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大難臨頭

“可惡的家夥。”離開了白辟峰,回少陽峰的路上,梵岩天暗罵著。

陽光炙熱,空氣悶熱無比,卻說此時在神霄峰珍寶閣的門口停留一個女人,而此女正是司馬雁。

占地不過十丈的珍寶閣是斬塵仙門聚寶之地,其集聚了斬塵仙門近三千年來的各類寶物,從靈丹靈藥至各種珍稀材料武器無一不包括,是讓所有弟子尤其眼饞的地方。

珍寶閣的寶物是可以兌換的,弟子們可以用貢獻值兌換,也可以用靈石兌換,說白了,隻要有貢獻值和靈石,裏麵任何一樣寶物,都可以獲得。

隻見來來往往各峰弟子頻繁出入在這棟三層樓閣內,端的熱鬧非常。

一襲白衣的司馬雁猶豫片刻,徑直走進閣樓內。

閣樓內琳琅滿目擺放著各類寶物,她邁步來到丹藥區的位置,目光便徑直落在一瓶丹藥上麵。

隻見金綠色瓶子熠熠生輝,下方注解著“封喙丹”品階靈丹,妖尊之下妖族一旦服之,瞬息便能封印其法力,一萬貢獻或三千靈石可換之。

美目死死盯著封喙丹,司馬雁問過崎兀峰首席,得知這丹藥對地劫境以下修士也有用時,她便起了心思。

手中握著梵岩天給的三千靈石,她美目轉冷,直接拔出封喙丹前麵的小木牌子,徑直走向內室一個櫃台前麵。

櫃台後麵是個身穿藍衣的老者,接過司馬雁遞過來木牌後,他有些驚訝,開口道:“此丹三千靈石或一萬貢獻值。”

斬塵仙門所有弟子入門前都會獲得一個乾坤戒子,但是一旦被淘汰,乾坤戒宗門是會收回的,可以這麽說,不入鞏基者,乾坤戒便不完全屬於你。

從乾坤戒中取出一個包裹,司馬雁遞了過去,開口道:“這是我峰一個師長令我代為兌換的,還請師長快些。”

司馬雁心知自己一個新入門弟子不可能會擁有這麽多靈石,於是便老早想好了借口。

老者沒有說話,花了些時間點清靈石數量後,便從裏麵轉道來到丹藥區內室中,取出了封喙丹。

站在珍寶閣門口嘈雜的大道上,司馬雁捏緊了手中丹藥,隨即麵無表情邁步向少陽峰趕去,從今天早上接到通知開始,她如今已經正式算是少陽峰名下的弟子。

少陽峰星浴湖旁石屋裏,梵岩天剛從白辟峰趕回來,雖說已經教訓了無禮的露弦歌,可是他如今的心情的也不是太好。

望著桌旁一堆物件和一名乖巧坐在上麵小男孩,他眼中滿是無奈,從白辟回來,便見小男孩獨自坐在門口,他雖與小男孩隻有一麵之緣,但因為司馬雁的關係,他對小男孩可謂是記憶猶新。

“你叫什麽名字呀?”突然心中一動,梵岩天滿臉笑容打量著小男孩,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算計著當初和司馬雁風流時間,如今再看到小男孩的年紀,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

“娘親說你是個壞蛋,叫我不要理你。”微微皺眉,小男孩開口道。

“娘親?果然……”旦夕間,梵岩天核實了自己猜想。

“你爹呢?”他不禁又問。

小男孩瞬間不說話了,直接撇過頭去,他還記得當初因為自己提到這事,被司馬雁打的事,頓時有些害怕。

“說不得我就是你爹呢。”見小男孩不言語,他眼珠一轉笑眯眯道。

“真的?”聞言,小男孩果然愣住了,有些好奇看著他,隨即麵色一跨,皺眉道:“娘親說我沒有爹。”

心中鬆了口氣,小男孩這般一說,梵岩天再不明白,就連他也覺得自己真是蠢了,上前一把抱住小男孩,他臉色燦爛。

“別聽你娘瞎說,我就是你爹,來,告訴爹,你叫什麽名字。”

“真的?”小男孩怯怯看著他,有些怕他。

“貨真價實哩。”梵岩天嘿嘿一笑。

“放開我兒子。”突然,一動清冷女聲傳來,不用猜,梵岩天也知道是誰來了,於是連忙放下小男孩。

看到司馬雁,小男孩眼前一亮,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腿。

“沒想到昨日一見,你這般快就搬來了。”梵岩天訕訕一笑道,昨日司馬雁來向他要靈石,他也沒有推辭便直接給了她。

“我們什麽時候回白羽城?”牽著小男孩的手,她上前道。

心中不禁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把司馬誌死去的消息告訴她。

“我的住所在那邊,你們隨我來。”伸手提起包囊,他當先走出了門。

冷冷盯著他的背影,司馬雁暗暗深吸了口氣,牽著小男孩跟上。

柏樹林中石屋門口,梵岩天帶著二人來到這裏,並用鑰匙打開了門。

對修士而言,門上上鎖其實際作用並不大,或許是受父母的影響,梵岩天還是習慣的給門上了一道鎖。

“以後你們便住這裏罷,至於去白羽城,晚課時我去與師尊說一聲,他同意的話,明日我便帶你去。”

