的問道：“衛萊女士，昨晚10點，你在哪裏？”
衛萊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在家裏。”
陸景吾皺了皺眉：“你白天發的這條微博是什麽意思？”他指著那條【高處是會墜落的】的微博截圖問道。
衛萊低頭看了一眼，隨口說道：“沒什麽意思。”
陸景吾沉下聲音：“昨晚10點，葉嵐在星悅公司天台跳樓自殺，有人拍下了白天你在葉凡辦公室與葉嵐起爭執的畫麵，你當時就對她說了兩句話，你還記得嗎？”
衛萊定睛看向這位警官，本來舒服的靠在座椅後背的身子一下子坐直，比之前要更加湊近陸景吾。
雖然兩人還隔著一米多的距離，但陸景吾卻感覺空間瞬間狹隘了，他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想往後挪，突然想到自己是警察，僵硬著身體執著的等待著她的回答。
“你喜歡在高處是嗎？”
“高處是會墜落的。”
清甜的嗓音念著和視頻裏一模一樣的話，仿佛在念著古老的咒語一般，瞬間迷惑了陸景吾的心智，若不是他意誌強大馬上回神，怕是會被看出來。
“那你承認，你在白天對葉嵐說過這兩句話。”
做筆錄就是這樣，同樣一個事情，警察會翻來覆去的用各種問法問人好幾遍，如果是撒謊的，可能一不小心就會和之前的答案對不上。另一方麵，通過無數次確認，也會讓嫌疑人想要悔證時，無法得逞。
“那你如何解釋，當你白天說了一句話，晚上葉嵐就如這句話詛咒的一般，墜樓了。”
衛萊仿佛聽見了一句好笑的話：“詛咒？”她似乎是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隨後不厭其煩的重複道：“沒什麽解釋。”
半個多小時的攻防遊戲，陸景吾是連個屁都沒挖到，反而在過程中差點出醜。他的臉色比往日更黑，讓衛萊簽署了一份取保候審決定書。“在你排除嫌疑之前，我們公安將對你限製出省，請不要擅自離開Z省。”
衛萊輕輕頷首，對著警官友好的說了一句：“再見。”
翩翩然宛如一隻蝴蝶般離去。
公安局的女警在人出門後，不由感慨道：“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可真強，我們陸隊問她是一點也沒有問出來什麽。”
旁邊的人接道：“這陰天還帶把傘，結合這人身上的奇怪之處，有點詭異啊。”
當衛萊走出公安局，門口站著一堆人，都是葉嵐的粉絲。
看見衛萊出來後，紛紛起身怒罵。
“忘恩負義，嵐嵐對你這樣照顧，你居然殺了她！”
“衛萊你怎麽還不去死！”
正麵的惡意比網絡上來的更大，衛萊對能來公安局一趟飽食了一頓非常滿意。
見衛萊還能笑出來，其中一個粉絲怒而將手中準備好的臭雞蛋爛菜葉扔向了衛萊，而衛萊卻仿佛有所預知一般，提前一秒打開了黑色的傘，擋住了飛來橫禍。
粉絲們一愣，還想說什麽，就聽見傘下清冷如鈴的聲音傳來。
“你們想知道葉嵐是怎麽死的？晚上直播間，不見不散。”
直到衛萊撐著傘施施然離開，粉絲才回過神。
“衛萊的聲音……這麽好聽嗎？”
“她說晚上直播間，什麽意思？”
“哼，肯定是想蹭熱度，大家都別去看！”
剛剛扔出雞蛋的粉絲雖然這樣說著，但心裏卻被勾起了一絲好奇。而之前對她言聽計從的其他粉絲，卻沒有真心實意的迎合，還沉浸在衛萊剛剛的聲音中。
剛想出來解決爭端女警，發現事情已經結束了。
“那把傘……”難道衛萊早就知道有人要拿臭雞蛋扔她？
兩個女警互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氣。
“頭，最新消息！剛剛門口，葉嵐的粉絲攔下了衛萊，衛萊說了一句話，‘你們想知道葉嵐是怎麽死的？晚上直播間，不見不散’，頭，我就說這衛萊肯定和這個事情扯不開關係。”
陸景吾還在看著剛剛的錄屏，聽到這話，狠狠皺眉：“晚上都留意一下衛萊直播間。”
他有預感，一個驚天秘密將在他麵前展開。
“是！”
