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帝鱷

不能使用法力,且又無器無火,低頭看向包裹裏食物,他麵露糾結。

最終,饑餓戰勝了猶豫,也不管米硬肉生,他直接抱著啃了起來。

縱然胃裏翻滾不已,梵岩天還是全部吃下了肚。

“這般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軲轆從地上翻身,他暗道一聲,於是盤膝而坐,閉目靜心,感應著腦海中的太玄拳經。

一篇篇晦澀難懂的字眼在腦海中閃爍著,如今的他已經領悟到太玄拳經‘力之一篇第’一篇,雖沒能領悟透徹,但大致含意卻已經明白了。

在斬塵仙門時他就開始嚐試領悟力之一篇的第二篇,花費些時日尚有所心得,如今便想看沒了法力是否能繼續修煉。

“膚入髓,鷹揚泣,壯南天正色,流囟佢致闕宮。地之色,域之色,天之色,瑩白之色,陰陽昏色,故九色昏一,旦古之間,力竭之力誕臾,感蒼天,複寰宇,然天機餘基,四億九千霄……”

渾身一顫,這是他重生後第一次開始修煉,此時的他腦海中一片清明色,突然一篇術法乍然便浮現在他腦海中。

“天機術!”睜開雙眼,他不禁愣住,喃喃道。

“難道是因為我對力之篇第二篇有所領悟,所以才轉死而生嗎?”不禁心中一動,原本的他對力之一篇的第二篇便有所心得了,此次死而複生,他發現對第二篇的領悟已經達到了和前第一篇同樣的程度,不由開始沉思起來。

“這天機術?”神來王拳也是他在修煉時莫名領悟力之篇所得,其威力之大不必多說,梵岩天不禁開始有些期待,同時整個心神也再次沉入到腦海中天機術上。

“天道常態,其規亂於混沌中,惑之,且泛有跡可循。道頑石,可探係之,歸天休變化五長,鱗次悠揚肴……”

“什麽意思?”嘴角抽搐,他眨巴眼,有些似懂非懂天機術作用。

“怎麽感覺像是凡間那些算命的……”一番細想,他不由麵露古怪色,這天機術不禁讓他聯想到曾經在白羽城街頭見到過的那些自詡上知前世千年,下知未來百載因果的算命道士。

“罷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先簡單了解了解。”梵岩天不傻,見識到神來王拳威力後,他可不會小瞧這天機術。

時光荏苒,大半年很快過去。

此時,破廟附近的老百姓都已經知道了破廟內住了個邋遢的乞丐,而且自從這乞丐來了後,他們便發現家裏時不時會遺失些食物,這一來二去的,眾人就開始懷疑罪魁禍首或許就是那破廟的邋遢乞丐。

苦於沒有證據,他們也拿那梵岩天沒有辦法,於是乎,各家各戶為了避免再次被盜竊,就紛紛養起了看家狗。

破廟內,梵岩天看著角落一天死去的狗皺眉著,昨夜他潛入到一戶人家準備偷取些食物,誰知還沒進入院子,便被這大黑狗發現了,見狀,他連忙拔腿逃跑。

可是這黑狗卻不放過他,一路追了出去,拚著重傷,他利用一根木棒活活打死了這條狗,並把其屍體一路拖入破廟中。

“這裏怕是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如今一到夜晚,狗叫聲就此起彼伏,端的熱鬧無比,以梵岩天聰慧,又如何不知為何這附近會突然多了這麽多狗的原因?

經過半年琢磨,天機術他也算是初入門徑,越了解,他就越心驚,此時的他已經明白天機術是絕對不會弱於神來王拳的存在。

天機術共共有三篇,其一為始之一篇,其二為天之一篇,其三為靈之一篇,三篇中較易的便是靈之一篇,如今的梵岩天便是靈之一篇入門。

何為靈?上天之德,故萬物皆有靈,一山一水,一花一草,一蟲一獸皆為靈也。

靈之一篇內涵五算,一為五行算,二為辰算,三為律算,四為威算,五為乙九算。

五算中,梵岩天先學的是最為基礎的辰算。

辰算,順天道循環,探究其意,五算中可謂是最簡單的。

“唉,走吧!”瞥了眼佛像下的死狗,他暗歎一聲,徑直走了出去。

龍鼎城城門處,一個邋遢無比乞丐靜靜坐在路旁,他身下用一種色灰石寫了一行字:“攜我入城者,免之為其算一命。”