想了片刻,梵岩天還是覺得應該帶司馬雁回去一趟,畢竟司馬誌作為司馬雁的父親,她作為子女也應該回去拜祭一下。

“你們早點休息吧,有什麽需要,直接過來這邊找我教就是。”把鑰匙遞給她,他開口道。

沒有接鑰匙,聞言,司馬微微皺眉,冷冷盯著他。

被其盯得汗毛一炸,梵岩天伸出的手不禁訕訕收回。

“今日,你便不要走了。”說完這句話,司馬雁直接上了樓。

“什麽意思?”梵岩天傻眼了。

坐在二樓**,司馬雁喘著粗氣,對方修為太高了,她不得不深思熟慮小心再小心,所幸的是一切都還在她計算中。

“佑兒,今晚你睡隔壁那間房好不好?”目光轉向兒子,她強笑道。

“我不!”聞言,小男孩頓時嘟嘴。

“聽話!”見狀,司馬雁麵色一寒。

小男孩咬著嘴唇,委屈看著她。

一把摟住小男孩,司馬雁心中一疼,可是按照她的計劃,這是必須要施行的一個階段,為了除掉梵岩天,她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坐在樓下,梵岩天心中不停尋思著司馬雁目地,可是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對方留下他的原因……

時間流逝,隨著晚課結束,天漸漸暗了下來。

夜深沉,梵岩天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天是怎麽度過的,他感覺無比的渾渾噩噩。

晚飯也沒吃,屋內漆黑一片,他靜靜站在門口發呆。

突然樓梯處傳來腳步聲,同時司馬雁的聲音也響起。

“我等你。”短短三個字,樓下的梵岩天渾身一顫,於是他老毛病又犯了。

眼前一亮,他不禁安慰自己:“莫非她……”

漆黑的房間中,天雷滾滾,司馬雁眼角流下了眼淚。

天色破曉,梵岩天打了聲哈欠,他是一夜沒睡。

“還能動否?要不明日我們再去白羽城吧。”摟著司馬雁,他笑道。

“我能走。”蹙著眉頭,司馬雁頓感全身乏力,經此一夜,她更對其恨意加深,隻見她掙紮著下床。

見其已經穿戴好衣物,梵岩天不禁攤手一笑……

形若月牙穀道上,此時來了三人,正是梵岩天和司馬雁母子。

就在這時,天空一聲轟鳴,刹那顯露出一個巨大的麒麟虛影,麒麟威嚴道:“如無出宗符速速退去,限爾等十息內,否則後果自負。”

見突然出現的麒麟,司馬雁嚇得麵色蒼白,小男孩更是嚇得哭了起來。

“又是這模樣。”翻了翻白眼,梵岩天取出一塊血紅色玉牌高舉著。

麒麟銅眼凝視,須臾,它的身形便慢慢消失不見。

“莫怕,爹在呢。”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小男孩,他笑道。

瞳孔微微一縮,司馬雁不禁皺眉,她記得自己並沒有開口與其說小男孩的事。

小男孩怯怯看了眼一旁不語的司馬雁,有些不敢出聲。

“走吧。”壓製住心中疑惑,她開口道。

時刻注意司馬雁神情的梵岩天暗笑,他這次是百分百確定這小男孩就是他的兒子了。

三人一同出了斬塵仙門結界,並一路來到了徐城中。

隻見太陽已漸漸落山,在徐城一家客棧修煉一天後,眼看天色暗了下來,梵岩天轉頭對坐在床榻上正在修煉司馬雁喚道:“時候不早了,該動身了。”

睜開美目,司馬雁心中計算著離斬塵仙門距離,此次出宗後,她已經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如今隻要殺掉梵岩天,她便帶著兒子找個地方隱居起來。

尚且不知自己將要大禍臨頭的梵岩天,還借著夜色悠哉悠哉帶著母子倆不停的趕路。

時間流逝,趕了一夜路後,在一座城門口,他收起了拳套變作的小船,帶著母子倆向城門口行去。

“龍鼎城?”看著城門上三個大字,頓時記憶襲來,他微微一愣,還猶記當年的他還隻是個叛逃宗門的廢材弟子,沒想時光匆匆,一轉眼就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禁有些感慨。

此時城門處,隻見一名名身穿褐色衣甲的士兵正在巡視著,細看,竟有上百人之數。

來來往往百姓進出著城門,卻難見有一笑臉。

如今天下震**,在司馬玄駕崩不過幾日間,九州各地各個勢力紛紛私下招兵買馬,一時間整個大元朝風雨飄搖,各城池之間的關係也緊張到了極致。

氣氛有些詭異,梵岩天雖疑惑,但還是領著司馬雁準備進城。

人群宛如蟻群,噪雜不已,一個個臉色難看排著隊繳納銀錢。

“可惡,原來進城隻要一文錢,現在卻要二十文,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棍。”

“可不是,我在外地苦了幾年,一月也不過才百文錢,如今進個城就要這般多,這還叫人活不。”

聽著周圍人敢怒不敢言細語聲,梵岩天心中一動,不由想起昨日萬俟公穀的話來。

“莫非這就是亂世之兆?”他不由嘀咕。