回去的衛萊卻沒有回公寓，她準備搬家。這個公寓是當初她說想進娛樂圈做偶像，魏海軒給了她一點錢讓她租的。
沒錯，是租的，不是買的。
衛萊自誕生起便知自己是下一任國師，也是被上一任國師撫養長大，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不太懂親緣關係。但她也知道，人世間父母對子女大多疼愛，而魏家寵愛鳩占鵲巢的魏珍珍要遠勝於“衛萊”，願意給魏珍珍買市中心千萬的別墅，卻隻願給親生女兒一筆錢用以租房。
理由還是，怕她學壞？
衛萊嗤笑一聲。如今她與魏家已經毫無瓜葛，手上的錢自然也不夠買房，但考慮到原來那間公寓位置知道的人太多，且不利於她修行，她決定換個地方。
現在網絡時代想查什麽都很方便，衛萊就發現了一間正在降價處理的房子。
“小姑娘，你真的要租這個房子？”
五十多歲的陳老漢路上問了無數次，他本來掛著這個房子，也沒有期待著有一天能賣出去，自從這間房子接連發生命案，誰不知道這個房子已經成了鬼屋凶宅的代名詞。
正因為如此，這一棟的其他樓層也銷量不好，買家生怕是沾染上了那404戶的晦氣。
“不瞞你說，自從這房子第一次出租，第一年來租房的是對年輕的夫婦，結果一個月不到，全部煤氣中毒死在了家裏。之後房子掛了半年，降了價，才繼續有人來租房。誰知道，這次租房的是個年輕小夥，看著身體也健朗，結果也是沒多久，被人發現死在了家裏，像是被驚嚇而死。”
“接連出了兩次人命，我也不敢再掛了，生怕害了人，但去年我媽病重，急需要錢，我把房子降價想賣出去，這次來買的人是對中年人，他們剛付了首付，第一天就雙雙死是在房子裏，後來在警方的協助下，我把首付退還給了他們家裏人，房子又歸還到了我名下。”
“這件事情小區裏的人都知道，都說我這房子鬧鬼呢。”
小老頭說的煞有介事，仿佛真的見了鬼一般，完全沒有想到，這樣嚇賣家，賣家不就不會租了嗎？
衛萊抬眼看了看，之間眼前的建築中段黑氣繚繞，幾乎淹沒了第四層。
進了電梯，電梯門還沒合上，又上來兩個人。衛萊隻是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全部目光都轉移到了那個更加高大的男人吸引，再也移不開視線。再看兩人同去的樓層，竟然都是第四層。
大爺忍不住問道：“你們也去第四層？”
另一個男人笑道：“是啊，大爺，我們買了403。”
“哎喲好巧，我是404的房東。403賣出去了啊？老嚴肯定高興死了。”因為他這間“鬼屋”的緣故，四樓的四件套房都沒有賣出去，老嚴就是401/402/403的房主，他是404的房主。對此老嚴對他可謂是怒目相斥，現在賣出去一套，老嚴肯定心裏舒服一點了。
想到這裏，大爺臉上也高興了幾分，對著小姑娘說：“小姑娘，你要是想租四樓的房，401/402都挺好的……”
商應忍不住說道：“大爺，401和402我們也買了。”
“啊？”
叮咚一聲，4樓到了。
之間剛剛說話的男人掏出鑰匙，迅速打開403，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那個高大的男人在關門時，抬眸望了一眼對麵。
403與404是門對著，衛萊剛好看見他看來的目光，回了一個意欲不明的笑容。
天地煞氣竟然會在一個人類身上，有趣。
命格大改，死氣繚繞，卻還活著，有趣。
進屋後的商應連忙拿出一直揣在兜裏的符咒，將它們按照傅大師所說，四個角對其貼好。
“善滿，接下來幾個星期你就住這裏吧，雖然比不得你原來住的別墅，但這是傅大師親自給你挑的。”
江善滿目光晦澀，看向那四周的符咒。
“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誰說你躲不了一世的！等我們找到更厲害的大師，一定讓他們破了你和江白洛狗屁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