這個乞丐自然便是梵岩天,他別無他法進城,隻好出此下策。

路過的行人看到他皆嫌惡瞥了他一眼,跟避瘟疫似的避開他。

見眾人神色,他不禁苦笑,他也不想這樣,可是偷食已是逼不得已,再偷別人衣物,他心裏實在過不去這道坎。

“惡心死了,還幫人算命呢,你咋不算算自己為何這般窮酸邋遢模樣呢?”見他身下寫的字,路人忍不住嘲諷。

沒好氣白那人一眼,世態炎涼,他也懶得計較。

從晌午到黃昏,來來往往的人不計其數,但卻依然沒人願意上前搭理梵岩天。

此時,一名正在入城的大漢突然神色一動,身子微頓,不禁皺眉打量著梵岩天。

盤膝閉目酣睡的梵岩天似有感,目光直挺挺往大漢那個方向看去。

“咦,他發現我了?”大漢身負寶劍,與其對視,旋即想了片刻,徑直走了過來。

“閣下?”打量了眼大漢,梵岩天心中暗驚,出聲道,因為他發現這大漢居然是條人劫境後期的青色巨龍。

大漢長著一張國字臉,身材偉岸,看上去威風凜凜,但他此時的臉卻無比蒼白,毫無血色。

走到近前,他麵色難看忍不住悶吭一聲,強笑道:“沒想我們還挺有緣。”

聞言,梵岩天不解,記憶中他對大漢那是一點印象都沒,並不認識此人。

見他疑惑模樣,大漢卻沒有解釋,掃了眼他身下寫的字,不禁輕笑:“道友似乎有難?”

嘴角一抽,梵岩天瞬間無言,此時的他一副邋遢模樣,他都不敢讓認識自己的人看到。

“你我也算有緣,既如此我便助你一助。”他手一揮,梵岩天身前寫的字便已消失不見。

“多謝了。”抱了抱拳,梵岩天站起身,既然有人願意幫他,他自是不會拒絕。

“走吧!”點點頭,大漢當先走向城門處。

見狀,他連忙跟上。

大漢為他繳納了入城費,二人順利的進入了城內。

熱鬧喧囂集市上,小販們大聲吆喝著。

和大漢一同走著,梵岩天遲疑些許,開口道:“多謝了,敢問閣下怎麽稱呼?”

“我姓龍,你稱我龍惺便是。”大漢一笑

“龍惺嗎……”梵岩天微微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自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輩。

“你我就此告別吧,我還有事。”腳步微頓,龍惺開口道。

望著龍惺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他收斂心神,不禁暗歎一聲,在街角處尋了個位置坐下。

人頭攢動的街頭,但凡路過的一個個公子小姐老人孩童,在角落處的他都一一打量著。

“好不容易混進城來,得找個賺錢的行當才是。”心中思量片刻,梵岩天有了主意。

天色將黑,龍鼎城繁華的一個地段,他手捧著一個破爛的瓷碗半躺在街頭上,看上去尤為可憐。

往來人群微微搖頭,這年頭死個把人且不是什麽大事,更不用說討飯的乞丐了。

俗話說人過一百形形色色,來往的人群中,也難得有個把好心的人,施了些錢給他。

手中拿著幾文錢,梵岩天心中搖頭,自己居然混到要飯的地步,他暗暗歎息。

可笑世人皆以貌取人,他這一身襤褸模樣,就連去給人做活,人家都不要他。

這個時代衣物不怎麽值錢,在舊衣店花了三文錢,買了一件灰黃的長衫,又在河邊洗了個頭,此時的他總算幹淨了些,且那張禍國的俊臉也顯露了出來。

陳舊的黃色長衫也難掩他那壯碩的身材和俊美的堅毅剛強俊美的臉,接著河水打量了下自己,梵岩天總算鬆了口氣。

天色暗了下來,夜靜靜的,天空也無甚星辰,街頭上,他隨意找個地方躺了下去。

頭發隨意披散在身後,斜靠在石梯上,眺望著無邊的黑夜,他沉思著。

此時在龍鼎城西麵一處不甚繁華區域一棟窄小的瓦房內,龍惺看著床榻上的一個被青色繩子捆住的婦人怔怔出神。

婦人麵容姣好,正靜靜躺在床榻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沒想到祖龍遺脈居然會在帝鱷一族子嗣身上,這幫老家夥修為怕已是達到妖尊之境,憑我如今妖王之修,怕不是其對手。”龍惺輕語道,他就是在白羽城親眼見梵岩天殺歐鬆絕的龍族大漢。

聽到他的聲音,床榻上婦人猛的睜開一雙泛黃的眼眸,死死盯著他,身子不停扭動著。

“莫動,我早與你說明白了,你身藏我龍族之祖血脈,便是我龍族之人,你當真要與我拚個死活不成?”見其醒了,龍惺喝叱道。

“我呸,誰是你龍族之人!我鱷莎乃是帝鱷一族繼承者,本王勸你速速放了我,否則待我先祖趕至,你小命難保。”婦人厲聲罵道。

“將你帶回龍族,我自會放你,休要再多言。”聞言,龍惺不禁皺眉。

“冥頑不靈!”鱷莎泛黃的眼眸殺氣一閃而逝。

春季晚間是是清冷的,房簷上甚至還有積雪沒有融化,寒風吹拂,梵岩天縮了縮身子。

“冬日都熬了過去,這關頭被凍死那就可笑了。”想起這大半年來熬過的日子,他不禁自嘲道。

他體質不弱,雖沒法力護身,但還是堅持著熬過了這個冬季。

說來他也不解,任憑多麽冷的天,如何凍得受不了,不說被凍死,他就連風寒也沒受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