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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包間內,劉東林、徐悅、楊斯亮、戴淼圍坐一桌,一個空位是留給劉闖的。等了一會兒,徐悅有點兒等不及了,就給劉闖打電話,可是他手機關機。劉東林便問楊斯亮:“他又執行任務去了?”

“沒有啊,剛才我問了值班員,他下午就出來了,說是去醫院。”楊斯亮一臉茫然地說。

“他是去過我們醫院,我幫他聯係的太平間,他要去看看自己打死的匪徒。”戴淼說。

楊斯亮拿起手機,想要跟醫院聯係,電話還沒撥出去,市公安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楊斯亮接完電話後,劉東林趕忙問:“怎麽了?是劉闖闖禍了嗎?”徐悅也著急地看著他。楊斯亮對他們說:“不好意思,我去了才能知道。你們先別著急,要不你們先吃吧,我一會兒把他帶來。我先去了。”

劉東林忍住怒氣道:“這還怎麽吃啊?要不先散了吧。”徐悅趕忙勸他:“別別,今天不是答謝戴醫生嗎?楊斯亮不是一會兒就把劉闖帶來嗎?咱們先吃吧,戴醫生也時間寶貴,不是每次都有機會約到她的。”

戴淼不好意思地說:“阿姨,您客氣了,叫我小戴或者淼淼就可以了。”

“那我就叫你淼淼了!咱也不能見外,對吧?淼淼,你交男朋友了嗎?”

戴淼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工作忙,還沒。”

海州市公安局審訊室裏,隻穿著白背心和軍褲的劉闖狼狽地坐在裏麵,桌子上放著燒毀的儀器的殼子。劉闖被銬在椅子上,他時不時地看那殼子和牆角的攝像頭。此時,攝像頭另一端的夏冬也在看著他,笑道:“怎麽?還不服氣?現在是科技時代!”

審訊室的門開了,楊斯亮和張斌走了進來。

“參謀長……”

楊斯亮沒說話。一個年輕民警進來,把劉闖的手銬打開了。劉闖活動活動手腕,站起來看著楊斯亮和張斌。

“實在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楊斯亮對張斌賠笑道。

張斌苦笑道:“哪兒的話,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我要早知道,他就不會被關這麽久了。不要說是你,我都可以為劉闖同誌做證,他絕不是故意的,他說的肯定都是真的。”

“謝謝,我想和他單獨談談。”楊斯亮對張斌說。

張斌揮揮手,年輕民警和他一起出去了。劉闖還在盯著攝像頭。

“怎麽了?你看那玩意兒幹什麽?”楊斯亮一邊回頭看攝像頭一邊問。

“有人在盯著我。”

“誰?”

“不知道,但我肯定,有人在盯著我。”

楊斯亮道:“吃了豹子膽了?”

“今天我是因為一直追那個無人機,又給您添麻煩了。”

楊斯亮笑道:“你媽剛才還說呢,這名給你起壞了,沒完沒了地闖禍。”他拿起桌子上的那個儀器的殼子問,“這是什麽?”

“不知道是什麽儀器,應該是啟動了自毀裝置。”

“技術部門會做鑒定的。”楊斯亮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攝像頭,猶豫著問劉闖,“你確定有人在盯著你嗎?”

“確定,你看,連自動變焦都沒變過,一直在盯著我。”

“誰能進入警方的監控係統?”

“我覺得是內部的人,包括今天在武警醫院,也一直有攝像頭盯著我。”

楊斯亮驚訝道:“內鬼?”

“這我不好說,不過我們確實不安全,包括我們之間的對話,他也有可能聽到。”

“我們走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沒事了?”

“正在調查,走吧,你爸媽還在酒桌上等你呢,還有戴醫生。”

“戴醫生?哪個戴醫生?”

“就是救你的那個小戴啊,怎麽了?”

“她來幹嗎?”

“你媽要給你介紹對象。”

“不是吧,這也太饑不擇食了吧?她這一來屁股還沒坐穩呢,就張羅相親?逮著誰是誰啊?她還沒我認識得早吧?”

“三十好幾的人了,你也知道你爹媽的苦衷,走吧。”

劉闖跟著楊斯亮出了審訊室。

地下指揮室裏的夏冬掃興地道:“唉,不好玩了,閃了。”就關掉了監控。

換了衣服的劉闖和楊斯亮乘車前往飯店。包間內,劉東林、徐悅和戴淼已經談笑風生。三人已經聊到戴淼的學曆、家境、父母工作,剛聊到戴淼母親是精神病科醫生時,包間門開了,楊斯亮帶著劉闖進來:“不好意思,來晚了,把他從公安局裏撈出來了。”

劉東林問:“你幹嗎了?”

劉闖下意識地立正站好。徐悅趕緊打圓場,安撫著劉東林的情緒。楊斯亮也幫著解釋了一番,才讓劉東林消了氣。

戴淼看到劉闖這副樣子,莞爾一笑。劉闖坐下,問戴淼:“你怎麽在這兒?”

徐悅說:“哎呀,我們答謝戴醫生救了你的命,她不在這兒誰在這兒?”

“現在感覺怎麽樣?”戴淼問劉闖。

“挺好,沒什麽異常。”

“看出來了,又出去闖禍了。”

“那什麽,戴醫生,這孩子雖然老闖禍,但心蠻好的,特別老實,你看,到現在連個對象也沒談上。”

“媽,你說這幹嗎?我不都說了嗎?我的事我自己處理。”

“我能不著急嗎?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晃**呢……”

戴淼說:“恐怕沒有閑著吧?”

劉闖看看戴淼,說:“閑著沒閑著,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扯到我爹娘身上。”

戴淼笑笑,沒說話。

劉東林說:“你媽說得對,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你都五歲了!”

“軍長,老爸,我現在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娃娃了!我個人的事,還不能讓我自己處理嗎?現在我真的沒心思考慮成家的事,部隊任務重……”

飯局匆匆結束後,徐悅讓劉闖送戴淼回去,劉闖雖然不怎麽情願,但也不好說什麽。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一言不發。戴淼轉頭說:“真是為難你了,還能跟我吃完這頓飯。”

“不是,你老誤會我,我沒別的意思啊,感謝你是應該的。”

“我現在知道了,你是習慣性放電。”

“放電?什麽放電?”

“對女生放電啊!你還真不是個傳統意義上的突擊隊長,天生小壞蛋吧?”

劉闖笑道:“你看你多懂我啊,我向你道歉。我真沒別的意思,你說習慣性就是習慣性吧,我闖過不少禍,不光是工作,感情也是。”

“喲?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啊?”

“沒沒,我真沒那意思。”

“我不想知道你的曆史,我還沒談過戀愛呢!”

“哦。”

“我是想告訴你,還沒男人抱過我、親過我!”

“哦。”

“‘哦’什麽意思?”

“我誠懇地道歉,當時我可能是腦子壞掉了,你不要介意。”

“沒什麽,我到地方了,再見吧。”戴淼笑笑,朝醫院裏走去。

劉闖看著她的背影,苦笑,抽了自己一巴掌:“讓你隨便放電!這毛病怎麽老不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