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往事

聞言,男子遲疑,他怕貿然求藥,引得對方反感。

“既無事,告辭。”瞧之緘言,他轉身就走,對不相識的人,可不願過多浪費時間。

“兄台且慢。”男子無奈說:“在下確有事有求兄台。”

“求我?”

“正是!”

梵岩天笑了,他失笑:“你我素不相識,我為甚要幫你?”

“在下願以重寶酬謝。”

“那你且說說,求我什麽?”

“敢問兄台那瞬息愈合傷口的是何物。”男子直言不諱。

微微一愣,看了眼花鹿,梵岩天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麽。

“看來還是隻開了靈智的妖物。”他目光微閃暗語,隨即說:“是一種靈藥!”

聞言任曲不禁大喜,激動再問:“可能祛毒否?”

“自然!”對自己口水,他現在自信的很,每天絕對存下一瓶以作來日備用。

“當真!”

“我何以騙你?”

想到母親身體裏的毒素已然折磨其千年,更是讓母親境界從大乘境跌落至如今人劫境,他恨不得將那下毒之人大卸八塊。

可是,那人乃大乘境修士,一手毒功出神入化,就連同境界中都難遇敵手,以他天劫之境,又如何能敵?

是以,他不得不放棄報仇想法,專心為母親治病。

時光無情,這千年來,他帶領母親四處奔波,不知求助了多少隱世大能,但結果卻都是素手無策,其間各種靈丹妙藥更是吃下不止萬種,依然毫無半點作用。

如今母親越發遲暮,從絕世之姿落成這番老態,眼看時日也不多了。

可他不甘心,依然四處尋求良方,希望上天垂憐讓他找到能治療母親身體內毒素的靈藥。

所以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就絕對不會錯過。

“兄台可否割愛,貧道願以重酬相謝。”他眼露期待色。

眼前的梵岩天雖看似沒有修為,其身上卻有種獨特的氣息人,是以他不敢用強,怕弄巧成拙。

“此人莫非中毒了不成?”目光掃視男子,梵岩天暗語。

“不滿兄台,如今家母遭奸人所害重危,若兄台之藥當真能祛家母身上之毒,哪怕兄台開出任何代價,貧道也當拚進全力。”任曲咬牙。

心中一動,聞言梵岩天雙眼一亮,功德之事,他本就是苦思難尋,此番送上門來的功德,他又豈會拒絕?

“咳咳,此事簡單,你且帶我去你母親那,我當盡力而為。”他輕咳一聲說,一副被重酬打動姿態。

“好!請隨我來。”任曲點頭,麵上不以為意,這些年,他早已看透,深知世間沒有空手套白狼好事。

樹葉晃動,隻見任曲揮手間,二人便消失在不見,獨留花鹿在原地。

斷崖下山洞——

就四周零星分布著灌木叢,梵岩天二人頓時出現在洞口。

眼前是一人來高山洞,微微點頭,任曲當先走進。

“不能讓她們久等 ,得快些處理完回去。”心中暗忖,他連忙跟隨。

一路進了山洞,隻見一顆夜明珠懸掛石壁,在它映照下,山洞內一目了然。

地上很幹淨,就見深處一道石梯延至到一塊灰色大石上,一張淡紅色床榻擺放正中,紗帳間隱約能看到一道身影側身在內。

“娘!”任曲連忙上前。

稍許,一個老嫗被其顫顫巍巍攙扶走下。

打量著老嫗,隻見其雙鬢滄色,皺紋密布臉上滿是病態,他遲疑,旋即從懷中取出一個翠色玉瓶遞過去,裏麵正是他口水。

“貧道也不知能否根治令尊,你且讓令尊服下看看。”

聞言,任曲接過玉瓶,先是打開聞了聞,瞧並無甚特色後,他不禁皺眉。

“小兄弟好生眼熟,你我可是見過嗎?”老嫗雙眼無神,目光顫顫落在他身上。

聞聽此言,不止梵岩天,就連任曲都是滿臉錯愕。

“娘,你且服下吧。”他無奈,隻當是母親老眼昏花認錯了人,將手中玉瓶緩緩湊至其嘴角。

看著對方喝自己口水,梵岩天將目光連忙移開,因為連他都覺得惡心的緊,不忍直視。

“不知此藥多久見效?”瞧母親喝完,任曲問。

“多則一天,少則半天,貧道尚還有要事,若令尊好些後,不妨去大圖鎮尋我。”話畢,他轉身就走。

“等等!”任曲連忙攔住他,不知藥是好是壞,他又怎會放任其離開?

