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拯救我人生的機會嗎?

梅裏特先生死後的第二天早晨,我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對方警告說,我必須在一個小時內離開坎頓。我可以在這一個小時內主動離開,但如果拖過了這個時間,我可能就要躺在棺材裏離開了。很明顯,有人誤會了我和梅裏特先生之間的生意夥伴關係。那些謀殺他的人顯然認為我也參與了在他的報紙上將腐敗曝光的行為。

我沒有等一個小時的期限過去,就立即跳上車,向西弗吉尼亞州山區的親戚家駛去。我在那裏一直待到大約半年以後,凶手被關進監獄。

這次經曆非常符合卡耐基先生描述的那種迫使人們思考的“危急時刻”。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嚐到了生活在沒完沒了的恐懼中的痛苦。幾年前,在哥倫布市的那一次,我心裏充滿了疑慮和暫時的猶豫不決,但是,這一次,我滿腦子全是看似無可逃避的恐懼。在我躲起來的那段日子裏,我晚上幾乎不敢離開自己的藏身之所。就算暫時外出,我也總把手插進外套口袋裏,握住自動手槍,為了隨機應變,那把槍的保險一直開著。如果我藏身的房子前麵停了一輛陌生的車,我就會躲進地下室,透過窗戶仔仔細細打量車裏的人。

這種狀況持續幾個月後,我的精神開始崩潰。我徹底喪失了勇氣。激勵我耗時經年研究成功與失敗根源的雄心壯誌也棄我而去。

我感覺自己正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滑入一種懶洋洋的狀態,我擔心自己再也不能擺脫這種狀態了。這種感覺很像一個人突然踏入流沙,他意識到每一次想掙脫的努力隻會讓自己陷得更深。恐懼就是這樣一個能夠自我製造的沼澤。

如果說,我性格中原本就埋藏著精神錯亂的種子,那麽,在我形同行屍走肉的這六個月裏,它自然而然地發了芽。日日夜夜,我頭腦中隻有愚蠢的猶豫不決、隨波逐流的夢境、猜疑和恐懼。

從兩個方麵看,我正身處的“危急時刻”都是災難性的。其一,這種危機本身讓我一直困在猶豫不決、擔驚受怕的心境中。其二,被迫躲藏起來使我無事可做,感覺度日如年,我自然就把時間用在煩惱上了。

我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我意識到,必須想辦法擺脫這種精神狀態。但要怎麽做呢?以前幫我渡過所有危機的智慧似乎已完全離我而去,隻留下一個無助的我。

到了這時,在我覺得已經難以承受的重重困難中,又衍生出一種比其他所有困難加在一起還要令人痛苦的東西。那就是,我意識到,過去那麽多年的大部分時間裏,我都在追逐美麗的幻影,我一直在探索成功的原因,如今卻落到比我判斷為“失敗”的那25000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更無助的境地。

這個想法快把我逼瘋了。而且,它讓我覺得顏麵盡失。要知道我曾經做過全國巡講,去過中小學和大學,也去過商業機構,試圖告訴人們怎樣運用成功的十七條法則,而我自己呢,卻根本不會將其付諸實踐。我認定自己再也不能信心滿懷地麵對這個世界了。

每回照鏡子,我都能看到自己臉上自我鄙視的神情,我還不止一次地對鏡子中的自己罵髒話。我開始把自己歸為那種隻會教給別人戰勝失敗的方法、自己卻不能成功運用的江湖騙子。

殺害梅裏特先生的那些罪犯,已經在審判後被關進監獄,終身監禁。因此,他們的威脅已經解除,我可以非常安全地離開藏身之所,重新開始工作了。然而,我無法走出來,因為我現在所麵臨的處境比那些害得我躲起來的罪犯可怕得多。

這次經曆摧毀了我所有的積極性。我發現自己被某種夢魘一般的消極力量牢牢控製了。我還活著,還可以四處走動,但我想不出哪怕一步路,可以讓我繼續追尋當初聽從卡耐基先生的建議為自己設立的目標。很快,我不僅變得對自己麻木不仁;更糟的是,對那些在我的“危急時刻”為我提供藏身之處的人,我也變得牢騷滿腹、暴躁易怒。

我麵臨著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危機。除非你有過類似的經曆,否則你根本不可能了解我的感受。這種感受是無法描述的,你隻有親身經曆後才會了解。

莎倫的評注:“我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希爾先是因為害怕遭遇人身傷害而喪失了行動力;後來,因害怕而喪失了行動力所引起的羞恥感,又使他失去了行動力。你也曾經因為相同的感受而喪失行動力嗎?當你遭遇“人生危機”時,恐懼要麽激勵你,要麽讓你陷入癱瘓。你可以選擇積極應對恐懼——認識到這一點,你就能不斷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現在,很多人正體驗著同樣的情緒——憤怒,以及由憤怒引起的暴躁易怒,以及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狀態。因為經濟衰退,這些人感到絕望,喪失了自信。他們可能會生氣,並任由憤怒剝奪自己的行動力。我就跟這樣的一個年輕人交談過。“我三十歲了,”他說,“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技能,前途無望。”他找了無數的借口,不去采取行動改變自己的現狀。我指出,除非他采取行動,否則,什麽都不會改變。“除非你努力做出改變,”我說,“否則,一年後,唯一的差別就是,你三十一歲了,還是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技能,前途無望。”這一切聽上去是否很熟悉,就發生在你自己或你關心的某個人身上?如何克服這種喪失行動力的狀況呢?現在,拿破侖·希爾分享了他的經驗,告訴我們他是如何克服恐懼和漠不關心的情緒,找到希望、靈感和動力去恢複並開創成功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