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獻祭的葬歌
“不愧是至陰命格，居然這麽小激發了陰陽眼。”高老板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竟然還是先天陰陽眼，不得不說就算是在至陰命格中都算是少見的了，難得一見的陰陽天才。”
“嘖嘖。”
“要不是你，你爺爺根本發現不了我的異常。”高老板讚賞地看著我。
但是這種讚賞放在現在卻像是世間最恐怖的邪惡，就像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殺手在欣賞著自己“精心”擺弄出來的傑作。
看了半分鍾有餘，高老板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如今羞女的禁製殘破不堪，把你獻祭了打開禁製簡直是綽綽有餘。”高老板桀桀笑著。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高老板自顧自地說著話，看著我的眼神像一條巨蟒緊盯著獵物，讓我心悸。
我想跑，我想叫，我想告訴爺爺高老板就是幕後的黑手。
但是我絕望地發現我絲毫不能動彈，除了呼吸，再沒有其他的行動能力，就像午夜夢回，能感知到自己的身體，卻控製不了。
“本想從長計議的，但是現在看到你一個人在這，你爺爺又不在周圍，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高老板伸出暗紅色的長舌，舔了舔嘴唇。
就在我還處在巨大的驚愕中時，他突然一把將我抓起夾在腋下，出門奔向了羞女峰。
房裏，電視上還放著鬼片，小胖昏迷倒地，門大開著，窗外嗚咽的風聲不斷倒卷進來……
像是一曲葬歌在響起
悲天憫人！
我被高老板夾在腋下，高老板在極速狂奔。
他就像是剛從監獄裏蹲了十年，出獄之後去找窯子一般急切，而我則是他夾在腋下的錢包，裏麵裝著巨款。
作為一個錢包，我不僅要忍受高老板時大時小的力道，要忍受狂風灌耳的痛苦，更要忍受他那劇毒般的……腋臭！
“嘔！”
我忍不住吐了出來。
我沒坐過過山車，不過我猜過山車的強度也就和這個差不多，高老板在山林間穿行的速度又快又沒有規律，時而左蹦一下，時而右跳一下，簡直可以把人的五髒六腑甩出來。
我也沒想到我一直想要坐的過山車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的，而且還是人形過山車。
但是！
雖然高老板的速度與動作足以甩的人七葷八素的，但我認為讓我吐的罪魁禍首還是他的腋臭，那是我自打從娘胎裏出來聞過最難聞的氣味，蹲坑的滋味都要比這好上千倍萬倍！
坐著最拉風的過山車，聞著最臭的腋臭，我一個沒忍住又狂吐起來。
高老板一路不停地狂奔，而我就像一個被他提溜在手裏的牽線木偶，除了狂吐不止已經再沒有別的反應。
高老板跳過山林，我就吐進山林，高老板跳過岩石，我就吐在岩石上……
如果這是在自己的領地上做標記，那無疑我已經是羞女峰的霸主。
不知道高老板在群山峻嶺間旋轉跳躍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耳朵裏嘴裏灌進了多少山風，等高老板停下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在羞女峰的山頂。
眼前赫然是那破舊的羞女廟。
高老板看了看眼前的羞女廟，眼中壓抑不住的衝動，就像是那個關了十年的男人看見了剝光的酮體。
他從懷裏掏出幾張小旗子，插在了門框周圍，然後才夾著我走了進去。
羞女廟我之前來過很多次。
但是自從半年前秀娟姐姐在這裏入魔差點把我殺害了之後，我就再沒來過。
還是那樣斑駁的牆皮，隨處散落的稻草，光潔的羞女像，屋頂破了一個大洞，可以看到天外的星雲。
高老板把我放了下來。
我一落地，渾身發軟，直接癱倒在地。
“嘔！”我想吐，但除了苦澀的膽汁，再也吐不出別的東西來，胃裏一陣陣的刺痛，讓我下意識蜷縮起了身子。
想起我月夜下在羞女山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晚餐。
高老板看著我，笑了笑。
那兩瓣猩紅細長的嘴唇，自耳根裂開，裂開的縫中是翻卷而起的腐肉。
我突然覺得油炸丸子也挺可愛的！
高老板開始對著修女像開始默念什麽咒語。
像是世間最虔誠的信徒在向自己的神祈禱一般。
這咒語我一句都沒有聽懂，不過聽起來卻挺悅耳，就像一首古老的歌謠一般，自遠古穿越而來。
蒼茫。
渾厚。
一股來自原始的意誌似乎隨著這念咒聲降臨了這座羞女廟。
高老板越念越快，咒語中開始帶上某種奇妙的節奏。
這種節奏在變強，一下，一下，越來越強，到了後麵我甚至感覺到音符在跳躍，修女像也在高老板不斷的念咒聲中翩翩舞動起來。
羞女像在顫動！
就像是有人在她身上裝了一個跳動極為強烈的心髒為她供能，她的身體隨著心髒的跳動不斷顫動著。
我躺在地上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神秘而又詭譎，都這個時候了，我居然還有閑心想東想西，我在想如果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會有人相信麽？
經過了之前一番死亡過山車，我心裏的恐懼似乎反而減弱了，
隻求不要再聞到高老板那駭人的腋臭！
感覺到自己癱軟的身體恢複了一些，我i擦了擦臉上的嘔吐物——那是之前高老板在跑動中動作極為不規律，難免讓我把自己的嘔吐物弄到自己臉上。
高老板手臂上也有，隻是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念這咒語似乎需要很大的精力，隨著咒語不斷的響起，我分明感覺到高老板的氣息在變弱，而且臉上好像也不斷有汗滴落下。
如果這時候的光線足夠亮，我也許就會發現高老板臉上滴落的不是汗。
是血，隻是這血泛著幽暗的綠。
我的力氣在慢慢恢複，心思也開始活泛起來。
我得逃跑！
我用手撐著地，開始慢慢地往外爬，像電視劇裏那些匍匐前進的特種兵一樣，畢竟隻要稍一弓腰必定會引起高老板的注意。
高老板正凝神做他自己的事，並沒有發現我的小動作。
我覺得我不去當特種兵都可惜了，等這次跑出去了得跟爺爺說我以後想要參軍，說不定可以當兵王呢。
但是當我爬到門邊的時候，卻發現門上籠罩著一層淡紅色的光幕，就像一層透明的紅色玻璃一樣。
“這是什麽？”我把手伸過去，想要摸一下。
但是那光幕好像並沒有什麽實體，我的手直接就穿了過去。
原來是唬人的東西，我還以為是可以把我擋住的呢。
我心下鬆了一口氣，繼續拖著身子往外爬。
沒一會我就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