“閣下何意?”梵岩天皺眉。

“道友稍後,一會兒若家母無事,我當親自給道友賠罪。”

“不相信我,又何必找我?”

“抱歉!”

“任兒,放他走,為娘無事。”目光若有若無打量梵岩天老嫗開口,她好歹曾是大乘境修士,吃下之物有害無害,自然是清楚的。

見母親這般說,任曲隻好錯身,並正色道:“若家母病情好轉,貧道自當親自上門向道友道歉,並奉上重酬。”

對方一會兄台一會道友的,梵岩天撇嘴,沒有說話,徑直出了山洞。

他雖理解其憂母心切,但是,此時心裏卻著實不爽的很,有種做好事不得好感覺。

一路出了山洞,從乾坤戒中取出野梨,他便向來時路行去。

卻說此刻山洞內,母子倆正在對話。

“他叫什麽名字?”老嫗目光閃爍問。

雖不明白母親為什麽這麽問,任曲還是答:“孩兒不知。”

“曲兒,你速去跟蹤他,且看他住在哪裏,再行回來告訴為娘。”

“孩兒不明白。”

“他很像一個人,你且查就是,事後,娘會告訴你。”老嫗搖搖頭沒有過多解釋。

踏踏——

望著任曲消失離去背影,老嫗微歎,隨即緩緩躺在床榻上。

“姐,會是他嗎……”她輕語,手臂微抬,手中頓時多出一幅蒼黃紙卷。

隨著她慢慢翻卷紙卷,隻見一個英俊的男畫像頓時顯現在紙上,當見到男子後,也同時激起了她的回憶。

“奵兒,你天賦比姐姐好,姐姐相信你它日定能問鼎仙道,此番黃河仙門既然看中你,你且去吧,不用管姐姐。”

“我不,我死都不跟姐姐分開,我要你和我一起去。”

“傻妹妹,姐姐這般天賦,能否臻至鞏基都能難,如今又身懷六甲,如何能長途跋涉?”

“可是!”

“奵兒,姐姐隻求你一件事,日後若我止步於鞏基不幸隕落,若有機會,姐姐希望你能幫我找到他。”

看著姐姐拿出畫像,她疑惑:“他是誰?”

“他是我腹中孩子父親。”

“就是那個侮辱你的家夥嗎?”

“若……可以……請你幫我問他,他為何要這般對待我……”

腦海中剩下的是姐姐哭泣聲,想到姐姐最終還是沒有臻至鞏基境隕落,任奵眼淚頓時流下,染濕了枕頭。

那個流雲城的夜晚,她親眼目睹姐姐難產離世,並帶著其剛生下的孩子跟隨黃河仙門弟子回到黃河宗,給孩子取名任曲。

可是世事變遷,一場天災將九州吞沒,那時她正帶著任曲外出曆練行至凡人一座小城,她不知為何,小城居民皆安然,但九州卻成了一片焦土。

所幸的是,那場天災後,她和任曲機緣不錯,意外得到一部典籍,憑借著出色天賦,萬年間二人臻至了如今境界。

死死盯著畫卷中男子,這個讓單純的姐姐極為委屈家夥,任奵不禁咬牙。

再看畫中人,正在當年星辰宗時一襲藍衣的梵岩天,所以,在見到他後,任奵才會感到眼熟。

至於為何任奵沒有當場質問他,不外乎是兩點。

其一,是因為時間,他不相信對方能活到現在,而且還是在那場天災下活到現在。

其二,如今梵岩天模樣成熟了許多,身上也再無那畫中輕佻的模樣。

也正是綜合這兩點,她才沒有貿然質問,以免徒惹笑話,畢竟世間長相相似之人實在太多。

“若真是,我定然一劍結果了你,以慰姐姐上天之靈。”她恨恨咬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